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妖力逐渐释放,幻夜又出现了之前在武弥生家里那时的症状。
他在昏迷中,不断痛苦地嘶叫着。这种令人非常可怕的惨声音,让小白、幽王赫和红菱听得心都碎了。森森的獠牙尖露着,正在饥饿地寻找着可撕咬的咽喉。崩乱的身躯不断地抖,在挣扎着要冲破封印的牢。
幽王赫见状,又加强了幻夜手脚上的黑咒文。每一道咒文,都不下千斤之力。如此押锢,那个瘦弱的身躯终于纹丝不能动。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幻夜的情况才稳定下来。虽然仍陷入深沉的睡眠,但是他的脸容已经平寂下来,脸容也好多了。幽王赫维持他三成妖力的状态下,继续给他输血。
红菱仍一刻不敢放松,守在幻夜旁边,不停地为他擦拭身上的冷汗。
小白见主人化险为夷,才稍稍放心,神秘兮兮地把幽王赫叫到断崖前谈话。
迎面山风,扑脸的冷冽。
小白站在崖边,望着崖下飘渺于雾气间的连绵山林,飘逸的白衣在冷风中拂拂作响,掩不住仙骨中的铮铮傲气,然而即使是如此小白,眉宇间却锁不住一种少见的深沉迷茫。
“阿夜快醒了,你不入去陪他,拉我来这里吹风干什么?”幽王赫隽永的目光看着他劈头就问。即使忙碌了一晚,她仍是精神奕奕的,没有一丝的倦容。
“主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女妖的话,应该会比起看到我这张狐脸更开心……”小白转过身,看着幽王赫,横着眉,醋味甚浓地说着,话锋一转,又问:“老太婆,你给主人输的血,不是普通人类的血那么简单吧?”
幽王赫锐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沉着声音说:“那是用蔚来血液样品克隆出来的人造魔血。”
小白听得瞪大了眼睛,大叫:“老太婆,你真是做了多不得了的事情……蔚来主人的血,不是谁都能受得了!”
在小白的记忆中,接受了木蔚来的魔血的妖魔鬼怪,没有几个能逃得过死或尸变的命运!除了自己、莉莉安、小D和雪儿……
“阿夜不是好端端的吗?再说,夜儿是蔚来的儿子。理论上来说,蔚来的血跟阿夜最匹配。”幽王赫理所当然地分析着。
小白吊着眼睛盯着幽王赫:“总之,就是太冒险了。我真心发现,你这老太婆是不简单。”
“人类的血是由造血红骨髓里产生的。而蔚来的血细胞,可以自行分化繁殖,要给供足够的培养基,数量可以增长得很快。阿夜很虚弱,又不肯摄食人血,只有用这个计策了。现在也只是解决燃眉之急,我最担心的是副作用。”幽王赫终于说出了心里的忧虑。
“会有什么副作有?”小白紧张地追问。
“现在还不知道。”幽王赫道。
“你这老太婆,说话一截截的,真是令人火大啊!”小白怒怒地说着,“那干脆用我的血,绝对无副作用。”
“你的血当然是好,你觉得阿夜会愿意吗?”幽王赫冷冷地反问。
“那你这个克隆玩意主人也不一定待见!”小白反唇相讥。
“所以,克隆魔血的事,你只字都不能跟夜儿提。这是我们两人间的秘密。”幽王赫凌厉的目光扫了小白一眼。
小白愕了一下,然后会心地笑了笑。
就在两人交头接耳地密斟着的时候,屋子里传出微弱的哭声。是那个令小白魂牵梦萦的纤美的声音。
小白知道,一定是主人醒了,见到久别重逢的母亲,喜极而泣。也许,这是主人经历了那么多灾劫后,最快乐的一刻,小白不敢贸然去打扰主人。不过,心里记挂着,却又忍不住,跃到半空,透过玻璃窗,远远地往里面窥望。
两人幸福相拥在一起。
“夜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有多心痛!请为了我,好好爱惜自己。”红菱搂着他的儿子,激动地说着。
“只要您不嫌弃我,愿意与我相见,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幻夜小声道。
“孩子,你在说什么?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孩子!都是我不好,刚成为狐神有很多事情忙不过来,就冷落了你。你这多愁善感的孩子就开始乱想。以后,你可以随时来狐神殿找我的。”红菱把幻夜搂得更紧,柔和地安慰着他。
红菱将真正的原因隐瞒了。或者,不想再折外生枝,增加儿子不必要的烦恼。
只有听到这一段,小白心里才对红菱有一丝感激之意。
“妈,对不起……我的任性给我添麻烦了。可是,听到你这样说,我好开心……”幻夜擦了擦眼泪,把脸埋在红菱怀里。
见虚弱的幻夜无限依恋地偎在自己怀中,红菱心里真是又爱又怜,她只愿从今往后,所有的痛苦、*恨和灾劫都统统远离他,那么她会折寿她也心甘情愿。
窗外的小白看到这一幕,心灵大大的撼动。他永远都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如此依赖和深爱红菱。
在小白印象中,不曾记得红菱身为人母,有何过人之处。自己也是有父母的,可小白从来都不存在对母亲有任何情怀。小白甚至不记得,自己的母亲长是是何模样。
主人这种情结是何故?难道小时候,除了红菱,他身边就没有其他人?
小白只是觉得他的主人傻得不能让人直视,情商更是一塌糊涂。可是,这样傻傻的主人,小白看着,却越来越喜欢。小白又一次发现自己,对幻夜产生了一种对前主人木蔚来所没有的情愫……
接下来的三日,红菱留下来守在幻夜身边,全心全意地呵护着他。
小白又自找打击了。幻夜一看到红菱,脸上就是乐到不行,幸福满满的表情。这几天小白见到的,主人开心的笑容,比起这几个月相处的总和还多。这让小白心里好像有根刺。可是小白,又忍不住不去偷望可爱的傻主人。于是,小白的脸容一会儿陶醉,又一会儿打翻坛子的醋酸。
幻夜没看出玄机,只是以为这只表情多变的白狐是为自己担惊受怕累出来的。
根据幽王赫的治疗方案,幻夜还得继续输血三日,不过份量有所减少。
“可是,师婆,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血袋?”当幽王赫给幻夜扎输血管时,他天真地问。
“这是满有爱心的烂好人无偿献血后医院要处理的过期血袋,长期有得供应。主人,你就笑纳吧!”小白吊着眼睛笑嘿嘿地抢答。
“师婆,你真是神通广大呀!为了我的事,让你费心了。”那个信以为真的孩纸一脸的天真。
小白听了,心里正得意着自己机智地道出了让主人不明觉厉的事实。
幽王赫笑而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