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平奇怪,现在这么寒冷的天气怎会有玫瑰?
安宁瞅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个古董。
南部一年四季鲜花不断,只要保鲜得当,要几朵玫瑰有什么难?
“这玫瑰从南边来的,很新鲜哦!”
卖花姑娘很会说话,“一枝,代表一心一意,两枝玫瑰,好事成双买,十枝一束,十全十美。您给小姐姐买一束?”
“好!”魏和平拿出钱夹,“多少钱?”
“10元!”卖花的小姑娘笑道。
“10元?”安宁直瞪眼。
太贵了!抢钱吗?
“过年了,小姑娘不容易,”魏和平笑着将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小姑娘。
“谢谢,谢谢大哥哥!”小姑娘喜笑颜开。
和平将那一束玫瑰花,送到安宁手上,眸光濯濯,“觉得这钱花得有点冤?”
“难道不是?”安宁轻声道。
“看到这小姑娘,让我想起来在高町镇乡下卖货的你,”魏和平柔声细语,“今儿过年,大家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多好!”
安宁一顿,就不再说什么。
北风吹来,风吹打得脸上,有些冷。
一点,两点……,漫天的雪绒飘飘荡荡的,从天空洒落下来,……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凉丝丝的,还挺舒服。
雪花纷纷扬扬,飘飘荡荡,地上铺上一层晶莹的雪花。
海城难得下雪,瑞雪兆丰年,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不少年轻人跑街上追逐雪花,情侣们在夜色下踏雪而行。
他们随着人往前行,来到路口,眼前豁然一亮,
一树树的火花腾空而起,照得夜空如同白昼。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一团亮红的光从黑暗里冒出,迅速上伸到半空,突然像气泡样,向四周散开来,发散出去,许多细碎的金丝倒水下来。
一股蓝色的光,从黑暗中笔直飞起来,飞升到半空,突然炸裂,幻化出许多颜色,下起了色彩斑斓的雨点。
“快看,烟火!”安宁高兴地嚷嚷着。
烟花斑斓的夜空,是如此的眩美,如此璀璨,她开心极了,拍手叫好,“太美了,棒极了!”
她拍着手大声笑着,兴奋得如同决堤了的洪水,那高兴劲从心理显露出来。水汪汪的眸子闪烁星芒,像撒了一把碎钻,耀眼而明亮。
他看着她笑,看得有些呆,径自痴笑,赞叹,“太美了!”
终于,火树银花燃尽,半空中只留下丝丝缕缕的烟雾。
安宁一动不动站着,沉浸在美轮美奂的画面里,……
“阿宁,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和平走上前挽着她的肩。
“好,”阿宁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两个人肩并肩地往前走。
不知何处飘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参杂着丝铉管乐的声响,
突然,又传来一阵轰然大笑,笑声放肆在空气中撞击着,一波一波地推开去,
一阵一阵聚拢来,撞击到一处,又重新推开,推出去很远,……
安宁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模糊图片,隐隐约约觉得,她在以前过除夕夜,必然也是这么热闹的。
“这不知道是哪家,像是有很多人,”安宁沉默片刻,轻声道,“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呢。”
魏和平心口一震,
她,是想到了什么?
“今年过年有些仓促,”他揽住她,柔声道,“明年这时候,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嗯,”
安宁点点头。
穿越到这个世界,有这样平和安静的日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与高町镇的时间相比,现在的日子好太多了,她已没有别的奢望。
回去后,魏和平特意给她做了宵夜,是手工包的汤圆和两道甜品。
安宁吃得很香。
没有父母亲人的祝福,有一个人这样对她上心,心里也是无比甜蜜的。
大年初一,和平说,开车带她出去玩,让她准备一下。
吃过早餐,安宁上楼对着镜子稍微拾掇一番,穿上挑好的月白色暗底套裙,套一件卡其色波点暗纹风衣,拿上和平替她买的绣花坤包出门。
轿车停在花园前的平台上,安宁上了汽车。
轿车载着他们前行。
追寻着上一次的记忆,先去普宁寺寺庙里,做新年祈福活动。
这个时代,寺庙也很破落,只能从一些斑驳的石碑石像,看出来以前的印记。
祈福活动是信佛的善男信女,开年必不可少的。
在安宁的记忆中,以前,她也上寺庙里玩过。
和平好心带她过来,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极力表现得对这个活动,很满意的样子。
从寺庙出来,和平又带她去周边的一个小镇子上。
上一世的安宁,经常到这来。
这里有一个民间的文物交易市场,安宁喜欢在这来淘一些旧物。
也真遇上过一两件价值不菲的古玩,而且花了很少的价钱就能买下来。
那会,她是非常得意的。
给奶奶买的那樽玉佛,就是从这个旧物市场淘来的。
古镇有一场有一条很悠长的巷道,
安宁穿着皮鞋,踩在铺满青石子的路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像是踩着一条通向远古的大路。
自己的想法,还真是奇怪。
“和平,你咋知道,这有个旧物市场?”
“听别人说的。”和平笑一笑,“你也知道,我喜欢收收藏一些旧的东西。”
“嗯,”
安宁点头,“说实话,你的藏品挺丰富的,这地方能有啥好东西?而且,破败不堪的,能入得了你的眼?”
“我们随意走一走,逛一逛就好。”魏和平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搞不定遇到什么宝贝,咱们可不就赚了?”
“你这话,有点像痴人说梦!”
安宁偷偷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过他的藏品,还真要怀疑,这人脑袋是不是不清醒?
人家真要有什么宝贝,哪会拿到这种地方来交易?
“怎么,你觉得我在哄你玩?”和平扬眉道。
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不敢,”
安宁将脸偏了过去。
她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真是,又不好怒怼他。
“干嘛说得这么严肃?随便走一走吧。”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