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康斯旦丁把煤油打火机的火光熄灭,摸黑地,慢慢地走进去一个巷子。
就在这时候。
狗吠戛然而止。
一直走!
慢慢地,尽量不让脚步声发出来。
一直走。
康斯旦丁凭着猜测和直觉前进,如同伸熊掌下去水底的洞里,抓鱼一样的狗熊。
“嗯?这里吗?”
慢慢地。
到了一处敞开的大门。
康斯旦丁心里有几分肯定,屏住呼吸,停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其他东西,以免发出声音出来。
否则,整个人就是一个靶子,危险难以想象。
“吱嘎!”
还是避免不了。
意外发生。
应该是一段枯树枝被踩断了。
康斯旦丁立刻停住脚,整个人瞬时蹲下来。
然而。
阿肯笛·路易并没有开枪。
这有些意外。
四周黑乎乎,阿肯笛·路易一定躲在某个角落。
不亏是奸猾的家伙,看样子,绝对也是一个出色的杀手。
不过,看在上帝的面上,阿肯笛·路易今天一定要回去。
阿肯笛·路易越是这么优秀,康斯旦丁越发下定决心,这个危险就是一颗隐形的定时炸弹,还是有头脑的定时炸弹。
如果一个不慎,一定会被他再次炸得粉身碎骨。
那次教训,毕生难忘。
“汪汪汪!”
忽然。
狗猛地一叫,从黑暗里扑向黑暗里,最终扑向康斯旦丁。
“不好!!!”
康斯旦丁暗道,即刻望旁边一闪,狗也跟着一闪。
好像,这狗就是阿肯笛·路易的宠物一样,紧追不放。
这不是一件好事。
狗必须离开才行。
索性,康斯旦丁狠厉的眼色一去。
登时,一股野兽的危险气息,如同烈火般喷去,如同战车般撞击。
同时,这股气息狎夹着死亡的警告,如同子弹射击在狗的脑里。
死神,死神来了,死神带着镰刀来了,不容拒绝的死亡的镰刀。
死神的镰刀就是:康斯旦丁迅速抽出匕首,欲把狗杀死。
狗死了才安全。
而狗诡异地战栗不敢动弹。
“砰砰砰!”
阿肯笛·路易终于开枪。
“呜——”
狗中枪了。
“嗯哼!”
“糟糕!”
康斯旦丁也中了一枚子弹,两枚打在了狗身上,“噗”地一个侧翻身,手中的匕首改道而去。
“咻”地一声,破空而去。
“啊!”
绿人一声低哼。
绿人被匕首射中。
“砰砰砰砰!”
“砰砰砰!”
双方都立刻反应过来,迅速离开原地,发出反击。
“咔嚓!”
康斯旦丁趁机地换了子弹夹。
却是这一声,再次暴露了康斯旦丁。
“砰砰砰!”
绿人敏锐地循声射击。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
康斯旦丁是翻滚着更换子弹夹,所以,子弹都打在康斯旦丁的背后的地上,只有0.001毫米差,也是岌岌可危。
不一会儿,双方都潜伏起来,安静下来,等着彼此的破绽。
只有一个疏忽大意,就足于对方回去见见上帝,和上帝谈谈人生。
“呜呼呼。”
没有风的夜,此时旋起寒风。
可能,这是一个向北开的院子,三面有围墙,形成一个漩涡。
风来自北极寒冰雪原。
风越堆越多,于是量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引起质的变化。
黑暗之中。
狗死亡地挣扎,抽搐了几下,讲不出话,呜呜咽咽地断了气。
黑暗的地上,摊着一团血,很快不再冒热气,不再慢慢流动,不再鲜红。
狗的尸体从柔软变成僵硬,天亮后,必然是如同石块一样硬。
呼吸到此停止,生命在冬天的夜里消失。
死,是这么的猝然。
狗也许至死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康斯旦丁一动不动,宛如海底世界的石头鱼。
只要一有声音,我往声音发出处射击。
等一下,不对,是向声音发出原处,还是声音的左方,右方射击,到底哪一个方向射击才对,命中率才是最大。
原处,可能性不大。
左右方,二分之一的可能性。
只能根据常人的右手习惯,如此,右方向的可能性就是多于左方向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如果他在我的正对面,我的右手就是他的左手,所以,我往我的左手方向射击。
康斯旦丁谨慎急速地思考着,很快作出决定。
这一场生死局,不止比枪法,不止比敏锐感,不止比心理素质,还比智力心理。
绿人也同样死命般地思索。
“呜呼呼!”
寒风凛凛,把夜渲染得更黑。
两人蛰伏的如同地下的蛇,纹丝不动。
康斯旦丁的左手一直保持着拿枪对射着的动作,双脚弓着蹲着,右旋翻,左旋翻,甚至前后都可以。
身上的子弹早已冷却,血凝固结痂。
地上的狗,彻底僵硬了,没有一处是软软的,都是硬的,如同水结成冰。
也可以说是成冰了,很多生物的含水量都达到百分之五六十之上。
绿人也不好受,他的嘴冻得哆哆嗦嗦,防止哆嗦之声抖出,绿人咬着上下嘴唇,像用线把上下嘴唇皮缝了起来,以至于满嘴鲜血。
不亏是屈指可数的绿人杀手,这种毅力,这种耐性,已经超过四分之一的杀手。
有些意思。
这么长时间的忍耐。
屈指可数。
康斯旦丁佩服地暗想。
佩服归佩服,生死还是生死。
康斯旦丁继续盯着。
“呜呼呼。”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深夜里的深夜。
冬天,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死神的脚步声,无声无息地响着。
这不是耳朵嗡嗡的问题,这是杀手特有的听觉。
因为对方就是死神。
死神在盯着,看着,呼吸着,镰刀可是紧紧握在手中。
夜,如同破了一个小孔的瓶子里的墨水,一点,一点地漏出来。
瓶子渐渐地空白,还是残留着墨水的黑。
夜渐渐地,缓缓地明亮了。
该死的,一定送你回去。
这时,康斯旦丁对绿人极度的不满,第一次这种对峙。
这个对峙是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竟然会等到天明。
不满后,康斯旦丁恢复镇静自若,把眼睛眯小。
康斯旦丁的理性大于感性的情绪。
黑夜正在如同潮水退去。
“呼呼呼!”
寒风刮着尘埃一样的颗粒。
“啊嗤!”
一声人的鼻子受刺激后,打喷嚏的声,响起。
“砰砰砰!”
康斯旦丁的手本能反应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砰砰砰!”
绿人也反击。
“不好,没有中。”
康斯旦丁快速地闪躲,计划赶不上阴差阳错,或许也是绿人的智慧,那就是太可怕了,这更留不得。
“咔嚓!”
“咔嚓!”
绿人换子弹夹。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迅速打右方向,又打左方向。
“咔嚓!”
康斯旦丁换了最后一个子弹夹。
“砰砰砰!”“砰砰砰!”
“啊哼!”
康斯旦丁被打中三枚。
“不好!他是双枪快枪手!”康斯旦丁终于意识到刚才听到两声“咔嚓”的换子弹夹声,阿肯笛·路易是故意打喷嚏。
“该死的,竟然会忽略了这个细节,怪不得,没有听到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换子弹夹,原来如此。混蛋!”康斯旦丁猛地发现自己漏了一个细节,这个细节让他付出沉重代价。
康斯旦丁猛地向前翻滚,又向右,再向左,还向右。
不断迷惑绿人。
“砰砰砰!”“砰砰砰!”
绿人的双枪,有意识地各自开枪,如同两颗大脑在操控。
概率是三分之二,因为前后方向是在一定的方向上是一个方向,只有矢量才是有区别。
“噗噗!”
康斯旦丁身上不断中弹。
一时半会,躲不开,康斯旦丁干脆也反击。
“砰砰砰!”
“啊!”
绿人难得叫了一声!
仅仅一枚子弹打中。
还有七枚子弹。
康斯旦丁边射击,边数着子弹。
不能这样乱射。会浪费子弹,这加大困难与危险。
康斯旦丁急中思索着。
枪再次停止。
看样子,应该是射中要紧部位,不是致命,也不好过。
康斯旦丁咬着牙,一共被打中六枚子弹,胸口打了三枚子弹,一枚右手臂。两枚大腿。
“砰砰砰!”
不知道怎么回事。
绿人发起不是很理智地攻击。
因为康斯旦丁都已经隐藏好了,如同变色龙一样,隐没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