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邪火中烧民匪入城
常笑胸中这股邪火越少越旺,但每次到了最炽烈的时候,却会突然熄灭不少,使得常笑胸中的邪火一直处于可以控制的地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坝盈满了之后猛的泄掉一半,常笑不知道,他胸口处的那块鸡血石玉佩正在间断性的吸收他心中的这团邪火,悄无声息的。
但这种宣泄却并非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宣泄,这种宣泄只会使得那邪火来得更加炽烈,更加凶猛。因为这是去标不去本的疗法,等于是面对一个重病急需药材治病的病人却每天只给他小米粥,吊着他的命,叫他暂时不死,但病情却每况愈烈越来越糟。
男人小肚子里面这把火要是不发泄出去,早晚会爆炸!所以才有了梦遗!这是身体的保险丝,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但黄仙师传授了常公子房中术后,常笑的这具身躯便从来没有梦遗过,所以这根保险丝常笑没有!
而那块玉佩在间断性的不停吸收常笑肚腹之中的邪火的同时,上面逐渐出现了一条条的细线,就像是树叶的脉络一般,闪烁着淡淡的萤红色光芒缓缓延伸着。而那个雕刻水准一般的门户,也变得越来越繁复起来,要是常笑此时到,定然会被它的雕工所惊叹。
回了宅院,林管事大声吆喝着,安排那些不知所措的家丁守卫宅院,并将马车货物都运送到前院来。幸好这宅院不算太大,门口处又是个四方的院子,他们百十人倒也守得过来。
随后就是寂静,远处传来不清晰的声声厮杀,还有随风舞动的通红火光,院子之中却好似连风都静止了,正是这种极动之中的极静越发使得院子中寂静得吓人。
常笑现在也不在房子之中呆着了,而是重新做回车里,车帘掀开,腿边枕了一把长刀,膝盖上放着一杆转轮火枪。
常笑的食指轻轻地在这火枪枪身上划过,在枪膛处轻轻撮弄。
他心中多么希望此时手中的是一把冲锋枪,哪怕是一把左轮也好,至少可以连发,这中只能开一枪然后就要上子弹的火枪实在是不够用!
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常笑不是个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的人物,常笑了眼旁边一脸紧张的瓶儿,常笑笑了笑道:“瓶儿害怕了?”
瓶儿不过是个小丫头,十三岁的年纪,又是在常府之中长大,哪见过这种打打杀杀,而且在这个世界之中,战争巨澜一旦波及过来,对于女人的伤害是难以言喻的,尤其是在见识到了那些难民们将一对母子生吞活吃之后,瓶儿对于难民就怀有一种憷然的恐惧,而此时攻城的恰恰就是这些毫无人性连人肉都吃的难民!
不得不说此时的瓶儿是这样的招人怜爱,微微颤抖得身躯,配上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大眼睛,在常笑前世,十三岁年纪的孩子还在撒娇呢。
常笑揉了揉瓶儿的脑袋瓜,却并未说些什么,他不是一个轻吐承诺的人,不会说出不用担心我保护你之类的言语。
突然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一下壮大许多,其中夹杂着阵阵欢呼,常笑知道,地狱的序幕被拉开了!
城门破了!
民匪就像是蝗虫一样,一下从城门之处拥挤进来,从高空之上望下来,可以清楚地到城门那里就像是河堤崩塌了一般,汹涌浑浊的潮水一下充溢了整个街道,并向着四周飞速蔓延过去。
在以后的史书之中这是一场并不复杂的战役,记载也就是几句话而已。
“匪巨贿买通门卒,半夜猫叫为号,开城门,贼入,大火焚城!”
打了大半辈子仗,少有败绩的王洵风的英名就此断送。本来一个月后他就要离开德阳城了,要是无风无浪的话,那么王洵风也算是一员英明虎将,但现在因为这一战半辈子没怎么输过的王洵风在后世就成了一员蠢将。
五万民匪潮水一般的倒灌进德阳城,四处烧杀。
德吉坐在马上得意的进入城中,他的旁边亦步亦趋的跟着鞋底光,此时的鞋底光精神似乎不如下午的时候了,双眼呆滞,有些睁不开的微微眯着,本来就消瘦的一张脸此时变得更加消瘦,颧骨都高高耸起,嘴角也沿着口轮匝肌生出一圈淡淡的皱纹,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得有些花白,似乎在不停地消耗着自己的寿元性命一般,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他就衰老一分。并且这鞋底光脑门上微微鼓起两个小包来,一张嘴也比下午的时候大了不少,似乎一张开就能裂到耳际一般,叫人生出一种这非是人类的可怕感觉。
德吉旁边的益西双目闪闪发光,四处扫视,不肯放过任何一处位置。
说起来他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会在这德阳城之中找到狮子。
他并不怕这些匪民会伤到转世活佛,虽然活佛转世会丧失绝大部分神通,但却也绝不是寻常人等能够伤害的,就是这些匪民增加十倍也不能够伤害活佛分毫。
距离活佛越近益西便越患得患失起来,毕竟找到活佛给他带来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当然但从信仰方面来说,他能找到活佛成为活佛的接引者,也是一种难得的荣光。
声音越来越近,已经有女子的哭嚎还有男子的惨叫从不远之处传来,院中家丁们都紧张起来,攥紧手中的钢刀的手开始出汗。
常笑深吸口气,拍了拍浑身发抖的瓶儿,取出一把匕首塞进瓶儿手中。
冰冷的匕首使得瓶儿身子微微一颤,随即瓶儿紧紧地抓住了匕首,此时的瓶儿似乎不害怕了,静静地着常笑。
这匕首的意思以瓶儿的聪明伶俐自然明白,瓶儿也不想自己落在那些民匪手中,被蹂躏而死!
常笑点了点头,然后走下马车,环目一望,就见他手下这些家丁绝大部分都露出恐惧的表情来,这是人最自然的情绪反应,他的这些家丁毕竟不是战场上的老卒,平时用来对付些流氓地痞甚至是劫匪强盗都没有问题,但是叫他们上阵厮杀,和成千上万的民匪争斗,他们自然会感到害怕!
常笑没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没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蠢人,凭着别人几句话就放弃心中的恐惧,无论什么样的言语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打消这些家丁的恐惧。
要想稳住人心,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也是一个最不容易办到的办法!
常笑迈步走到了这些家丁的最前面,操刀立定,将自己的背影展示给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论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冲击过来,这个背影都将是第一个迎接的!
叫这些家丁安定下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巨浪冲来,常笑会比他们先死!
不安和恐惧在惊讶之中渐渐消失,常家的家丁本就是常家从小用银子喂大的,有许多人的整个家族都在为常家效劳,并且这些家丁都是同乡,都是一同从小玩尿泥喝酒打架长大的,一人心安,气氛瞬即蔓延,在常笑的背影下,恐惧的气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拼死的决心。
公子都站在最前面了,千金之子啊,他都身先士卒了,咱们又何必惜命?只要保住了公子性命,即便战死家中老幼自有常家照料,绝对不会吃什么亏,甚至可能多得不少抚恤,干了!
人最恐惧的往往不是死,而是不公,是蔑视,一旦旁人将这份公平赋予给他,将骄傲赋予给他,那么死的威胁便会变得单薄起来。
常笑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所有的家丁都朝着常笑身后汇聚。
这个时候什么队形、什么策略、什么计谋都是没用的,听听外面那能够将一切碾成齑粉的山呼海啸就知道了,在纯粹的力量面前,只有力量才有说话的余地!
咔嚓,红漆大门一下被撞开,常笑所住的地方是城中最富裕的区域,尽皆是大户人家的宅邸,所以这里是这些民匪的首要目标。
这群民匪早就知道会遇到抵抗,毕竟这些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豢养了不少家丁,就算没有家丁还有家仆,但他们不怕抵抗,道理很简单,他们人多!
大门瞬间化为齑粉,如狼似虎双眼绽放着红光的匪民呼啦一下冲了进来,常笑手中转轮枪抬起,嘭的一声,当先的一名匪民脑袋上立时绽放开一朵血花,这不过是惊涛骇浪之中的一朵小红花而已,随即这小红花便被踩在了脚下。
紧接着就是二十多声枪响,这个浪头立时被打折,所有的民匪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常笑趁着这个机会,丢了转轮打火枪,合身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刀匹练般的挥舞起来。
常笑前段时间拿那些魑魅练刀倒也练出了些心得,再加上常公子本身在武道上根基打得很牢,对于刀法也很精通,这些刀法记忆在这段时间之中逐渐和常笑融合在一起,是以此时常笑手中的这柄长刀挥舞起来再也不显得那么生涩了。
常笑身后的家丁寸步不离常笑身后,紧随常笑身后,好似一条蛟龙一般的杀进了民匪之中。
常笑斩杀几个民匪之后突然发现这些民匪不过如此,虽然上去凶猛彪悍,气势滔天,但许多都瘦的皮包骨头,身上的力气那里比得上他这个天天吃肉喝酒的公子爷?寻常的民匪根本不是常笑的一合之将,甚至常家的家丁也可以以一挡三。
常笑等人就像是一根钉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民匪民匪,虽然人多势众依旧不过是匪类而已,算不上兵,就拿鞋底光手下的这些人来说,号称五万,其实真正的能够打仗的也就不到两万人,其他绝大部分都是裹挟进来的难民,这些难民平日里连饭都吃不上,靠的不过是一鼓作气,和求生的**来战斗,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手中拿着的最多也就是销尖的了木棒,甚至是石头,是以他们就像是一只吹涨起来的老虎,虽然上去凶恶,一旦受挫,却极容易溃败,一根钉子就可以将他扎爆。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有了明末一干猛将带着千把人就敢追着数万人屁股狠打的情况。
常笑这边人数虽然不多,但和这些民匪比起来,各个都算是精锐,而且他们也是求生,在这条路上不杀民匪他们就得死,是以一个个都将拼死的念头拿了出来,刀头上见了血之后就彻底杀红了眼,将刀剑轮的虎虎生风。
原本以为对方是个大老虎,一交手才知道对方不过是只光会呲牙的大马猴,常笑和家丁们精神都是一振,士气陡然拔升高涨起来,常笑一直引着家丁杀出了大门,随即就被冲上来的人潮裹挟,大街上全都是人,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民匪,正在四处追逐一些城中百姓,男的追上便是一顿棒杀,女子追上便就地按倒,一逞兽欲。
场面混乱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