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图片下的几行短信，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
尹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入绝境……
几天后，某大型医院，肿瘤科。
“梁医生，和你预约过的晨先生找你。”
护士站在只有一人的专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未关的房门。
“让他进来。”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感到对面有人坐下，才抬起头，露出一张清冷的年轻面容。
“梁医生。”
晨天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男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从一旁抽出一个文档袋，拿出一张纸，别在胸前口袋上的证件，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梁宇繁。
“凯瑟琳是我的学姐，她把你交给我，我就要负责你的病情，也就是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梁宇繁说了一句似乎不太相干的话，有着几分不情愿，又有着几分认真，声音不如长相般清冷，反而是温润好听。
“这是当然。”
“那么请问，你有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并且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一日三餐吗？”
晨天迟疑，看着梁宇繁冰冰的眼神，决定在医生面前还是不要说谎的好。
“药，基本有按时吃，一天我通常会有6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般情况下，我的饮食习惯还算良好。”
梁宇繁挑了挑眉。
“基本，通常，一般情况，晨天先生，这些用词的发展空间很大。”
晨天握拳在嘴边嘘咳了一下，事实上，他的确做得不太好。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了。”
梁宇繁将手中的纸往桌上一丢，双手环胸向后靠去。
“你的检查报告结果显示，你胃部的良性癌细胞出现病变，有恶化扩散的迹象。”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人感觉问题似乎不是很严重。
但是晨天知道并非如此，却也没露出太过惊讶或是惊慌的神色，语气略带无奈。
“对我来说，这个消息似乎不太好。”
梁宇繁撇了撇嘴。
“不仅对你不好，对我来说也不好。”
然后给了他一个“你应该明白的眼神”。
如果让凯瑟琳学姐知道他没有照顾好这个男人，不知道会做出怎样恐怖的事情，他大学的把柄全在她手上，光是想就忍不住想发抖。
晨天了然地笑了笑。
“我会跟她说的，而且她知道我一向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
是的。
他，一向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
在法国第四年，他胃部经常会疼痛难忍，在教授的建议下，去医院做了检察，结果是胃癌，庆幸并非晚期，而是良性，只要靠药物治疗就能控制病情。
当时，他的主治医生就是凯瑟琳。
她是一个热情大方且美丽的法国女人，在他拒绝她的追求后，并没有任何尴尬和愤恨的情绪，所以，她也算是他在法国少之又少的朋友之一。
就算在他坚持暂停治疗，离开法国时，她也没有责怪他，而是把他介绍给回中国工作的优秀学弟。
“那就好，我们来谈谈你的病情吧。”
“好。”
“目前看来你的情况其实并不是非常严重，虽然有恶化的迹象，但可以控制住，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是立刻住院，接受我的跟踪观察治疗，二是继续维持现状，靠药物来控制。”
“如果我选择第二种，会有什么结果。”
梁宇繁双手交叉抵在鄂下，笑容和煦。
“药物控制的作用会渐渐失效，癌细胞在潜移默化之间，迅速恶化扩散，最后，就是……”
停顿，仰高一边唇角。
“等死。”
晨天点点头，神色不变。
“听起来，我似乎选择第一种比较好。”
梁宇繁不以为然。
“为什么不直接只说第一种，还要给我第二种选择？”
“我只是想给你多一点的选择，而且有些病人会更喜欢等死这个方法。”
毕竟治疗的阶段漫长而痛苦，最后的结果也未必就一定能成功，手术后死亡的病例不在少数。
有的人便会选择抓紧身体还处于虚假的健康状态时，去做还未做完或是想要做的事情。
“你的确是一个随和亲切的好医生。”
晨天的话亦假亦真，心里对他的欣赏却不由得又增加几分。
一个年仅5岁的男人，就能坐到肿瘤科领头特级医生的位子，并不简单。
“谢谢夸奖。”
“我考虑几天再给你答复。”
梁宇繁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直接选择第二种。”
不解。
“为什么？”
梁宇繁向前倾身，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神秘。
“难道你自己没发现么？从头到尾，你对自己的病情，根本没有显示出一点点的关心。”
说着，还用拇指和食指相搭，比划“一点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