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尽是浮灰。
扶桑大的那座活火山已经开始冒出让人心惊胆颤的浓烟。哪怕距离那座山很远的扶桑其他城市, 也能够从远处看到这座山之巨人即将苏醒的可怕场。
然而在这个时候却很少有人有功夫抬头望天,整个扶桑在震动、处在惊慌与痛苦之中。
有人尖叫着喊着想要逃离这座被灾难笼罩的岛屿,更多的人却开始祈求苍的怜悯、或者尖叫着诅咒来临。
很显然, 如果没有奇迹发,那对着身体到环境的双重灾难的扶桑国民,大约就要与这座颤动的岛屿共沉沦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无论是火山、地震还是已经掀起了些许波澜的海啸,有了那一瞬间的停滞。
就好像支撑着这些灾难的力量忽然衰退,在即将爆发的时候停了。
没有人知道事情有了改变, 他们依然惊惶。
但此时河清澜、水无源和赤焰已经踏了天空, 在那漫天浮灰和浓郁的污浊之气中精准地找到了正在强行禁锢吞噬海廿二神力的龙枭。
如果雷傲天在这里的话就能够一眼认出这个浑身缠绕着黑气的青年就是他要寻找的人神组的新首领,那个让普通的寻宝挖坑集团变成了邪!教集团的野心家。
而此时,这个野心家也正在履行着自己的野心。
他明明是凡人之躯,但身溢散出来的力量和本身具有的气势竟然真的……像极了一位神灵了。
河清澜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目光就沉了来:“人魔。”
这是一个以人身入魔的存在,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本身的灵魂污浊邪恶到了极致之, 还需要强大的气运和力量才能转换成功。
而一旦成为“人魔”,那他本身也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了。
他已然踏入了“神与魔”的界。
但人魔与神魔, 在力量还是有巨大的差距的。
前者多拥有特殊的力量、可以稍微操控某些自然或者命的力量,但者,一旦出现就是毁天灭地。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让河清澜觉不好, 一个人魔,竟然在强制吞噬神灵的力量。
即便海廿二也是新的神灵具有的神力并不算强大,但也不至于……
河清澜的瞳孔骤缩, 他看到了那个被人魔握在手中的黄色晶石。
那是!
水无源和赤焰根本懒去想那多,一个人魔就想吞神,他也配!!
赤焰在一瞬间浑身燃起了火焰直接一拳锤向了那正在吞噬海廿二的龙枭, 同时天空之中狂风大起、乌云瞬间聚集,无数雨链锁向龙枭!
水无源与赤焰同时出手,对龙枭来说几乎是必死的局。
而龙枭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极致的危险,但他脸却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容。
河清澜在看到这容的瞬间心中一跳,“无源!赤焰!”
在他喊声出口的同时,龙枭的前竟然凭空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当看清那身影容的瞬间,赤焰脸色铁青地骂了一句强逼着自己收回了那带着烈焰的拳头。
“木森!!”
赤焰简直难以相信,他记忆中的那个温和善良的木神竟然会以这种被囚禁绑缚的姿态出现在他的前!
哪怕他们之前就已经猜测过或许有神灵被人类抓住,但这样的画也实在是超出了赤焰的预想,让他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孽畜!找死!!”
赤焰周身的火焰暴涨,他这一次的目标绕过了木森,要把那个胆敢冒犯神灵的人魔给直接扬灰。
但这人魔看到他的愤怒反而更加兴奋了,他甚至猖狂的大出声:
“杀我?就算们是神灵又如何?!们杀不了我!”
“我死,这个木神也别想活!我们的神魂命数已经连在一起,来杀我啊?!”
在赤焰因为龙枭的这句话而震惊莫名、身形动作停滞的时候,那无形的雨链毫不留情地如锋利的箭矢一样齐齐射向龙枭!
水无源的眼中没有半点犹豫之色。
此时他灰色的眼瞳颜色变极深,哪怕是嚣张猖狂如龙枭,在和这双眼瞳对视的瞬间也感受到了从骨子里冒出的阴森杀意。
他的声戛然而止,有些狼狈的防御、躲避着那些雨箭。
这时候他吞噬海廿二神力的动作也不不停了来,他的身冒出了无数的血洞、而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和他神魂命运相连的木神此时也在瞬间虚弱了来。
“疯了吗?!杀了我就等于杀了木神!要亲手杀了的朋友吗?!”
龙枭不可置信地冲着水无源大喊出声,那漫天的大雨终于让他感到惊恐。
对着他的话,水无源脸没有半点表情,那暴雨变成的利箭反而更快更狠地扎向龙枭。
在龙枭惊惧的目光中,这位雨的神灵才忽然对着他冰冷地了:
“谁告诉,木神与我是朋友?”
!!
“他死了,陪葬。刚刚好。”
“厚土——!!”
“厚土厚土厚土啊啊啊出来!救我!”
在那些雨箭避无可避、真的要把龙枭扎成刺猬的时候,龙枭终于没忍住喊出了一个名字。
当那名字出现的瞬间,河清澜微微闭了双眼,伸手直接按住了水无源的右手。同时大袖一甩,那漫天如利箭的雨水化为水带直接卷到了海廿二的身。
也是在这瞬间,龙枭的前再次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他容俊朗坚毅、气质宽阔沉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可靠的……大地。
他可以拦所有的攻击。
只是河清澜已经提前把那些攻击化做水带想要带走海廿二。
龙枭见到厚土出现原本惊惧的孔瞬间恢复,同时变狰狞又狠戾:“谁也别想抢走我的神力!”
“厚土!帮我!”
厚土立于空中,他沉默着,还未动手,赤焰已经控制不住:
“厚土!疯了吗?!区区一个人魔也能驱使行动了!!!”
“凭他也配?!”
厚土在这时忽然伸手凌空抓住了海廿二的胳膊,河清澜终于在这时抬眼看他,那双湛蓝的双瞳对的便是厚土那深褐色的眼瞳。
“阿澜,许久不见。”
厚土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若不是在此时此刻、甚至互相对立的情境,这一声候足以让河清澜扬起唇角。
但此时的这声候,却让人叹息。
“……厚土。”
“何至于此?”
厚土仿佛并不意这话语,他静静的看着河清澜:“我总不能让阿森在我眼前陨落。”
河清澜猛地抿起唇,双眼之中的神色瞬间变锐利至极。
他再次出了第二句话:
“何至于此?!”
这一次,厚土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了。
仿佛只需要互相对视,河清澜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水无源却在这时阴沉到了极点,他反手猛地抓住河清澜的手,并且把他狠狠往自己怀中一带。在厚土略微惊讶的目光中,那缠绕着海廿二的水带陡然粗大了一倍!
瞬间就把被厚土抓住的海廿二给强行拉到了他们这边,要不是有厚土抓住龙枭,强行吞噬海廿二的龙枭也会被他们给拉过来。
水无源站在河清澜身,那双灰色的眼瞳看着厚土:“不要跟我们说废话。”
“是敌是友,自己选。”
厚土看着水无源,他的眼中倒是有了些不同的神色。他伸手抓住木森的手腕给他恢复灵力,“水无源,长大了。”
水无源眼神一厉。
厚土却并不在意:“可见时过境迁,无恒强恒弱。天万物,皆为刍狗。”
水无源刚想动手却被河清澜伸手抓住,厚土看着站在一起的水无源和河清澜,终目光放在了河清澜身:“阿澜。”
“是敌是友,不在我选。”
“若愿意,我们可以走同一条路。”
河清澜看他:“灭之路吗?”
厚土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有些兴奋又有些愤怒的龙枭和一直沉默的木森转身离开。
当他们身形消失的瞬间,厚土的话也传了过来:
“水无源何时与相熟了?”
“他心过于暴戾,阿澜,离他远些比较好。”
如果说厚土说水无源小、无视他的这种愤怒还勉强能在河清澜的压制压住,那厚土的那一句话就是激烈的火药,瞬间便让水无源不可抑制的暴怒。
天空中惊雷爆响,水无源的身形也变虚幻起来,哪怕是动用他的本源之力,他也要把厚土灭杀当场!
那仿佛灭一般的气势让赤焰心惊,海廿一、海廿二更是被压制的动弹不。
只有河清澜看到水无源竟然如此暴怒,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按住水无源的脖颈,微微仰头。
当两人的唇角距离只有分毫之时,水无源暴怒地双瞳骤然紧缩。
“他说他的,激动个什劲?”
“早知是这子,若真是厌烦,何至于此?”
而,那唇角的距离便消失了。
暴风骤雨也在此时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