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群迈着矫健的步伐,还没有走进,就露出了爽朗的笑,“秦郎,久等了!”
魁梧的身材,浓眉大眼,一张白净的脸,走起路来很有力,是母亲丁芳他们这一代人,喜欢的男人。
没错,她就是渣渣爹,谢逸群。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还有点青涩,不是安宁熟识的成熟男人的样子。
安宁记忆里的渣渣爹,是那样成熟,有魅力的。
正青春的谢逸群,一点不比成熟有魅力的渣渣爹差。
可以说,他这种青涩的状态,更容易惹女孩子喜欢。
从渣爹映入眼帘,安宁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安宁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看着谢逸群走近,和秦朗掰着手,两个人谈笑生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安宁脸上没有变化,心底里已经是波涛翻滚了。
没人知道,她心里的震惊,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原以为,已经避开谢逸群,母亲可以安稳过完一生。
也一直这么憧憬着,一直这么希望,后来也就把这个当成事实。
渣爹这张脸出现,可以说得上是地动山摇。
看这样子,谢逸群一直在复深大学?
这,不是她想见到的。
一想到,渣渣爹和丁芳在同一所学校,以后遇见相识的几率太大,安宁就觉得很不好。
“阿宁,我给你介绍一下,”秦朗还真没和安宁见外,顺便就给做起了介绍,“这是我表哥谢逸群。”
“你好,”
安宁咬了咬唇,声音里不加的任何感情,不冷不淡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谢逸群早看见了她,不过,没有人介绍的话,他也不好意思随意搭讪。
秦朗介绍了他,丁芳朝他说了声谢谢。
他突然就来了底气。
“你好!”
谢逸群笑着回应,朝她伸出手,“认识你很高兴!”
“嗯,”
安宁点点头,皱眉,像是很嫌弃的样子,并没伸出手去。
“呃,……”谢逸群手伸到半空,尴尬地笑一笑。
他感受到了这姑娘不太友善的目光,朝她看了好几眼,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秦朗心粗,半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亢奋之中,“哥,我跟你讲,高三就是安宁给我辅导的,……”
秦朗跟谁都自来熟,献宝一样对自己表哥,介绍起自己同学。
“哪里,……秦朗底子好,”见他如此的夸大其词,安宁也很是谦虚。
她知道,秦朗没有坏心眼,自己就不好让他太难堪。
“就是就是,……”秦朗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学习特别好,理科好的简直不在话下,已被海大的物理系录取了!”
被人这样是近距离的夸奖,安宁还是很不适应,只觉得头皮发紧。
她瞅了秦朗一眼,语气是淡淡的,“不耽误你们表兄弟俩聚会了,我先走了。”
“安……安宁,别走啊,好不容易见一面,一起吃个饭哪?”
秦朗直着脖子喊,顾不上大嗓门引来别人的注目。
安宁没心思跟他磨牙。
谢逸群好奇地望着他,“她……?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呃,……表哥怎么会,以为我们是一起来的。”
秦朗觉得,他话里有话,必须为安宁辩证一二。“安宁有个很好的同学在复深大学,两个人关系很好,周末基本上至少见一次面。”
“哦,我说呢。”谢逸群应了一声,“不过,我看你这位同学……有点不善言辞。”
“才不是呢,只是遇见了想说,能说的人才,能说到一起去。”
谢逸群突然在面前出现,就觉得必须告诉丁芳一声。
她有些心烦意乱。
平心而论,顾晓芸出现之前,渣渣爹对她是不错的。
她要什么给什么,几乎还没有缺过的。
别人家有的,她必定有,别人家孩子没有,她还有是。
从始至终,她对渣爹恨不起来。
就是觉得,母亲不容易,不被人珍视。
这样想想,更坚定了她的想法。步子迈得飞快,安宁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央求楼管阿姨帮她叫人。
丁芳刚回宿舍坐下,墙上的传呼机又响了,“丁芳同学,你在不在?楼下有人找。”
丁颇有些不情愿地来到楼下的门卫,很有点惊讶的,“安宁,你怎么还没走?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没,没啥事,”
安宁咬了咬唇,点头笑道,“就是想见你,非得跟你过来,看见你确实上楼我才放心。”
“这样特殊对我……真的好“?有点受宠若惊,”丁芳想起安宁那位吃醋的样子,就觉得有点意思。
“嗯,你好像对我不太信呢?”
“信!我信,相信你!”丁丰笑嘻嘻地回了。
离开复深大学,安宁这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
原以为,丁芳不在那个师范院校,以后就遇不到谢逸群,
只要他们不相遇,就不可能有后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谢逸群也会出现再复大?难道这就是他们怎么改也改不了的缘分?
这样一想,安宁就更紧张,一想到丁芳的未来,她就禁不住焦虑。
回到闵山路的洋房,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和平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
安宁脸上的焦虑怎么也掩饰不住,和平一眼就看在眼里。
“遇见什么不愉快了吗?”和平急急地迎上来,“这是在哪,遇见什么人找你麻烦了?”
“没……,”安宁一愣。
想起自己僵着一张脸,再无视他的人也能看出来。
更何况,是魏和平呢?
“还说没有?……你刚才一进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和平柔声问道,“你心里有事,跟我说一说,我帮你分解分解……”
“我……我真没事,”安宁苦笑一声。
这事该怎么讲呢?
难道要说——她当心,未来的母亲,会遇到未来的爹?
她甚至,想方设法去阻拦?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吧!
复深大学有那么多学生,他们怎么可能就遇得到呢。
这种事说出去,只能是徒增烦恼。
心下,为自己找好了各种说辞,宽慰着自己。
和平蹙眉望着她,
脸上明明写着事,她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