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看见那双澄澈的蓝色双眸瞬间灿烂的金色光芒所充满。
在入场前封印的精神瞬间展开, 连带水波纹般的魔金发少女掌心忽出现的法杖上扩散,在瞬息之间就将这栋酒店大楼给笼罩。
时间像是停止在了这一刻。
火焰金芒禁锢,掉落下的碎石凝滞在半空中, 在爆炸中手上的人伤口也像是停留在了刚受伤的那一刻, 不有血液流出。
所有的嘈杂的爆裂声都在这个空间内消失,陷入惊慌的人们霎时间停止了尖叫。
同神迹一般, 所有人的视野都淡淡的金芒所覆盖,有胆大的人好奇的伸出手去触碰静止了的物体,却发现就算是触碰火焰也毫发无损。
“去救人!”
脸色瞬间苍白下的弥生冷静的向众人说道, 一只手仍高举法杖, 另一只手空间戒中拿出了一瓶深红色的药水, 仰给自己灌了下去。
因为强制自己在瞬息之间施展禁术而差点断裂的魔术回路治愈,可是剧痛仍停留在她的身上, 弥生一咬牙, 反手又拿出了一瓶攥在手心中。
因为精神的展开,弥生看见了站在酒店外, 仰看这一切的带帽子的男人。
就同她所猜测的一般, 这件事的主谋的确是费奥多尔·d,也就是那个幻想创造一个没有异者世界的俄罗斯人。
费奥多尔咬食指的一指节, 仰凝视静止了时间的这座酒店,口袋中拿出了新的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意料之中的, 没有任何动静产生。
费奥多尔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可是没等他做些什,强烈的危机感袭,他警惕的想躲避,可是脑海中传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跪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费奥多尔承受下她没收手的精神攻击的弥生有些惊讶,又补上了一记,让男人瞬间昏倒在了那个昏暗的小巷中。
但是在这种时刻艰难抽调出精神的后果就是弥生又空间戒中拿出了一瓶红药。
在原本在二楼戒备的所有人都下去救援宾客们的时候,森鸥外仍留在弥生的身边。
爱丽丝仍漂浮在他的身后警惕,而森鸥外上前一步停在了弥生脚下扩散开的魔法阵的外边,有些急躁而担忧的望弥生,一言不发,不敢打扰此刻看起状态不对的弥生。
其实这种涉及时间与空间的魔法,果在弥生有准备的情况下只说是有些困难。
需充足的时间咏唱,魔魔术回路中慢慢抽出,转化为时间属性的魔,汇集于脚下的魔法阵中,等待咏唱结束便起到静止时间的作用。
至于这个魔法为什称为禁术?那是因为,时间与空间范围内的魔法是涉及了神明的领域。
非神明无法使用,就算是受到眷顾的半神也无法完整的将魔法使用出。
弥生够使用这个魔法,是因为她拥有神格。
可就像弥生之前同仁王雅治解释的一般,空有神格没有神体,不法则承认神明之位,充其量只算是个伪神。
但是弥生却强迫自己在瞬间使用出了这个禁术。
体内的魔瞬间抽空,连带魔术回路都差点断裂,在此刻需源源不断提供魔的情况下,红药修复的魔术回路又慢慢出现了裂痕,后次修复。
弥生高举的手臂慢慢开始颤抖,苦哈哈的算自己那宰治和清和差点洗劫一空的药剂中留下了多少红药可以供她这般挥霍。
知道,这种等级的红药在主神那里兑换可是需一笔不少的积分,普通的玩家基本上都是买那种治疗效果较差的治愈绷带之类,只有弥生和仁王雅治这种积分多的敢在空间戒中备上几瓶。
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感到视野已经有了些许模糊的弥生用的甩了甩,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看向森鸥外,勉强的勾起了一个笑容:“本想悄无声息解决这件事情不影响这场宴的,谁知道这一次竟让人察觉了我们早有准备。”
同时,少女纤细的手暴躁的直接捏断了手中玻璃瓶细长的瓶口,仰将其中清澈的深红色药水倒入喉中。
在知晓这些案件的凶手是费奥多尔之后,弥生就知道这次的暗中保护可早就摆在明面上了。
身为老鼠,一些细微的情报都收集起,弥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费奥多尔中发现了什,后才策划出这一场爆炸。
这场案件的主谋并不是只有费奥多尔一人,毕竟这位死屋之鼠的目对于受害者可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同情心。
极有可的就是,费奥多尔躲在暗处策划了这一切,让另一个人成为了他手中的枪,成为了摆在明面上的凶手。
森鸥外抿唇,看见了少女指尖玻璃划出的伤口,说道:“你受伤了。”
少女全身上下只看见这个伤口,可是脸色却过分苍白,时不时灌入喉中的不明液体似乎表明了少女的状态并不是多好。
或许是身上的痛楚已经让弥生的大脑麻木,弥生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伤口。
弥生垂眸一看,低低的笑了笑:“不碍事。”
“算一算我离开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弥生歪想了想,已经开始模糊的思绪艰难的得出了结论:“十年……是八年?”
“八年。”
黑发红眼的男人没有犹豫的低声回答道:“……今年是你离开的八年。”
也是。
她离开时森鸥外已经三十二岁了,今站在她面前的,是统治了港口黑手党八年的森首领。
弥生注视森鸥外,记忆中男人的模逐渐清晰了起。
同过往对比,今的森鸥外沉稳了下,有了首领的威严与气势,眼角也多出了不甚明显的细纹。
可是倒映在他眼中的少女,看起未到双十年华。
“其实当年我想了很多,在您离开前,在您离开后。”
模有些狼狈的男人没有顾忌的坐在了魔法阵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所谓的发泄:“我曾经想过,在您将我带回港口黑手党时,您是这般模。”
“在我成年之时,您仍是这个模。”
“三十岁时,您分毫未变。”
“时间与岁月眷顾您,可是却不曾眷顾我。”
森鸥外眨了眨眼,只感觉眼底一片艰涩。
他轻声说道:“幼年时我唤你阿姐,少年时我也可以,可是直到之后,我便不在外人面前这般呼唤了。”
“……我逐渐老去,可是您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我很开心,当时的我觉得这您就可以陪伴我一辈子。”男人的红眸中有什情绪满溢而出:“可是我转眼又想,这的您注视过多少人离去。”
“世人皆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多残忍……可您呢?”
“在无尽的时间中,您拥有过多少羁绊,又割舍过多少呢?”
“所以在您离去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
森鸥外道:“所以我努的想忘记您,并且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接手了港口黑手党,让这个组织的根系不断蔓延,逐渐在日本的里世界扎根成了无冕之王。我守护横滨,尽管很多人都不曾知晓,却也维持了这多年的平静。”
“组织里的成员爱戴我,其他的组织恐惧我,虽没有做到名垂青史的程度,但是森鸥外这个名字足以成为里世界的一个里程碑。”
“所以,阿姐。”
坐在弥生面前的男人同年少时期一般露出了微笑,像是胆怯,又像是期盼的问道:“我成为了你的骄傲了吗?”
年少时期的不成熟让森鸥外错过了多。
少年人的倔强让他想靠自己在这个世界打拼出一席之地,可是他用错了方法,让他暂时远离了弥生的羽翼之下。
可是少年觉得没有关系,只是几年的时间,朝日奈弥生可以陪他许久。
所以他肆意挥霍时间,逃避,羡慕。
后暴雨突至。
他几乎是茫的回到了港口黑手党,在弥生的安排下走她已经为他铺好的道路,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但是他仍没有得到承认。
朝日奈弥生在沢田纲吉继承礼上说出的话语,森鸥外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所以这句话几乎成为了魔障,他在弥生离去后偏执的想一切都做到最优解,就像他所说的一般,就算成为了组织的奴隶也在所不辞。
为了这个他深爱的横滨,也为了他心中的执念。
所以森林郎最终是成为了森鸥外,除了自己创造出的爱丽丝,无人可以呼唤那个名字。
黑发红眼的男人仰,固执的重复询问道:“我成为你的骄傲了吗?”
视野中的金芒慢慢的消散。
精神感觉到所有人都撤出了酒店的弥生解除了禁术,在这片方寸之地内撑起了一个小小的保护罩。
她有些困难的蹲下身,却因为身体的麻木而无法控制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是她却没有在意这一点,伸出手,将男人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恢复成湛蓝色的双眸中闪过了许多东,微亮的水滴出现在眼底,在眨眼之间流出了眼眶,消失在了男人深黑色的服之上。
“你已经是了。”
弥生的声音沙哑,带微微的哽咽。
“林郎,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始至终,一直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