龙渊眉头一邹,四年前这山洞中可不见如此阴风阵阵,否则他当年断然不敢贸然闯入的。
天水朝着古洞深处往了一眼,招手道:“师兄,就是这里了!看样子,那魔教小贼还没跑,我们进去吧!”
“嗯!”龙渊答应着,一面催动法力护体,一面不紧不慢地跟上。
天水眉头一邹,手中鹅黄小剑照亮跟前,轻轻朝山洞中走去。龙渊提起铁剑,借着青光,观察起山洞来。
这山洞一如四年前,入口宽敞,地面平坦,显然是有人开凿过的,洞里面阴冷潮湿,却不曾像现在这般阴风阵阵。而且似乎洞中黑暗比之四年前更加盈实,有如黑雾,即便是借着剑上青光,也不过勉强看出三尺。
天水的身影一般处在黑暗之中,却是勾勒得更加纤细苗条,虽只是背影,却隐隐传来勾魂摄魄之力。
龙渊暗骂自己一声,匆忙收敛心神,却听天水忽地惊呼一声,“快走!”
龙渊虽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不妙,猛地跨前一步,抓住天水手腕,便要朝着洞口退去。只是这一耽误,刚转过身来,便觉眼前血芒一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物打来,劲风凄厉,猛地提剑砍下。
青光暴涨,却是个树根模样的藤蔓,被一剑斩断。
随即,山洞猛然亮起,照亮四周。
桀桀~桀桀~
只见四周山壁上千百支碗口粗细的老树根捅破山石,上下蠕动,更有暴涨之势,摇曳着,齐齐朝着自己,直把龙渊看得头皮发麻,暗暗骂道:“叫你怜香惜玉!”
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天水大惊失色,猛地抓住了龙身子瑟瑟发抖,头也埋进了他的胸膛,不敢再看一眼后面的情形。
龙渊手中铁剑青光暴涨,催持法力护住自己身子,转身朝着笑声望去,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见前方一座石台,盘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只是他满脸邹文横生,犹如木纹,手臂如屈曲盘旋的虬枝,枝丫乱伸,而双腿盘曲,更是如老树根一样,深扎石台。而石台被他“双腿”硬生生地穿透,不免裂纹横生。
那石台,正是龙渊无意获得金丹的地方。却不期,今日竟然长出个树怪来。
而那老者身上不断变幻着幽绿与枯黄二色,更将他衬托得诡异狰狞。
“桀桀~桀桀~好嫩的女娃儿,老夫这下子可要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什么人!”龙渊当然不是想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吃了,而是想尽量拖延住他,想办法逃走。
“桀桀~你这这娃儿,怎么连你家槐荫老祖都不识得!”槐荫老祖猛地扇出一巴掌,但听格格声响,他胳膊暴涨,直朝龙渊脸上扇去。
龙渊不敢大意,猛地劈下一剑,青光脱出,硬生生接下他的“巴掌”,脚下一滑,已拉着天水后退了好几步。只是他这一退,背后树根嘶嘶欢呼起来,虽未发起攻击,却也令龙渊大是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槐荫老祖吃了一剑,虽未伤及根骨,却是勃然大怒道:“流风回雪剑!好小子,你是苍茫山的人!”
龙渊虽也与苍茫山有仇,却也还不愿与面前的这个老怪物同仇敌忾,猛然劈出一剑,青光灼灼,化作七八道剑影,直朝淮阴老祖身上劈下,脚下青光一闪,便想要逃。
“想逃!”槐荫老祖伸出一掌,轰然将七八支气剑拍得粉碎,阴森森地点出一指,指尖吐出一支树根,盘曲着,猛地朝龙渊身上缠去。
“小心!”天水也知道此刻需与龙渊同仇敌忾,猛地劈下一剑,正是苍茫山正宗的《希夷神象》道法,登时在剑尖幻化出一张太极图案,直往槐荫老祖的指尖撞去。
嗤~
太极图如纸般被穿破,天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嘶嘶~
似乎这满山洞的树根极喜欢鲜血一般,朝着天水吐在地上的鲜血,全都欢快地盘曲舞动起来。
龙渊本想独自逃跑的,但见天水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虽有对苍茫山的怨恨,却再忍不下心来,再次跨前一步,抓住她手道:“走!”
桀桀~
槐荫老祖轻蔑地笑道:“好痴情的娃儿吆!”手指去势不减,直往龙渊身上缠去。
龙渊猛地劈下一剑,这次用足了十层的道法,青光过处,槐荫老祖手指应声而断,枯枝一般落在地上。
“小心”天水再次劈出手中的鹅黄小剑。
不用他提醒,龙渊也发觉满山洞的树根齐齐冲了过来,勃然大喝一声,铁剑指天,青光爆裂,幻化出无数只气剑,朝着树根刺去。
吼啊——
一时间,整个山洞剑影灼灼,青光如雨,嗤嗤作响,无数树根被刺断斩断,纷纷落下,化为灰尘。
只是,将《流风回雪剑》施展到如此程度,少说也需要炼气一层的法力,龙渊不过筑基二层巅峰,此刻虽因环境危险而激发出了潜力,但过不半刻钟,已是粗气连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脸色也是苍白,显然已是到了极限,再难支撑得住。
槐荫老祖只是冷笑,却不出手,显然没把龙渊当回事。
天水一咬牙,欺身一跃,挺剑便朝槐荫老祖刺去,想要擒贼先擒王。
槐荫老祖桀笑一声,伸手一招,地面上突地拔出一根树根,硬生生穿裂石面,盘曲缠绕,猛地把天水层层裹住,树根紧勒,直把天水痛得凄声嘶喊,险些便要昏死过去。
龙渊此刻也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力催动《流风回雪剑》,虽然神智还算清明,但身子一软,周身脱力,便要摔倒下去。
桀桀~
槐荫老祖伸出树枝一般的手,暴涨着,径往龙渊身上抓去,狞笑道:“苍茫山的弟子,我可要亲自动手!”
呜~呜~
槐荫老祖树枝般的手指刚刚把龙渊缠绕起来,还没来的近勒紧,龙渊手中铁剑却是蓦然白光一闪,一只银白如雪的白狐幻化而出,张开前爪,生生将槐荫老祖树枝般的手撕开咬断。
“九尾剑!”槐荫老祖大惊失色地道。
龙渊从未见过这只白狐,只是自她脱剑而出,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几乎是下意识地,本已疲惫不敢的龙渊,再次举起铁剑,借着神念,大吼一声:“杀!”
白狐仰天呜咽一声,目中凶光如刀,獠牙森森,咻地朝着槐荫老祖扑去。
槐荫老祖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双手猛抬,地面上数十支树根拔地而起,缠绕成网,猛地朝着白狐扣下。
龙渊回剑一带,驱动神念,白狐在石面上猛地一跃而起,直飞冲天,却是在半空中生生转身,朝着槐荫老祖的头顶,张开獠牙,直扑而下。
槐荫老祖大骇,大喝一声,馒头白发嘶嘶暴涨,化作树枝般形状,猛地缚住白狐的前爪,不待白狐挣扎,千百跟树枝潮水般将白狐缠绕住,紧紧用力勒住。白狐连声嘶吼,却是无从用力,挣扎不出。
龙渊目中寒光大盛,双手举剑,猛地朝着槐荫老祖身子劈下。
呜~呜~
铁剑白光闪动,又一只白狐脱出,凌空扑去。
槐荫老祖正全力应对头顶上那只不住挣扎的白狐,却不想又扑来一只,一时慌乱,应付不及,被扑来的白狐挖出双爪,生生扯断了头顶上的树枝藤蔓。两只白狐低咻一声,一前一后,径往槐荫老祖脖子上咬去。
啊——
槐荫老祖痛苦地嘶吼着,整个山洞也为之颤动起来。
出手不留情!
龙渊再次举起铁剑,驱动神念,只是还未劈下,猛觉双臂一紧,暗叫一声糟糕,知道背后种了树根的暗算,还不及回扫,双臂脱力,铁剑已被两根蜷曲的树根卷走,身子也被树根一拉,朝后趔趄。
没了龙渊神念的催动,两只白狐轰然散去,槐荫老祖脖子上却是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显然伤得不轻。
桀桀~桀桀~
槐荫老祖驱动树根将铁剑丢在跟前的石台上,伸手一召,树根暴涨,将天水挂在身后的墙壁上,满眼尽是凶杀之意地道:“小子,这把九尾剑你从哪得来的!”说着将铁剑拿起,细细端详起来。
此刻龙渊已被树根紧紧缠住,双手双脚都是动弹不得,勉强站立,眼中却是有些迷惘,道:“你说,那把铁剑叫九尾剑?”
“废话!”槐荫老祖怒道,“此剑乃是狐族耗尽千年,以狐族精血炼化而成,即便是名门正派中的神器,也不遑多让!哼,若不是九尾剑,老夫怎么会受你小子暗算!”
“快说,这把剑你从哪得来的,若有半句虚言,老夫一定把你埋了做肥料!”槐荫老祖目中精光大盛,死死盯着九尾剑。
“我捡来的!”龙渊道。
“桀桀~捡来的?”槐荫老祖显然不相信他这信口胡诌的鬼话,狞笑道,“这把剑本是九尾狐所有,自她魂飞魄散之后,这把剑便也销声匿迹了。不过,老夫却是听说,九尾狐临终前把自己的孩子交与他人托养,而九尾剑,自也传给了他的后人。”
“桀桀~那孽障,该不会就是你吧,小子?”槐荫老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龙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