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他的动作娴熟而优雅，那是经常接触西餐的人才会有的动作。
这么看来，他真的来自外国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但是没能走神太久，她便忽然感受到一抹视线，思绪立刻拉回，用余光搜寻，却对上戴彦人的双眸，一惊。
那道视线太过明显，不带掩饰，以至于会议室中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他们的总执行正盯着一个女人，眼神虽然谈不上灼热，但也兴趣满满。
尹希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好像这样就能把黏在身上的视线甩掉。
可惜，没有，而且还又多了一道。
悄悄抬眼，就看到季子珊正看着她，脸色很难看。
这样的情况，不管是谁都会往暧昧的方向去想，更何况是如今和戴彦人正有着亲密关系的人。
头皮开始发麻，不由得认为，戴彦人是不是故意让她陷入这种窘态。
终于，韩英贤决定结束讨论。
“戴先生，这次讨论得差不多了，请问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
沉沉地回答，视线依然不离尹希，好像完全沉浸其中。
韩英贤轻声咳了咳。
“那么我们先离开了。”
戴彦人点头。
除了季子珊，其他人全都合上文件夹，站起，销售部的另外三个人先走出会议室，尹希走在最后面，一脚已经踏出门外。
“尹希小姐。”
叫她的人是季子珊。
声音清晰，想当作没听到都不行，只能停下脚步，而走在前面的三个人也同时停下。
转过身，面对季子珊，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顶了顶眼镜，并没有太大的不安，只是叹息，难道再聪明的女人，遇到爱情都会失去理智吗？
“有什么事吗，季副理？”
季子珊看了一眼戴彦人，他此时倒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丝毫没有打算阻止的意思。
这个男人总是让人掌握不住。
他刚才肆无忌惮地看着尹希，把她放在何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出口叫住，但他反而变得冷淡，丝毫不担心。
后悔自己的急躁，却又骑虎难下。
“没什么，只是听说尹希小姐只是本市C大法学系毕业，好奇你是怎么进寰星工作的。”
季子珊说得随意。
尹希的唇角微乎其微地挑了挑，不是笑，而是不以为然。
原来只是揭她的底而已，既然这样，就顺着她的意思。
“其实，就像季副理想的那样，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季子珊脸色一变，没想到尹希会承认地这样坦然，而且没有任何尴尬和难堪。
“你……”
差点就要说出“不觉得丢人吗”，却又及时打住，不想让自己表现得没有风度和不礼貌。
尹希看出季子珊的想法，继续顺着她的意思。
“我并不觉得走后门靠关系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
“毕竟能靠关系走后门进寰星工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这也是在社会中生存的一种能力，不是吗？”
她顿了顿，露出微笑，带着几分虚心求教。
“我想问一下季副理，你进寰星是否有参加过笔试，面试或者相应的应聘流程？”
“我……”
季子珊语塞。
她当然没有，戴彦人问她愿不愿意来寰星工作，她立马就答应，只想和这个男人多接近一点。
“不管有没有，我相信季副理一定知道就业竞争的压力。”
尹希并不想为难季子珊，毕竟对她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给出一个台阶。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引发女人之间战争的罪魁祸首往往都是男人，但她没兴趣参加这种战争。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放在面前，自然不能放弃，就算我的学历很低，但是如果我的能力不够，也无法在这里工作下去，后门对我来说是一道证明能力的捷径，所以没什么好丢人的。请问，这样的回答，季副理还满意吗？”
季子珊觉得被反将了一军，本想让尹希在同事面前无法自处，但是她不卑不亢的话，反而显得自己的幼稚。
因为她所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不管在哪里都有人靠关系走后门，这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从她身后同事的脸上完全看不到鄙夷的神色，反而有隐忍的叫好之势。
僵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尹希点点头，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没有看戴彦人一眼。
走进电梯，余秋然巴了过来。
“你刚刚说得真是太有才了！那个用鼻子看人的季子珊脸色变的哟……”
小拍了几下手，以表赞赏。
尹希摇头，不语。
“你认识戴总？”
尹希斜睨着她，笑。
“当然认识，难道你不认识？”
“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咳，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没发觉他一直看着你……”
余秋然还想说什么，又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