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叶子之下,四周又是灌木掩盖。
一把沉黑色的手枪悄然无声地如同毒蛇一般游出来。
这把手枪的主人,正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穿着帆布的长衣长裤,登山鞋,几乎把身体任何一处都遮盖住,不让长腿,一个拇指大的黑白色花蚊有机可乘。
如果让花蚊叮上一下,即使不抓,也会又痛又痒,最后起一个肿包,一时半会,麻痹,消散不去。
就在康斯旦丁把手枪对准异动之处时。
忽地。
一个巨大的黑影停止在康斯旦丁面前。
“咻咻咻!”
“咻咻咻!”
巨大的黑影如同猎狗一样用鼻子嗅。
嗅了一会儿,再望康斯旦丁那个方向,疑惑地望了几下,蓦地,把头望康斯旦丁那里探去。
就在这时。
康斯旦丁慢慢地,悄悄地,左手的手指渐渐地扣动扳机。
然而,扳机就要被扣到底,子弹就要飞出枪口,康斯旦丁却戛然而止。
因为,又一个跑动声响起。
看样子,又有一个来了,或者,数个来了。
情况有些不妙。
康斯旦丁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不幸的声音除了脚步声,还突兀冒出一阵:
“嗡嗡嗡。”
“嗡嗡嗡。”
是可怕的蚊子,震动翅膀的声音。
顺着康斯旦丁的体温,落在了康斯旦丁的耳朵上。
通过触觉,康斯旦丁感觉,那是长长的腿。
糟糕透了。
这是噩梦的黑白色花蚊。
然而,康斯旦丁不能拍死这只令人讨厌的花蚊,只能任凭它为非作恶。
不消片刻,花蚊把它如同针头,甚至比针头还细的长嘴,扎破康斯旦丁的皮肤,进入毛细血管。
康斯旦丁立刻感觉到酥痒与轻微的疼痛。
窸窸窣窣。
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康斯旦丁面前的头,也收缩回去,朝着脚步声发出的地方,长叫:“叽咕噜搰噜噜,叽咕噜……”
这叫声像某种猿猴的叫声。
随着康斯旦丁面前的怪声发出后,不久,又传回:“啊咕噜叽搰噜,啊叽噜……”
猿猴般的叫声,飞窜过热带雨林,仿佛,这就是猿猴的叫声。
在叫声还没有消失之前,噗噗地,来了三个,同样站在康斯旦丁面前。
“噜啦啊咕噜……”
“咕噜啦咕噜……”
康斯旦丁通过声音,知道,这就是食人族。
不过,康斯旦丁不能拨开叶子,灌木,看看这群食人族的野人。
但通过书籍,康斯旦丁知道,食人族是一种黑棕色,扁而大,厚厚且宽大的嘴唇,牙齿尖利,如同猎狗的牙齿,矮小身材的人类。
外貌还是与大众的人类有一些差异,可以说,食人族就是不开化的野人。
只是,食人族最让人恐惧的,是他们捕捉侵犯(还是无意闯入)他们领地的外来人时,都会生吃活吞下去。
这也是食人族的名称来源。
食人族一直保持较原始社会的生活方式,成年男性狩猎,成年女性采集野果。
显然,康斯旦丁面前就是四个食人族。
康斯旦丁并不懂食人族地语言,所以,并不知道这群食人族,大半夜不睡觉,这样跟猿猴一样在树梢上乱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即使食人族的声音有些聒噪,康斯旦丁耳朵上的花蚊,仍然不知满足地吸取着康斯旦丁的血液。
也许是食人族的血液不好吃,也许是康斯旦丁的血液有些新鲜,无论如何,这只黑白色花蚊,贪婪地吸取。
“啊咕噜搰噜……”
“卟搰噜叽咕噜……”
一阵交谈后,食人环顾四周,便再次散开。
直到脚步声不见时,康斯旦丁才松懈一口气,耳朵之上,还传来那一只蚊子,还在的信息。
可能是吃得太饱了,飞不动。
康斯旦丁有些哭笑不得,这有些像贪吃的小孩子在盛宴上,见到了可口的美味佳肴一样,无休止地暴饮暴食,直到肚子胀痛才知觉。
甚是滑稽。
默默地。
康斯旦丁谨慎地伸起右手。
右手触碰到叶子,发出声响,但花蚊并没有飞走。
毋容置疑,这只花蚊的确吃太饱了,像一头猪那样过于笨拙。
不费吹灰之力,康斯旦丁用右手的手指捏住一只饱满的花蚊,跟一只牛虻一样大。
力气恰到好处,没有用力过度。
康斯旦丁细细把玩着,如同一枚圆滚滚的巧克力在手指间。
很难想象到,这一只花蚊到底吃了多少血液。
过了一会儿。
“该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了。”
康斯旦丁低低而道,手指一用力,如同捏爆一只满是水的葡萄一样,一股黏黏,糊糊,腥腥的味道瞬间飘起。
康斯旦丁微微皱眉头,发现自己错了。
不该让一只蚊子弄脏了手。
康斯旦丁觉得手指端黏黏,就往一颗灌木枝蹭了几下,把手指擦干净。
随后。
康斯旦丁走出巨大叶子之下,再望了望四周。
已然在热带雨林里。
密不透风的热带雨林树木杂草,甚至苔藓,都争先恐后地生长,竭尽全力地霸占这有限的空间。
因为慢一步,就会被其他植物挤占生存空间。
所以,璀璨的星光从树冠而下,已经寥寥无几。
热带雨林里,黑乎乎一片,只能借助偶尔几点星光行路。
在这里,不是在房间里那样,关了门,关了灯,就可以高枕无忧。
不是。
这座热带雨林,就是一座狩猎场。
食人族是猎人,康斯旦丁是猎人,毒蛇是猎人,还有许许多多的食肉动物,都是猎食者。
有的时候,有的植物也会成为一位无声而可怕的猎人,猎食者。
危险无处不在。
康斯旦丁知道,这绝对不容易。
这可海外任务。
海外任务,都是SSS级任务。
虽然报酬很迷人,康斯旦丁还是喜爱简单且轻而易举的任务。
当然,这仅仅是想一想而已。
“嗯,是这样吗?”
康斯旦丁站在食人的位置,往自己刚才藏躲的位置看。
叶子掩盖,灌木的掩饰,黑沉沉,形成一个天然的伪装,几乎看不出异样。
“应该,他们没有发现。”
“不不不,他们发现了?”
康斯旦丁从这个位置,并不能发现任何破绽,但直觉又否定。
康斯旦丁站了一会儿,便离开。
过了数分钟。
就在康斯旦丁离开后,又一个人影出现在康斯旦丁的位置。
这个人影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