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带我来这里?”
叶清仙拼命挣扎,无奈缠丝上被设立重重禁锢,将她体内的灵息完全压制。
形同魑魅的女子只顾加重缠丝的压迫,毫不理会。
不过须臾,叶清仙衣裙绽开,缠丝由皮入骨,血肉模糊。
“啊!”
叶清仙咬紧牙关,却依然没能阻挡眼角不断飞出的泪花。鲜血顺着满是勒痕的肌肤滑至腰间,滴在那颗七彩的琉珠上。
霎时,狂光大起,一股灼热难耐的气息从她腰间升起,将周身的缠丝一一殆尽。
七色琉珠不断在她周围旋转,待那女子再不敢接近分毫,又突然升到空中,发出淡淡的幽光。叶清仙只觉身上蔓延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意,伤口在柔光的沐浴下不断修复,最后竟是半点疤痕也看不出了。
“这是……倾世?”
女子惊恐地望着空中旋转跳跃的琉珠,浑身颤抖。
“倾世?”
叶清仙脸色暗沉,趁那女子毫无防备时抬起右剑,朝她心口之位狠命插入。
“你!……”
女子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口,面容愈发的扭曲恐怖。她折断身上的长剑,手中升起一道令人战栗的黑影。
顷然间,“呀呀”的叫声不绝于耳。
叶清仙丢掉手中的断剑,冲着漫天的黑鸦掌起一团寒风。
不料,那群黑鸦竟毫不惧怕以冰水为主的香雪法术,灵敏避过,口中吐出无数尖刺向她喷去。悬挂半空的倾世珠登时幻成一把炽色的长剑,缓缓落到叶清仙手中。
叶清仙顾不得这许多,拿起剑便是一通乱砍,剑间浑是燃烧不尽的烈焰气息。不过三五下,气势磅礴的鸦鸟大军纷纷化成地上焦枯的肉干,散发着诡异的熟味。
她转过身,看着满脸惊骇的女子,得意一笑。
“双儿,这满地的乌鸦肉还没吃过吧,捡一个尝尝?”
女子血目一转,随着周身黢黑气息的升起,消失不见。
叶清仙轻轻抚了抚手上的剑,若有所思。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水中会突然有异兽袭击我们?如果说它只是为了教训一番,索性一口气吞了我们便是,又为何要费尽心力将我带到这古怪的石洞内?还有这所谓的倾世……”
她敲敲头,似有无数疑问亟待求解却难求其解。只得借着炽剑发出的黄光,继续向前探视。
叶清仙四处摸索,却再没看到任何一道石门或是通路。周围,只有坚硬难摧的墙壁。
她举起剑,朝着一面石壁狠命划去,只见那壁毫发无伤,倒是剑尖稍有磨损。大抵是为了自我保护,它褪去剑形的模样,重新化为那枚七彩琉珠,静静躺在手心里。
“该死,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叶清仙轻轻拍了拍珠子,却再无回应。她只得将琉珠重新别回腰上,运用体内尚存不多的灵息幻出两条冰剑握在手间,对着石壁一次次砸动。
“别白费力气了,璇玑圣女。”
怪声怪气凭着石壁的传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谁!你是谁!”
叶清仙警觉地向头顶望去,却寻不见一丝人影。正欲跳上壁顶,一股强大的魔气从她后脑勺掠过。麻木、疲惫、无力,一瞬仿佛所有的事物都不再重要,只剩下脸上那双昏昏欲闭的杏眼。
沉迷间,她突发大脑异常的清醒。除了视觉的暂时遮蔽,听觉、嗅觉却是完好无损。
她隐约感到,灵玉在腰上微微晃动。
“哈哈哈哈哈。”
那令人生厌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勾起地上之人一分怅然。
她暗想,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
一名头戴面具,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跳下,漆黑如墨的瞳孔蕴藏杀机。他悄悄走到叶清仙旁,手上持来一张缚灵网欲要将其捆住。
“不要!”
熟悉的温柔重新唤起叶清仙求生的本能,她拼命想要集中体内的灵息,以备攻破缚住自己的那团魔气。
宁衡对着叶清仙腰间上的灵玉施去一道符咒,又幻下一面耀光四射的御盾,试图减缓那男子的进攻。
解除禁锢的灵玉重新显现出新柳般的翠绿,早已迫不及待的玲珑腾空而起,幻出无数乱花飞向男子。繁花缭乱际,她拉起瘫倒在地的叶清仙,以自身灵力摆渡,冲向庞大神识所观测出的隐蔽出口。
男子立即涌出强大的魔灵,祭给腰间那枚黑色的令牌。那令牌冲向玲珑,唤出无数毒虫撕咬她身上的花叶。
宁衡迅速越去,以身为引,将男子令牌前的魔气统统汇聚到自己身上。
“快走!”
尚未分清是何人的玲珑只得回过神来,迅速携着叶清仙逃出石洞。
“唔……”
被魔气吞噬的宁衡跌倒在地,痛苦不堪。
“你?为何要救他们!你知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得手了?”
男子收回令牌,朝着宁衡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爹,不,不要……”
宁震天摘下脸上的面具,唇角露出邪魅的笑意。眉眼虽还干净,却真真再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
他揪起宁衡的衣领,重重扔在石洞中央的台上,不怀好意地问道。
“哦?那依衡儿之见,我该如何做?”
宁衡的喉中漫上一股腥意,吁气间竟喷出一道鲜血。他艰难地爬起身,向宁震天微微磕头。
“爹……对,对不起。可是,若你现在,绑,绑走她……”
宁衡捂住绞痛的胸口,喉咙滚出的词措愈发含糊不清。宁震天瞅他说话实在困难,才走上前轻轻在胸口上施去一团治愈的混光。
片时,宁衡渐渐恢复正常,胸口亦再无那钻心的煎熬。他又尊敬一拜,低下头连连道谢。
宁震天托起他的下巴,目光里尽是阴森幽暗。
“继续说下去。”
宁衡俊美的脸庞早已被吓得惨淡无光,他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小声说道。
“苍颜散仙入魔的事,想必您也已经知道了。光是玉壶仙山,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若您此时贸然出手,只怕各方势力皆会蠢蠢欲动。到时候群起而攻之,我们的计划便会付诸东流,还是等到她及笄那日再下手也不迟。请爹放心,孩儿已经取得她的信任,到时候定能辅佐爹完成大业!”
宁震天松开手,只是微笑的眸子里含着恶意凶现的狞笑。他坐到宁衡身旁,捏了捏他颤抖不已的肩膀。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又是谁收养你供你吃喝。这次的事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形同此台!”
话音刚落,宁衡便听得“噼里啪啦”一通乱响,身下的千年石台瞬间化为一摊乱石。
宁衡从碎石间慢慢起身,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难以言表的凄怆。
他走上前,看着宁震天满身的假情假意,忽然做出一个决定。
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的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