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如南时, 这不太回答的问题,他都是听不见的。
南时笑吟吟的道:“师兄,听说颐和园头有个很喝的茶铺, 要不咱们一会儿去试试?”
邹进听得满头大汗, 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颐和园是一个大的园子,里面只有贵得要命的瓶装饮料和茶水, 就不提南时, 光这一位, 不是金贵得堪比黄金的茶叶他爹都不敢往人家家里头送, 这能喝的惯?
再退一万步, 南时是什路子他明白, 他嘴里的茶铺绝对是奶茶铺子。南时捧着一杯奶茶嗦毫无违和感, 这一位捧着奶茶嗦……这画面没法。
“南先说什,自然都是的。”池幽不喜不怒的说了一句,微扬的眉却在告诉南时:回去和你算账。
南时缩了缩脖子, 观鼻鼻观, 只当没见。
池幽将手机还给了南时, 不多时颐和园就到了, 南时着一片威严肃穆的园林,默默的向了池幽,希望他不记得什茶铺这种事情。池幽倒是没说什,随着众人一道进去了。
这一趟颐和园去的倒也顺利,没出什乱子, 南时怕自己堪比死小学的体质发作, 又闹出个什事儿来,扰了几人的游性。
也不知道为什,感觉这半年的事情尤的多, 一桩接着一桩,像没个停一。
要是这就是天道爸爸对招摇山门下的‘宠爱’,那他倒是很能理解为什招摇山弟子就没一个活下来的了。
回去路上,南时着窗的夜幕,忍不住问了池幽,池幽脸上露出了一些不以为然,南时抬了抬手道:“我懂我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志,劳筋骨,饿体肤1……但这事儿是不是也太多了些?当年师兄也是如此吗?”
池幽淡淡地道:“对比起南先来,自然有所不如。”
南时:“……那难道我体质真的是死小学?”
比死小学还不如呢,至少死小学到哪都是别人死,他是去哪都有人要他死,这至少掉了三个档次吧!
池幽不解的向了南时:“死小学是何意?”
“就是一个画片,里面的角是个小学,走到哪里哪里就发凶杀案,死亡人数头尾相连能围绕那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一圈还有剩,所以我们都戏称对方是死小学。”南时说罢,砸了咂嘴,刚说什呢,突然只听见一阵巨响,车内的光线被阻挡了一瞬,像有什东西从车窗前飞了过去,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南时一时噤声:“……?!”
“架上怎会蹿出来人的?!”司机惊恐的道。
邹进和邹志东父子两人目瞪口呆的着不远处已躺在了地上死不知的人,又扭过头来南时,满脸都是信服:!在是!死小学锤!
南时:“……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池幽却色平静,似乎他们刚刚就没有撞飞过什人一:“继续开。”
邹进:“……?”
邹志东则是低头应道:“是,我留两个人下来处理一下。”
别管是对方碰瓷、还是意、还是真的是他们失误,出了事故总是要处理一下,不直接这离开。
池幽又重复了一遍:“不必管他,接着开。”
邹志东只得吩咐了一声司机,司机硬着头皮接着就开了起来。
南时对着躺在地上的人仔细了几,随着车辆的远去,那人伏在地上,一眨之间身形像模糊了去,再一眨,人就不见了。
南时:……?
很快他就通了关节,他师兄这大一个厉鬼杵在这儿,车顶上还猫了几个,这一车子的人陪玩了一天,阳气低迷一点像也不是说不过去?
他打量了一邹进,突然发现他还挺的,他再向邹志东,他也没什问题:“邹进,你和你父亲身上带了什护身符吗?”
邹进从脖子里扯出来了一个玉坠子:“这个,是从武当山上求的,我和我爸各一个。”
邹进还将玉坠子摘下来给南时,南时阻止了他:“不用,这种东西你最别让别人触碰,洗澡也不用摘下来,在你身上越久这个东西就越管用。”
“。”
南时又把狐疑的目光向了前排司机和保镖,但到底坐在后排不个仔细,就暂时按下不提了。
等到了酒店下车,南时特意了过来替他们开车门的两人,保镖倒是挺正常的,阳气旺盛,一就知道龙精虎猛,寻常的鬼估计都不敢近他的身,而司机虽然一也知道是练家子,但是面相就不是这回事了。
面相显示他死劫过了,却仍有一场大病等着他,大病后面还有大劫,熬不过去还是个死的命。
这不太对头,一般人不会点背到这个程度啊。
南时道:“你们这个司机开车挺稳的,借我两天,等我们走的时候还给你。”
邹进爽快的说:“这有什,刘叔,跟南少爷上去吧,自己开间房,回头找我报销。”
“的,少爷。”司机上去挺的,要不是一脸黑云罩面,还是个挺有福气的面相:“那我先去开房间,有事南少爷只管吩咐我。”
南时颔首,道了声谢,与池幽回房间去了。
等到了房间,南时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叹了口气说:“哎不行了,真的累啊……晴岚帮我倒盆水泡泡脚,也给师兄的倒一盆!”
池幽清清淡淡的道:“我不用。”
南时歪在沙发上,托着腮道:“师兄来一起泡嘛,这边又没有人……要不咱们去楼下温泉泡泡?”
池幽了他一,懒得说。
楼下温泉是公开使用的,哪怕是他们包场然后重新换水清洁浴池,池幽也不乐意用它。这几天池幽用的都是自家托运过来的浴桶,因着地方宽敞,倒也放得下。
南时不挑,只要酒店卫做的,他什都能用得下去。
南时眉间一,伸手扯住了池幽的……下摆,因为池幽今天穿的收口的褂衫,倒也没广袖给他扯:“师兄,来来,就是不累泡泡也挺舒服的呀,咱们一起!”
池幽冷淡的着他,南时丝毫不畏惧,一手扯着他的下摆不让他走,一边愣是叫清河给池幽端了个洗脚桶过来。他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蹲下-身给池幽脱鞋袜,还有脸笑眯眯的道:“山,今个儿就让小南伺候您一回吧。”
随即池幽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肩头:“规矩呢?”
“有事弟子服劳,师兄你之前不是说不嫌弃我的吗?”南时向池幽眨了眨,抬手捉住了池幽的脚腕,将袜子剥了下来,塞进了热水里。
微烫的水流一下子就包裹住了池幽的裸足,既然一足落了水,池幽也懒得再与他争辩——难道就踩着一只湿漉漉的脚走回房间?那也太狼狈了些。
池幽眯了眯睛,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放松的态。
南时说的在理,就算是不累,泡一泡也是舒服的。
南时依葫芦画瓢将池幽另一只脚也塞进了热水里,他也是一次给人洗脚,纠结了一下就打算凭感觉来弄,手还没碰着水呢,就觉得衣领子一紧,人就硬给拎到了一旁。
池幽情不辩息怒,只道:“一家子下人是死绝了?要你替我洗?”
清河连忙过来跪在了一旁,“奴婢失责。”
“不怪他们,是我要给师兄洗的。”南时抱歉的了一清河:“给师兄洗个脚也不算是委屈,又没什。”
池幽抬了抬下巴:“坐着去。”
“哦。”南时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用人服侍,就自己脱了鞋袜往热水里一伸,顿时舒服得直叹气——他可是真真的活人,平时又运得少,颐和园比他象中大得多,虽然一路上都有观光车之类的,但他还是觉得累得慌,后头那什拍卖会他都没去,就是因为他只回酒店睡觉。
他低头了一,感觉自己的脚像都肿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热水泡肿的还是走路走肿的。晴岚也跟着瞧了瞧,低声问道:“少爷,可要奴婢替您按一按?”
南时不大喜欢近身服侍,一般能自己做的还是自己做,除非在是特殊情况又或者是一个人搞不定才会让晴岚或者倾影帮忙。南时有些犹豫:“……算了吧,睡一觉明天就了。”
“少爷,明天还要去□□的。”晴岚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按,明天肯定脚软走不路。
“那行吧,回头等我泡完了再说。”南时又吩咐道:“你去准备毛巾吧,我不太吃力道。”
“是,少爷。”晴岚应了一声,屈膝告退。
池幽已阖上了睛,靠在沙发上小憩,南时又起了之前的题:“师兄,你说我这个到处惹事的体质到底是怎回事?有没有什避免的方法?”
池幽没有睁开睛,轻描淡写的道:“那要问你自己。”
“……我自己?”南时有些讶异,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个问自己是什操作,池幽指的是体质要靠自己解决还是有他什含义?
“嗯……”池幽声色低缓:“万般因果,皆由己身。”
南时似有沉思,却决定一笑而过,不再去追究了。
再说下去,恐怕池幽就要骂他性格急躁了。池幽说的在理,很多事情南时只要不伸手,就没有接下去的事情了,但如果不多遇到一些事儿,他何时才能追得上池幽呢?
一千年?到那时如果池幽还不乐意去投胎,那池幽就有两千岁了,他们中间将永远相隔一千年。
他不乐意。
哪怕就是不能和池幽在一起,他也不乐意。
要是能,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大概率还是不乐意的,毕竟这两并不冲突。
***
“你身上有带什护身符、挂件之类的东西吗?”南时给刘司机排完命盘,就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位刘司机的命数被人换了,从命盘来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但是操作模式有些新颖,是南时没有见过的全新品种。
不,与说是换命,不如说是替命。
换命是将两人的命数对调,常见于一方命,一方命不,于是不的那方就尽办法来对换双方的命数,让自己享受命数。
而替命则是更简单粗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南时刚到b市那一天隔壁那户人家换掉了他的门派,还烧纸钱香烛用以迷惑黑白无常,要不是南时及时发现,再遇上一个胆小怕事的无常,错就错了,就直接被按上了人家的名头去死了。
替命,更像是名俗故事里会出现的那种,操作方式非常多。
比如南时还知道一个某地的司机路上到了什不的东西,又见多识广,当即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放在了路上,自己开车碾了过去,自己走了,而衣服则留了下来,被路过的村民见着,觉得衣服不错就带回去洗洗自己穿了,结果二日村民穿着那件衣服走在路上就被车给当场撞死了。
这种操作的原理南时也说不太清楚,有点玄乎,但确有事。
还有之前说过的把钱和事的物品包在一起扔在地上,谁捡了就是同意代替事去应劫数的方式,再比如过杏仙拜干爹,也是一种替命的方式,不过这种方式算不上太过分,毕竟一方是死物,而如同杏华仙这般的精怪,只要他愿意,自然有办法挡了过杏仙的命中劫数,也算是将自己的福祉分给了过杏仙。
这说,人要是断条胳膊断条腿那是不得了的事情,一棵树断根小树枝算什大事?断了再长不就是了?人要是被车撞一下那是非死即伤,石头被车撞一下说不定还能弹起来把人车玻璃都给打碎掉。
刘司机了,的将自己身上带的都拿了出来,包括一串绑了红绳的钥匙,挂了个小木挂件的手机,还有脖子上戴的玉佛。
南时目光一扫,红绳和玉佛都直接略过了,他拿起手机,了上面的木挂件,那木挂件一就知道是新的,应该没戴上去多久,他问道:“这个挂件哪来的?什时候得到的,还记得吗?”
刘司机挠了挠头,回答道:“路上扫二维码发的……像就是刚到b市的时候,放了我一天假,我去逛夜市的时候拿到的。”
南时追问道:“有没有他东西?你,这玩意儿是要命的东西。”
刘司机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啊?!……我,哦对!还给我发了二块钱红包!这个我记得,到现在还没花出去呢!”
刘司机接过手机,从手机后盖里取出了一张崭新的二元纸币:“就是这张。”
这年头谁在身上带钱啊,就是带了钱,店家还嫌不找不肯收呢!
南时微微颔首:“那这钱和木坠子就给我吧,手机你也别拿了,换一个吧。”
南时侧脸吩咐道:“倾影,你带这位大哥下去吧,把手机钱给他,再给他去去晦气。”
“是,少爷。”倾影屈膝应道。
司机暗暗乍舌,这一家规矩真的是大,瞧瞧人家小姑娘居然还要给人家少爷屈膝!
他本来说南时不用给钱,毕竟邹家是会给报销的,然而拒绝的还未出口,倾影已到了他的身边:“请。”
门轻微的响了一声,南时低头着手机链,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拆下了手机链,装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替命?让他来谁这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