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女病人,竟满身的脓疮,似乎奇痒无比,不停地想去抓挠,只是,双手已经被人用布条给绑起来了,估计是怕她抓破了,她便不停地耸动着身体,用衣物来蹭一下,稍解痛痒。
那股恶臭,便是从她那满身的脓疮上,传出来的。
一大早晨的吃饭的点儿,就遇到这种病人,刘四姑和冬儿,也真是满心的无奈。
叶丰,却是神色如常!
一抬手,示意病人坐下,叶丰开口问道:“病了多久了?起因是什么?”
“病了有几个月了!起因……也没什么起因。”男人眼神有几分闪烁,继续说道,“一开始就是身上痒,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不能止痒,渐渐地,就成了这副样子。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可怕的是,我老婆她现在性情大变,可能是被病给折磨得,也不愿意说话了,动不动还打人挠人。好端端的一个人,竟成了这样了!”
男人说着,竟嘴巴一撇,流下了眼泪。
那女病人,却也根本不管不顾这些,坐在椅子上,只是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蹭着身上的痛痒,眼神中竟是一片怨毒之色。从她五官的轮廓上看来,依稀可以看出,她从前应该是个美人!
叶丰一抬手,轻舒三指,按上了病人的手腕,脉诊起来。
只是,片刻之后,叶丰便是眉头一皱,待得脉诊结束之后,叶丰的眉头,竟皱得更紧了!
刘四姑和冬儿,也没有去吃饭,而是俱都站在一侧,好奇地看着这边,想看看叶丰如何诊治这么严重的病号。
哪知道,一向自信从容的叶丰,在脉诊结束之后,竟直接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沉声说道:“对不起,你们这个病,我治不了!请回吧!”
“啊?”刘四姑和冬儿闻言,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惊诧。
叶丰来杏林春的时间可不短了,无论是什么病,他都能从容应对,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叶丰说“治不了”!而且,说的如此干脆,不留余地!
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连叶丰都治不了?
而那个男人,一听叶丰这话,立时也傻眼了,怔怔地看着叶丰,满脸浓重的失望之色,讷讷求道:“叶,叶医生,您,您再给看看吧!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您,您可是神医啊!”
“我是什么医生,姑且不论。只是,有些病,我不能治。就算我有能力治,我也不给治。你懂我的意思吗?”叶丰竟直视着那个男人,冷冷地说道。
此言一出,更是大出刘四姑和冬儿的预料,叶丰一向宽厚,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而那个男人的表现,却更是令刘四姑和冬儿,感到意外,面对着叶丰的冷言冷语,这个男人,竟没有半分的恼怒之色,反而是满头的冷汗,潸然而下,一副心有愧色,又极度恐惧的神情。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刘四姑不由得小声儿问向了冬儿。
冬儿亦是满脸的疑惑。
却见那个男人,竟噗通一声,合膝跪倒了,跪在叶丰身侧,嘶声求道:“叶医生,都说您是神医,您看出来了,是不是?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
男人说着,竟咚咚地磕头。
叶丰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男人,良久,终是一抬手,阻住了他磕头的举动,开口说道:“把前因后果,都说说吧!”
“是!”男人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脸现凄然,终是开口说道,“叶医生,说来惭愧。这事儿,得从我的职业说起。我是邻省一家动物收容机构的领导!”
“难怪了!”叶丰重新坐了下来,听了这男人的话,点了点头。
“我那里,每天都能收到几十只城市里的流浪小动物。”男人说到这里,有几分犹豫,却也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而我老婆,从小有个癖好,就是愿意吃猫肉。”
“吃猫肉?”刘四姑听了这话,险些直接吐出来。
冬儿亦是脸色微变,皱紧了眉头。
“叶医生,您可能不知道,这个猫肉,有种特别的吃法……”男人说着,抬眼看向了叶丰,咧了咧嘴,继续开口说道,“那就是,先找一个罐子,放上石灰,然后把猫放进去,再倒进一壶开水。猫被石灰气所腐蚀,皮毛就完全脱落下来,一身的血液,也都在临死的一瞬间,集中到心脏里,那肉质,就变得极为细腻,洁白如玉,比最嫩的鸡肉,还要鲜美百倍……”
“呕……”刘四姑有孕在身,听了这番话,彻底忍不住了,被冬儿搀扶到厕所里,一番狂吐。
叶丰闻言,亦是眉头耸动,脸上的厌恶,变得无以复加。
“自从我在那里工作开始,我老婆就吃掉了不计其数的猫。结果,从几个月前,夜里她突然就像猫一样地嚎叫。而后,就开始浑身奇痒……到处都看过了,也没有办法。家里人都说,她这是被猫的冤魂附体了……叶医生……”男人说到这里,也不再说了,眼中闪耀着无尽哀求的眼神,看向了叶丰。
“唉!因果报应,循环不爽啊!你们丧尽天良,残杀了那么多猫,到最后,落得自己也皮肉尽落,像猫一样嚎叫!”叶丰一声哀叹。
“叶医生,您既然能一眼就看出来,就一定有办法治疗的,是不是?求求您!”男人说着,就又要下跪。
“对不起!我真的治不了!”叶丰却是无限坚决地说道。xdw8
“为什么?难道真的是猫的冤魂,前来索命了?”男人惊声问道。
叶丰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从我一介中医的角度,我倒是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纵使你夫人生性残忍,却也毕竟长有一颗人心。夜深人静之际,恐是也会思量她自己造的残忍杀孽吧,忧思伤肺,肺主皮毛,所以,才会皮肤奇痒吧。或者,从西方医学的角度看,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投射。”
“那得怎么治?”男人嘶声问道。
“无药可治!”叶丰重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