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校庆怎么样?”
薇宁特有的称呼从耳边传来。
“恩……就这样吧。”
尹希想了想,只能说出这样的回答。
薇宁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甚满意,出声抗议。
“什么叫就这样吧?不用说得那么抽象吧……”
摆明欺负她没能参加校庆!
似是猜出薇宁的想法,尹希低笑,长长地“嗯”了一声,组织语言。
“我一早到了学校,逛了下,没什么变化。接着碰到晨天,去了初中的教室,然后碰到殷老师,再然后碰到安雅,再再然后我掉进了池塘,最后,我就先回来了。”
电话那头足足愣了十几秒,才有回应。
“就这样?”
声音有些呆。
尹希哈哈笑出,所以她才会说“就这样吧”。
听到笑声,薇宁才发现自己说了傻话。
“你怎么会掉进池塘?不会……就是那个池塘吧?”
“就是那个只在领导视察时才会喷水的池塘。你知道的,我不是第一个滑下去的人。”
那个池塘造型美观,有睡莲和金鱼相称,还有小小的喷泉,架在上面的鹅暖石小桥更有按摩脚底的功效。
从桥上滑到池塘里的学生,不在少数。高二时,她亲眼目睹过一次。
而她居然在离开学校后,那么荣幸地滑了下去。
这都是拜严峻所赐。
想到他,视线移到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和桌子上的相机。
她似乎欠了他一个人情。
如果没有他的外套,她也许真的会感冒。
她没有追问他为何知道她戴眼镜,觉得这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而且,聪明的女人,应该适时地收起好奇心,才不会误入陷阱或是不该走入的范围。
“天啊!你现在还好吗?小雅和晨天呢?”
薇宁一副“没有我在,果然不行”的语气,拉回她的思绪。
“恩,很好啊。洗了澡,吃了冲剂,应该不碍事。”
而安雅和晨天……
尹希垂下眸。
她就不知道了。
“那……”
薇宁刚想说什么,又停下。
电话里传来闷重的砰响。虽然模糊,但可以听出是重物撞击玻璃发出的声音。
“什么声音?”
薇宁抬头看向前方,眼神变冷,语气未变。
“是电视。希,我有事要忙了。”
听出薇宁要挂电话,尹希涌出一股冲动,叫住她。
“薇宁!”
“恩?”
“我和你,还有小雅,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不会分开。”
这句话,是疑问,也是肯定。
她不知道为何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心中有一种感觉,急于需要被确定。
“那当然!我们早就说好的呀!”
那是她们一同过0岁生日时,举杯共同敲下的誓言——做一辈的的好朋友,不分开。
“怎么忽然说这个?”
“没什么,就是回校后,有些感慨而已。好了,你去忙吧,再联络,拜拜!”
不给薇宁多问的机会,尹希迅速挂了电话。
把严峻的那些话踢出脑海,压在心头的重量也随之消失,钻进被窝。
睡着前,心中低喃。
时间不是一个华丽的幌子,而是越久越值得珍惜的东西。
她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那么,和晨天也是。
薇宁看了看手机,觉得奇怪,猜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却没能多想。
砰!又是一声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
挑了一下眉,放下手机,优雅地站起。
刚才和尹希亲密聊天的她,瞬间仿佛变成另一个人。
一身改良式无袖旗袍,称出曼妙的身材。
盘起的发髻,发鬓垂下两缕微卷的发丝,纤细的玉脖,高叉的裙摆,随着走动,露出白皙匀称的长腿,将性感妩媚发挥到极致。
左膀上方,一朵暗红色蔷薇纹身,娇艳欲滴,更添一抹野性和诱惑。
隔着玻璃,看着眼前贴在上面,被打的面目全非,全身是血的男人,嘴角勾勒出冰冷残酷的笑痕。
男人缓缓滑下,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深红色血迹,然后被两个强壮的男人粗鲁拽起,拖到一边。
薇宁将视线移向角落。
那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但穿着却很邋遢。
满是皱痕的白色衬衫,一边塞在破洞密布的牛仔裤里,一边垂在外面,衣领搭在颈边,微微泛黄。
让人怀疑,这身衣服,他穿了许久,不曾换过。
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鼻梁上的眼镜,样子似是睡着了。
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很弱。
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他在这个房间中,也许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然而,就在薇宁的视线刚落在他的身上,男人的眼睛就立刻张开,视线穿过垂下的发丝,透过镜片,看向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