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日常篇(四)
新年前夕。
顾濯和沈秋羽去瑞士旅行, 原本他们计划在年二十九前返回北城,但人到瑞士没多久,忽然收到傅衡发来的消息, 傅老爷子失踪了。
傅衡和傅家人已经找了一,没结这才通知沈秋羽,大家都担心出什么意外, 警那边也迟迟没有消息。
沈秋羽不敢耽搁时,立刻跟顾濯改签返程机票回北城。
他们到南城时,已近凌晨三点,傅衡开车来接到人回傅家, 一家人在客厅等着,连傅楠也靠在沙发盹。
傅父傅母满面倦怠,俨然已是很久没平静休息过, 傅衡状态也不好, 眼底青黑,眼白爬满血丝。
沈秋羽先跟他们了解况,大致知道是前傅老爷子跟保姆同去公园,他要去买糖葫芦,保姆没跟着他挤进人堆,等她挤进去, 傅老爷子就没了踪迹。
保姆不敢耽误, 立马跟家里医生和傅衡取得联系, 一行人在公园找了许久, 也没找到, 便报警,可惜快过去,依然没有消息。
沈秋羽安抚众人, 待他们都回房休息,他和顾濯也回二楼卧室,要关门时,对面傅楠房又开。
傅楠抹抹眼睛,小声喊了声“哥”,耷拉着脑袋,像只拔光尖刺的刺猬,没有平时的盛气凌人和蛮横无理。
沈秋羽停住关门的动,抬头他。
傅楠又摸了把泛红的眼尾,抽了抽鼻子,哑声:“爷爷会不会……”
“不会。”
沈秋羽断傅楠的话,继续:“爷爷会好好的,们回找回来的,你别整东西,你寒假业写完了?你就是业太少,明早给你买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傅楠:“……”
傅楠的伤感嗖地缩回去。
沈秋羽见傅楠愤然瞪他一眼,憋屈地关上房门,没敢再在他面前逼逼叨,老地跑回去睡觉。
沈秋羽也关上门,他在窗边独自坐了片刻,顾濯洗完澡出来,见他空调也没开,冻得双手冰凉。
顾濯默然在他旁边沙发坐下,把他双手捧在掌心拢着,他手掌很宽厚,裹着沈秋羽的手,很轻松地笼在中心,源源不断的热度暖和着他的手。
沈秋羽顺势靠在他肩头,整个人攫取着顾濯身上的温度,轻轻叹气,“已经过去,找人的难度会越来越大,阿戳,其很怕,很怕爷爷出事。”
顾濯单手握住沈秋羽的手,另只手则搂住他肩膀揽进怀里,“警那边没消息,从某面来,况不算坏,至少能保证傅老现在安然无恙。”
顾濯的不无道理,真出事的话,警应该能迅速对上失踪人口,现在没有消息,能证明老爷子人还好着。
沈秋羽那颗没着落的心脏突然又沉甸甸的落回胸腔,恢复平稳搏动。
沈秋羽正思索着明先一步做什么,他唇瓣微凉,鼻端散开淡淡的牛乳香气,他嘴唇张开,软绵绵的香甜奶糖塞进嘴里,甜腻在唇齿融化漫开。
顾濯低头亲吻他额头,“别那么多,先去洗澡休息,明才好去找老爷子。”
沈秋羽点点头,乖乖去洗澡休息。
直至沈秋羽躺到被窝熟睡,顾濯悄然下床,离开卧室到小露台,他拿手机给某个陌生号码去电话,吩咐对找人,随后又接连联系几个人。
他做完一切,悄无声息地折返卧室,掀被躺上床,把睡着的沈秋羽抱进怀里。
次日。
沈秋羽和傅家人各自带人寻找,傅楠组织自己小伙伴到处找,傅衡联系媒体,试图通过网络寻找傅老爷子,傅父和傅母也用自己的办法找人。
沈秋羽和顾濯也前往派出所了解况,一家人在年三十前匆忙找人。
而南城某处住宅。
花园画室,外籍保姆端来茶点,她小心放在茶几桌面。
画架前那位衣着休闲的青年忽地抬手捋了下金棕的短卷发,再落下手时,继续在那张勾勒线条的画布上色。
外籍保姆用意大利语着什么,随后又改口用不太熟练的中文。
青年随意问道:“家庭医生给他过了么,身体有什么问题?”
外籍保姆答:“不……碍事,只是有些受冻受饿,他似乎很久没吃东西,医生检查过,他应该有阿兹海默症。”
青年默然几息,安排:“好好照顾他,老爷子有什么需求就满足他,另外,你让人给沈秋羽个电话。”
“要见到他。”
周钦琛吩咐完,便抬手继续给画上色,雪白画布已经呈现出效。
明艳青年侧躺在沙发上,蜷缩着雪白的双腿,他有一双极其漂亮的杏仁眼,眼睫如鸦羽,唇色秾丽,怀里抱着束烈焰般赤红的玫瑰。
周钦琛一笔一笔异常认真地描摹着画中的青年,眸底有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和,他阴郁苍白的眉眼不再阴鸷,拢着一抹轻松笑意。
外籍保姆见他痴迷画着这幅画,目光在室内墙壁上的画晃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满目无奈地摇头。
快年过去,这孩子依然没有放下,满墙都是那个人的肖像画,曾经那些没有脸的空白人像已经全部被毁掉,现今全是另一个人的画像。
青年睡觉的模样,青年微笑的模样,青年用餐的模样,青年生气的模样……
每一幅都将青年一颦一笑鲜活地呈现出来,仿佛他就置身眼前。
外籍保姆迟疑道:“他已经有伴侣,你该忘记他,你在周氏集团地位尚未稳固,董事会那群人对你——”
“veronica.”
周钦琛喊住她字,神色不虞道:“知道该怎么做,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按照吩咐去做,明白么?”
外籍保姆抿了抿嘴唇,终究是欲言又止,没有再劝。
她很明白周钦琛对那个人不一样,尽管对已经跟他划清界限,尽管对已经有了恋的伴侣,但周钦琛依然没有死心,否则也不会在南城买别墅。
在周氏受气疲倦时,就藏在距离傅家很近的房子里,从秘书那里听听沈秋羽的生活琐事。
就像是自虐般,隐忍不发地听完,又把自己关在画室不吃不喝地画画,连自己发烧也不知道。
她很心疼这个被自己养大的孩子。
同时,她也很自责,自己辜负他母亲的委托,没有教好他,在他苛待沈秋羽时,她没有加以阻止,倘若她多劝几句,他和沈秋羽也不至于是今这种结局。
外籍保姆长叹一声,转身离开花园画室,悄然合上画室的房门,留周钦琛独自在画室内画画。
周钦琛游刃有余地调动油画颜料的颜色,给画中的青年一点点上色,为他眼睛点出温柔神采。
但很快,周钦琛皱眉盯着画布,他发现无论画得再好,也画不出沈秋羽眉眼的半分明艳清亮。
沈秋羽接到陌生电话时,正和顾濯在车厢喝水,他们刚跟顾父老朋友见过一面,对是南城市长。
对听傅老爷子前几失踪,又得知傅老是科研院元老级人物,非常重视,即安排人手帮忙寻找。
人从对办公室离开,刚回到车厢中,坐上没几分钟,沈秋羽就接到一通陌生来电,通话那头请他前往某高档别墅接傅老爷子,是他家老板昨夜偶遇傅老爷子,安顿在家里,但他老板现在不便出门,让沈秋羽自己去家里接人。
据傅衡所,这内有好几个陌生电话来,都借着找到傅老爷子的义骗钱,沈秋羽对此将信将疑。
但对下一个举动,很快消除他的疑虑,对在音筒中让傅老爷子出声,声音有时候要模仿,也很有难度。
沈秋羽暗自将傅老爷子的话录音,保存下来后,他答应对提的事,表示会立刻前去接人,并登门道谢。
挂断通话。
沈秋羽把事跟顾濯了,顾濯和他一起听几次录音后,沉默数秒,表示先跟警联系,再前去目的地。
人随后前去那人指定的别墅区。
其目的地并不是很远,就在傅家别墅同一个区域。
沈秋羽和顾濯到别墅楼,有人领着人进入客厅。
进门后,沈秋羽立刻见背对他坐着的傅老爷子,他正捧着杯子慢慢喝水,身上穿着干净的深灰羊绒衫,不是失踪前穿的那身衣服。
沈秋羽喊了声“爷爷”。
傅老爷子背影微顿,缓慢转头玄关的沈秋羽和顾濯,他先是疑惑秒,而后眼神渐渐清晰,似乎认出沈秋羽。
他张张嘴,“……臻臻。”
沈秋羽快步走向客厅的傅老爷子,先查他有没有受伤,见他浑身完好,没有磕到碰到,似乎没有受苦。
沈秋羽握紧傅老爷子的手,“爷爷,们回家。”
傅老爷子安静点头,冲他慈爱地笑了笑,沈秋羽鼻尖顿时酸胀不已。
顾濯站在沈秋羽身旁,轻拍他肩膀,缓解他喜极而泣的绪。
沈秋羽缓了片刻,转头门口开门的男人,问道:“你好,请问是你救了爷爷么?”
对面容冷肃地摇头,解释道:“不是,是老板昨夜回家时,见老先生独自在街道走着,问他家人信息,他也不记得,老板就带他回来照顾,今晨新闻,得知老先生就是傅老。”
沈秋羽又问:“便见你老板么,面酬谢他。”
男人沉默数息,横手指向二楼,“二位请随来。”
沈秋羽担心傅老爷子出差错,便让顾濯在楼下等他,顾濯微微皱眉,沈秋羽心知顾濯是担心自己安危。
他凑到顾濯耳边,悄声了句什么,便笑着跟男人上楼,临消失时,又扭头向顾濯,对他眨眨眼睛。
顾濯无奈他,转回视线,趁傅老爷子有点自主意识,开始询问这一多时里,他是怎么度过的,又置身哪里。
二楼。
沈秋羽被带进一宽敞明亮的房。
房内空荡荡的,摆放的家具很少,有面很大的书墙,摆满著等书籍,书桌旁有木质画架,空气中余留着淡淡的松节油气味。
表面这是一书房,但细枝末节又指向这里曾是画室,来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个喜欢画油画的人。
沈秋羽原本对油画并不熟悉,但接触周钦琛几次,对油画有点浅薄认知,对油画颜料和松节油气味更是敏感。
男人安排沈秋羽落座沙发,:“先生稍等,老板现在不在家里。”
沈秋羽点头,“没事,等他。”
男人给他了杯沏茶,又摆放甜品和水,便离开房,对并没有关门,必也是怕沈秋羽误会。
沈秋羽经过傅臻的事,再也不敢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他在沙发安静坐着,没吃桌上的甜点和水。
等得无聊,他拿手机跟顾濯聊,顾濯把他在傅老爷子那里问出的况跟沈秋羽了下。
沈秋羽这边和顾濯聊,房内隐蔽角落的针孔摄像头却将他的举动投影到三楼阁楼的电脑屏幕。
外籍保姆问:“不去见他么?”
周钦琛指夹着根细长的薄荷烟,白烟笼罩他的眉眼,掩去眸底神色。
他没有回答外籍保姆的问题。
薄荷烟在他指慢慢燃尽。
烟灰截截撒落,最终烫到他的皮肤,指背微颤,外籍保姆讶然地夺过烟蒂,忙他烫伤的手指,用意大利语着什么,绪很激动紧张。
“veronica,没事。”
周钦琛极其随意地了句。
外籍保姆刚点什么,就见周钦琛摁住眉心,语调疲惫道:“让他回去吧。”
外籍保姆皱眉,以生硬的中文:“你救他爷爷,他会感激你,可以见他,你不是一直见他么。”
周钦琛许久没话,在外籍保姆再要开口时,他道:“你不了解他,如他知道是救的人,不定会以为是蓄谋绑走傅家老爷子。”
外籍保姆又叹气,“可以解释的,明明你对他……”
迎上周钦琛的目光,她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息声沉默。
沈秋羽在书房等待近一小时,也没等到所谓的老板。
不多时,先前离开的男人再度返回,非常歉意道:“很抱歉先生,家老板临时有事,无法回来,他不用感谢救傅老的事,是举手之劳。”
男人又言简意赅地了歉意的话,最后送上他老板给的小礼物,是用牛皮纸裹着的正形物品,很像是框。
沈秋羽没要,但对坚持要给,沈秋羽设法回礼后,便带着小礼物下楼。
他和顾濯很快带着傅老爷子离开别墅,途中也通知傅家人。
最近下大雪,气温骤降,沈秋羽担心傅老爷子在外面停留,对身体有恙,直接和顾濯带着他前去医院。
傅家人得知傅老爷子找到,也全部赶来医院,见老爷子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在医院做完全身体检,确认身体没有问题,全家人便开车回家。
到家时,已近夜里十点,沈秋羽和顾濯奔波一整,也很疲倦,人洗漱后很早就休息。
次日清晨,沈秋羽慢悠悠醒来,他习惯性转身去抱顾濯,却扑空了。
他抬眸被窝,顾濯不在。
沈秋羽疑惑地坐起身,见顾濯身着睡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窗帘半开,室外漫飞雪,银装素裹。
而顾濯正着茶几桌面那个形物品,沈秋羽隐隐起,这东西是救傅老爷子的那人送的。
他不知道对送这东西是什么意思,拿着就随意放在卧室,也没有在意。
沈秋羽喊了声“阿戳”。
顾濯转眸他,“醒了。”
沈秋羽点点头,掀被下床,走到顾濯旁边坐下,脑袋枕在他肩膀,瓮声瓮气的问:“你这个做什么?”
顾濯语调平淡,“没什么。”
沈秋羽怕他无缘无故吃醋,到头来倒霉的是自己,便着他的面将东西拿起来,边拆边:“你别吃醋,不认识这人,你不能把他给东西算在头上。”
顾濯没话。
沈秋羽慢吞吞拆开泛黄的牛皮纸,露出沾着油画颜料的画布一角,能嗅到上面淡淡的松节油味道。
沈秋羽突然停下动,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从这幅画联到一个人。
周钦琛。
顾濯他,“继续拆。”
沈秋羽硬着头皮:“拆完,你要是到什么东西,千万不能生气。”
顾濯“嗯”了声。
沈秋羽稍微放心,继续拆牛皮纸,等整张四开大小的画布露出真貌,沈秋羽不禁吸了口凉气。
油画布中的青年衣着半敞的白色衬衣,杏眼低垂,双腿交叠在长椅,整个人慵懒地倚着窗台,发丝柔软卷翘,肌肤细腻雪白,窗外艳丽的紫亚兰开得茂盛,衬得他像极了一只懒洋洋的白猫。
而画上的人正是沈秋羽。
救傅老爷子的人是周钦琛?!
该不会是周钦琛嫉妒自己跟顾濯在一起,开始发疯折腾人,故意藏着傅老爷子不让大家找到吧?
仔细,这还真是周钦琛会干的事。
沈秋羽心底震惊周钦琛这疯批不按常理出牌,正抬头要跟顾濯话时,冷不丁对上顾濯寒潭般幽深的黑色瞳仁,以及他面无表的俊脸。
顾濯冷漠脸他,又垂眸画。
沈秋羽心头咯噔一下,紧接着警铃大,他忙手忙脚乱地捂住油画,使劲藏,不让顾濯清,简直把“心虚”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顾濯:“……”
顾濯没伸手阻止他,只抬眸瞥他,黑眸沉静幽暗。
“沈白。”
他喊了沈秋羽另一个字。
沈秋羽瞬泄气,脑袋恹恹地耷拉下来,老老把只手挪开,等着他家顾戳戳油画。
顾濯垂眸了眼,“周钦琛画的?”
沈秋羽含糊地“唔”了声。
顾濯又问:“什么时候画的?”
沈秋羽怕顾濯乱吃飞醋,又生气得让他下不来床,上次厉北野给的那双手套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于是他非常迅速的交代“犯罪”时。
顾濯许久没话,低头着沈秋羽膝腿上的油画。
沈秋羽小声喊他:“阿戳?”
顾濯平静道:“画给,来处理。”
“好好好!”
沈秋羽巴不得给他处理,免得他又拿这事惩罚自己,偶尔在上面其也是趣,但顾濯可不会一次放过他,还握着不让他出来,这特喵就很煎熬。
沈某某含泪表示:这顾戳戳简直越学越坏qaq
下午时,沈秋羽和傅楠出门□□联,等他回来,油画已经消失不见。
沈秋羽也没问顾濯怎么处理的,主要是不敢问,但凡他问半个字,今晚就别睡觉,沈秋羽很懂顾戳戳。
晚餐结束,人在花园喂猫。
那只小奶猫现在已经长成十斤大胖橘,圆成一个球。
沈秋羽正扒拉这只胖橘,让他别吃那么多,刚拿开猫碗,身后传来顾濯的清冷声音。
“你跟周钦琛以前是什么关系?”
沈秋羽心脏猛跳一下,捏着猫碗的手差点没拿稳,他僵硬着转过身,企图狡辩,“过他的绘画模特,普通上下级关系,他给钱,收钱。”
“们之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发誓,真的!”
顾濯面无表他,没话。
沈秋羽放下猫碗,有点不敢顾濯。
顾濯没什么绪道:“过来。”
沈秋羽迟疑秒,在顾濯示意的位置坐下,紧接着,他的手被顾濯牵住,一次性酒精布轻轻擦拭他端过猫碗的手,把每根手指很仔细地擦干净。
沈秋羽:“?”
顾濯轻声道:“让人把画送回去,以后不要见他。”
沈秋羽小心翼翼问:“你没生气?”
顾濯反问:“着像生气?”
沈秋羽心:简直不要太像。
等顾濯给他擦干净手,便放开,顾濯抬手掐住他下颚,吻住沈秋羽。
沈秋羽一直很喜欢顾濯亲他,顺势环住顾濯的后颈,热地回应顾濯,人亲昵地拥在一起。
顾濯的吻渐渐移动,落在锁骨。
沈秋羽双眼迷离地抱住顾濯,突然他皱眉吃痛,不高兴地指控,“顾戳戳,你怎么又咬!”
顾濯抬眸他,冰凉指腹在咬痕位置轻轻碾磨,微微刺痛袭来,沈秋羽苦着脸退后躲开,但被顾濯紧紧禁锢着后腰,根本无法逃离。
顾濯指腹慢慢将那颗小红痣摩挲得更红更艳,他黑眸沉沉他,问道:“既然没关系,他为什么给你纹这个?”
沈秋羽怔愣秒,猛地反应过来。
锁骨处的那颗小红痣!周钦琛那混蛋给原主纹的!
沈秋羽欲哭无泪。
完蛋!
他完全把这事给忘记了!现在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沈秋羽企图狡辩,“如他是给上一个沈秋羽纹的,你信么?”
顾濯面目平静:“信。”
沈秋羽松了口气,亲了口顾濯脸颊,“阿戳你真好。”
顾濯面无表道:“时不早,先回卧室休息。”
沈秋羽点点头。
然后沈某某半宿都在被窝旅游,并且喜获盥洗室贴贴大礼包。
而远在某别墅。
周钦琛着那幅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的油画,俊脸乌云密布。
下午顾濯派人把东西送回,那人前脚离开,后脚警察上门。
对有人匿报警,他涉嫌绑架科研院退休元老,并且列举他有挪用公款嫌疑,面临被周氏其余股东起诉,要求他配合警调查。
不难象背后是谁在操。
顾濯。
周钦琛脸色非常阴沉。
外籍保姆则担忧地着周钦琛,来这位顾二少远没有象中那么清隽温和,出手狠绝,不留面。
傅家这边。
沈秋羽累得很快睡着后,顾濯起身到露台,接收某个陌生账号发来的微信文件,他点开后,阅览一遍,便回复对,让其继续做。
关闭手机,顾濯从露台回来,见沈秋羽迷迷糊糊撑起上半身他,问他去外面做什么,顾濯接公司电话。
沈秋羽不疑有他,躺回去继续睡。
顾濯回到床上抱住他,温柔亲吻他的后颈,:“沈白,把它洗了。”
沈秋羽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应了声,顾濯唇角轻扬,又亲了下沈秋羽有些红肿的唇瓣。
随后,人继续休息。
时飞逝。
转眼到大年三十。
沈秋羽带着沈安在别墅正门贴春联,傅楠在旁边吃着东西围观,被沈秋羽揪着耳朵过来帮忙。
傅楠不爽地骂骂咧咧:“沈秋羽!再揪耳朵就要揪掉了!”
沈秋羽踹他屁股,“帮忙。”
傅楠憋屈得都气红了脸,转眸又见沈安藏在沈秋羽背后偷笑,又气又委屈,“沈秋羽,你到底是谁亲哥?!”
沈秋羽:“谁听话,就是谁亲哥。”
这话就差把沈安身份证报出来。
傅楠气到嘴贱,“沈安这小子哪里听话,着弱了吧唧的,他分明——”
他突然诡异地噤声,非常自觉地拿起春联和胶水贴,开始忙活起来,着老巴交的,跟刚才跋扈模样判若人。
沈秋羽:“?”
沈安:“?”
这时。
傅衡从二楼露台探身,指指傅楠:“你给上来。”
傅楠:呜呜呜。
傅楠被傅衡叫去挨骂。
沈秋羽和沈安在楼下继续贴春联,傅父清晨就跟傅母出门,似乎有什么事,要耽误几小时。
顾濯回北城陪顾家人过年,初三四再回南城,具体时待定。
沈秋羽刚贴完春联,王妈就有人送来不少东西,都是给沈秋羽的。
沈秋羽满脸疑惑地走回前厅,摞着不少精致的高档礼品盒,都没有署,大大小小的盒子都有。
沈秋羽查时,发现礼物缝隙有金色贺卡,抽出来。
落款个字:陆谦
沈秋羽:“……”
沈秋羽火速把金卡塞回去,忙联系小区附近的快递配送员,五倍工资把人请过来,搬走礼物盒,让对年后寄给海城的陆谦。
他刚拍拍手转身回别墅,又是一辆车驶来停在门口,陆续搬下不少东西,也是送给他的东西。
沈秋羽惊恐拒绝,最后见他生气,对被迫搬走。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不料下午又陆续来了拨人送东西。
沈秋羽用脚趾头也知道,这些东西也是那四个大佬送来的,但是送给他做什么,拿钱贿赂,让他远离顾濯么?!
沈秋羽坚决不同意这种行为,非但没收礼物,还倒送对,这下那四个人就安静了,没有再送东西。
他以为完美解决,际那四人拿着他送的回礼喜不自胜。
沈秋羽被折腾一,累得够呛。
夜里春晚开始,全家人围坐客厅春晚,傅楠对此没兴趣,被傅衡强制留下,他憋屈地坐回来。
挨着沈安坐了会,傅楠手贱地偷偷揪他头发,沈安无语他一眼,暗地里掐他腰肉,人在暗处疯狂互伤害。
目睹全程的沈秋羽:“……”
时越来越临近十二点。
沈秋羽偷偷微信,依然没有回复,距离他发给顾濯的消息已经过去俩小时,顾濯也没回他。
难不成顾戳戳有什么事?
沈秋羽又给顾濯发了句【新年快乐】,顾濯仍旧没有回复。
由于担心顾濯,沈秋羽起身到花园给顾琤电话,顾琤那边很长时才接听来电,沈秋羽询问顾濯况。
顾琤那边温和笑道:“没事,可能是他手机没电了。”
沈秋羽跟顾琤互道新年快乐,便结束通话,他正要返回客厅时,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放烟花。
绚烂烟花在黑蒙蒙的空绽放,照亮沈秋羽白净脸庞和整个花园。
这时,手机嗡嗡响了声,他低头了眼,是顾濯的电话。
沈秋羽立刻开心地接听,砰砰砰地烟花绽放声中,顾濯冷越低醇的嗓音慢慢响在耳边。
“往三点钟向。”
沈秋羽捏着手机疑惑地转过头。
别墅正门口。
顾濯穿着黑色大衣,静静站在夜,撑着一柄雨伞,遮蔽落雪。
路灯的微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橘色温暖中,犹如漆黑夜色中悄然浮现的明月,沉静又美丽。
沈秋羽起小时候的《小王子》
他,这就是他的玫瑰。
独一无二的玫瑰。
沈秋羽咧嘴傻笑,迅速跑过去扑进顾濯怀里,眨巴眨巴眼睛,眸底满是喜悦,“不是年后忙完过来么,今怎么提前过来了?”
顾濯将伞檐朝他倾斜,“见你。”
沈秋羽亲在顾濯冰凉薄唇,“阿戳,也见你,很很。”
顾濯握住他的手,人十指扣。
顾濯再低头亲吻他,沈秋羽仰着头回应,路灯将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许久,沈秋羽喘着热气离开顾濯,脸颊红扑扑的,唇瓣被亲得很红润,他还再来一次,但顾濯阻止了他。
沈秋羽不明所以地他。
顾濯默然将人紧扣的手抬起,再放开沈秋羽的手,转而拖住,把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戴上他的左手中指。
沈秋羽杏眸渐渐睁大,眸底映出指那枚镶嵌黑钻的简约戒指。
他讶然得无法言喻。
顾濯这是在……求婚?
如他所。
顾濯握紧他的手,轻声道:“沈白,这枚戒指寓意求婚,但它的意义远不止此,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它代表的是,你余生有。”
沈秋羽张张嘴,“阿戳,……”
顾濯亲吻他的唇瓣,动温柔,“不用急着回答,你有充足的时考虑。”
顾濯还什么,嘴已经被沈秋羽飞快捂住,堵得很严。
沈秋羽眼圈微红,“不用考虑,愿意!只要你给做一辈子饭。”
顾濯:“……”
沈秋羽高兴地跳起来拿腿夹住顾濯的腰,但穿得太厚重,反而把顾濯扑倒在雪堆里,人摔成一团。
沈秋羽凑在顾濯肩窝蹭蹭蹭,“们年后就去领证!”
顾濯依他,“好。”
“再去瑞士新疆西藏度蜜月。”
“好。”
“再和顾戳戳doi很多次,但是不能让在上面。”
“……”
“再吃顾戳戳做的很多好吃的,越辣越好,甜品也不能少,而且不能限制每吃糖数量。”
“……”
沈秋羽要求了不少,越到后面顾濯越不理他,并且拒绝他的要求。
沈秋羽急了,“你不爱!”
顾濯冷漠脸:“者不冲突。”
沈秋羽:“……”
沈秋羽有被气到。
他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家走,不理顾濯,没见过场求婚后就拒绝要求的,沈某某很不高兴。
沈某某表示:“撤回刚才的话,求婚的事要再考虑考虑� �”
顾濯锢住他的手腕,“撤回无效。”
沈秋羽迅速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顾濯:“……”
顾濯无奈道:“答应你。”
沈秋羽立马抱住顾濯,乖巧嘴甜地喊“老公”,顾濯耳尖瞬泛红。
沈秋羽专注撩拨顾戳戳一百年,死但又死不悔改,直到他发现顾戳戳不对劲,他的眼神也愈发深沉。
他拔腿就跑,火速逃命。
然而跑是不可能跑掉的。
沈某某首次度过人生中最长的一个新年夜晚。
痛并快乐。
沈某某,他的玫瑰虽布满尖刺,瞧着高冷漠然,却那么温柔强大。
他好喜欢好喜欢。
要喜欢一辈子。
而他的玫瑰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