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琴儿与花蝴蝶躲在队伍的最后面,透过缝隙观察到龙渊在东城太耀剑下渐渐地落在下风。
楚琴儿邹眉道:“师叔,怎么回事?”她自然知道龙渊那一声怒骂绝对不会是冲着东城太耀去的,这么吃力不讨好,更能激怒于人,使得敌人拼命招呼自己的蠢事他还不会去干,所以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花蝴蝶。
花蝴蝶尴尬一笑,将一把漆黑的长剑递给她,嘿嘿笑道:“回头拿给核桃,当个烧火棍也还不错。”
楚琴儿接过那把漆黑的长剑,知道正是龙渊的九尾剑,不由地满头黑线,暗道徒弟上战场,做师父送了副破烂盔甲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人家的武器给偷了过去……
世间上哪有这样的师父?
楚琴儿都怀疑了,花蝴蝶这么做,根本就是打算要龙渊死在这,以便光明正大地推迟掉他与魔劫的比试,甚至是连与魔劫的大师兄,炼狱的比试都可以就这么免了……而且还能保全他那张猥琐的脸面。
感受着楚琴儿灼热的目光,花蝴蝶只觉周身如遭芒刺,尴尬地笑道:“我说琴儿,你说这小子能不能赢这家伙?”
楚琴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把这把剑拿去当了,给你的宝贝徒弟买个好点的棺材吧!”
这边,龙渊再一次见到了如在阴风谷谷底所见的那两只怨魂鬼王,东城太耀每一剑都他娘的包含着数种后招,无论他怎么躲,都是正中其下怀,而且根本腾不出时间来施展《御鬼真诀》,更不必说对鬼狼进行融合了。
龙渊心中大急,心知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而且东城太耀剑法精妙,更非纯粹地是以剑招取胜,其剑上绿芒灼灼,已然将其全部的法力附着在了剑上,如若一个闪身不及,身上没了护甲,只一袭青衣,那便不死也要重伤了。
不过,龙渊这般左右支拙地躲了近一炷香,东城太耀也是心急起来,暗道从一交手时这小子不知为什么走了一刹那的神,被自己砍中一剑之后,这一炷香内,自己虽完全地占据了上风,但无论自己怎么催动长剑,甚至将全身的法力都灌注到了剑身之上,仍是未能伤得了他分毫,甚至连人家衣角都没沾到,当真可说是“虽胜如败”,毫无光彩了。
此刻,在东城烈等人的指挥下,五百士兵已然团团将龙渊两人围住,留给了他们直径近六丈的空地。东城名流骑在暴怒狂狮背上,望着龙渊总能在东城太耀致命剑招下仗着步法精妙与其身本就不逊色东城太耀多少的速度闪身躲开,不由地对龙渊更是起了浓厚的兴趣,眼看着龙渊再次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东城太耀的致命一击,竟而在心中忍不住暗暗喝彩一声,好!
龙渊心知这般下去,别说是刺杀东城名流了,恐怕累也给这东城太耀给累死了,而且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一个不小心便要横尸就地,心中猛然间一动,勃然大喝一声,眼中幽蓝冰寒一闪,催动《鬼寻道》,鬼气由周身各大要穴吐出,而双脚在地上如铲子般,落地掘土,仅数十息之间,已然在地上掘出了近二十多个小坑。
不过,这样一来,其速度必然慢了许多,被东城太耀在身上砍了几剑,不过幸亏龙渊躲得快,伤势无碍,倒也无需挂怀。
东城矩旁观者清,眼见龙渊拿脚掘出来的这二十多个土坑看似杂乱无章,却也隐隐暗合八卦方位,而且看他模样,已然在有意无意地将东城太耀牵引至土坑中间,不由地摇头道:“太耀老弟要遭殃了。”
东城名流点头道:“不错。这小子临危不乱,更能在绝境之中设计去陷害别人,十分不错!”
余下东城烈等人本不明白龙渊拼着在身上挨刀子,也要在地上掘出这么些小土坑,但被东城矩一说,也知道了他在坑害东城太耀,虽然担心,但却也无一人出言提醒。并非是他们兄弟不和,而是知道东城太耀性子高傲,向来自负,如若此时出言提醒,反而会惹来他的不快。
楚琴儿也是不明所以,正怀疑龙渊是不是被打懵了的时候,异变突生。
却见东城太耀根本未曾在意龙渊脚下的小动作,更没在意龙渊周身涌出的鬼气正一点一滴地融入到地上,而是趁他速度变慢之际,剑如狂风暴雨般猛朝龙渊身上招呼,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主动权交了出去。
方才,龙渊还是左右支拙地乱躲,躲到哪是哪,但挨了这一炷香的时间,也使得他在闪躲之际有了分寸,渐渐地占据了主导,不再是在被东城太耀长剑逼到哪儿便是哪,而是慢慢地牵引着他,回到了自己拿脚掘出来的土坑之中。
这土坑群直径约有一丈,最里面稀疏,中间密集,而最外圈则是星星点点。就在东城太耀追着龙渊,一只脚踏在了土坑群最中央的刹那,龙渊眼中猛然间幽寒一闪,身子急速蹲下,呼呼两掌拍出两只鬼狼,人已就地一滚,躲了开去。
不待东城太耀提剑追击,这土坑群豁然间如火山喷发般,黑森森的鬼气裹着被龙渊掘出来的泥土,雾气般喷薄而上,虽然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但却也在瞬间便将东城太耀裹在其中。
而且泥土之中灌注着鬼气,如大钟一般将东城太耀裹住的瞬间,已然形成了一道屏障,隔绝了他的神念。仅在这一刹那间,便使得他失去了对龙渊气息的锁定。
挨了好几剑,虽只是争夺到了这一瞬间,但也使得龙渊得以彻底地摆脱了东城太耀的剑招以及他长剑之上的威压。借着他失去了对自己气息锁定的瞬间,龙渊猛然窜到东城太耀的左边,身如鬼魅般,右掌之上裹满黑荧荧的鬼气,更是顺手牵羊,将十多个围在最前面的士兵手中马刀夺了过来,递于同样裹满了黑荧荧鬼气的左手,倒捏在手中。
这数十人毕竟只是筑基期,而龙渊方才那一记又是蓄势偷袭,将自身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是以一记而中,看似轻松松地夺得了十几把马刀在手。
这些个倒霉孩子虽然反应过来马刀被夺,但无奈老大没下命令,也只能愤恨不平地对龙渊怒目而视了。
“卧槽,卑鄙!”东城狱勃然大怒,一张大胡子长脸涨红,砰地抽出腰中长剑在手,便要催动胯下白虎上前宰了龙渊。不为别的,因为龙渊夺来的这十几把马刀,全是他手下士兵的。
“狱老弟,且慢!”东城卫与他离得最近,一把拉住了他道:“还是看太耀的吧。”
被他一说,东城狱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朝着东城名流躬身一拜,退出后面,不过再看龙渊之时,眼中已然多了些许杀意。
但反正眼神也杀不了人,龙源根本不理会这些倒霉孩子的眼光,单膝跪地,双掌合十,将十几把马刀倒按在手掌之中,猛然催动《鬼寻道》,将自身鬼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到这十几把马刀之中。
龙渊为何要躲在东城太耀的左边?
东城太耀待自发觉这些裹着鬼气的泥土并没什么杀伤力之时,才自惊觉上当,震剑一挥,登时将漫天泥土震飞开去。又拿长剑在胸前横扫一记,唯恐龙渊趁机偷袭。
只是,长剑扫到一半,却才发现前面根本没有龙渊的影子,很自然地便自按着顺时针的方向,朝右一扭脖子,把剑回扫,唯恐龙渊已然躲到了自己背后,在背后下手。
如此,东城太耀不知不觉中已然把后背留给了龙渊。
趁此机会,龙渊猛然发动了蓄势“已久”的《流风回雪剑》……呃,不对,应该是“流风回雪刀”才对。因为这一次,他用的是刀而非剑,而且并没有将鬼气灌注到刀身之上,再凝实出气剑或者气刀什么的,而是直接将鬼气灌注刀上,双掌猛然法力,朝东城太耀背上送去……
黑芒炸裂,西城林深处妖兽的怒吼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闻凄凄惶惶的鬼哭之声,尖锐、刺耳。
早先已然说过,东城太耀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智商不高,但是在杀场上临敌应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东城太耀这一转身,便猛觉背后异变,心下骇然,知道自己又被龙渊给耍了,怒吼声中,急速转身,手中长剑已然绿芒暴涨着直劈而下,其势如雷……
虽是“蓄势而发”,但毕竟还是仓促,马刀本身材质虽是不错,但刀身上附着的鬼力却是不多,兼之东城太耀自身修为赫然高出了龙渊三层,乃是炼气五层中期的修为,是以这“救命”的一剑砍下,自然要比龙渊坑人的“一刀”要给力很多。
人在临死之际的爆发力总是很牛逼的,这一点在东城太耀身上也不例外。
但见十多把马刀被东城太耀一剑劈得无不断折,由扇形绿芒刃两侧跌落到了东城太耀的身后。
只是,东城太耀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转身得快,挽回了自己的一条小命时,却见龙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气凌然的笑容,目光澄澈得却是人畜无害,不由地心中咯噔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祥的预感如雨后春笋般在心中拔地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