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经验分享会结束后, 戴誉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厂里。
不料,刚进大门被孙师傅告知, 厂长下班了。没办法,他又调转方向去了啤酒厂的家属院。
与机械厂家属院常见的独门独院不同,这边基都是两层高的筒楼。许厂长家所在的那栋红砖楼被大家戏称为干楼,厂里的主要领导和工程师都住在这栋楼里。
戴誉进门的时候,许厂长的爱人正端着炒好的菜从公共厨房出。
见了他就热情笑道:“小戴了!快进,刚炒了菜,做了疙瘩汤, 一起吃点!”
“袁老师,厂长在家吗?”戴誉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瞅。
“在屋里哄孩呢。外面冷, 你先进吧!”
小客厅里,许厂长怀里抱着一个小的, 腿上趴着一个大的。见到戴誉, 他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一面问戴誉的意, 一面将两个孙给老伴。
见了许厂长,戴誉先出踟蹰神色, 犹豫了半晌才说:“厂长,可能给您惹麻烦了……”
许厂长不为意地笑笑:“你不是去参加积极分大会嘛, 能惹出什么麻烦?”
戴誉将上午的事详细说了, 才一脸羞愧道:“哪敢单独去省委办公厅嘛, 所那个秘书长让礼拜天去详细说说方案的时候,就推拒了……”
许厂长沉默片刻,才说:“你把你那个方案再具体说说。”
“没, 没有具体方案。”戴誉吭哧道,“那秘书长的气质怪威严的,在原地干杵了快两分钟一直答不上他的问题, 心都快跳出了。这个点只是当时灵光一的法。”
“那拒就拒了吧。”许厂长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这个方案着简单,实施起却不容易,要将所有厂长聚集起讨论这件事就是个大工程。何况每个厂的规模不同,学员人数也不尽相同,单只各厂的出资比例就要扯皮半天。”
戴誉顿了秒,才吞吞吐吐地说:“也没完全推拒。跟秘书长说,只是您的秘书,对于厂里那些事不比您熟悉。所秘书长就改了口,让您在这个礼拜天去省委办公厅找他。”
许厂长:“……”
他斜睨着这个上岗不到两个月,就敢帮他在省委领导跟前露脸的秘书。
见他们这边的气氛有些古怪,一直竖着耳朵旁的袁老师打圆场道:“小戴又不是故意的!他才多大啊,不敢去省委单独汇报工作也情有可原。既然领导改口让你去了,你就帮帮他呗。”
许厂长了老伴的,轻扯了一下嘴角,只摇头叹道:“先吃饭吧,吃了饭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你那个方案。”
戴誉之前就在厂长家吃过一次饭,这会儿也没客气,轻车熟路地帮着袁老师摆好碗筷,问过要不要家里其他人,到否定的答复后,就埋头大快朵颐。
许厂长看他一副不知愁的样,有些上火,心里着那个联合办学的事,忍不住在饭桌上开口道:“这位秘书长恐怕早就盘算着找个试点了,结果你自送上了门。”
省领导看问题的出发点肯定是要立足全省的,如果八厂联合办学的试点成功,之后肯定要将成功经验全省推广。
戴誉点头:“当个试点也没什么吧,们城西这一片除了机械厂有自的技校,在没有第二家了。要是能就近办起一间学校,对于咱们厂的职工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建厂建校之类的事,许厂长比他明白:“这件事不是家工厂单独能办起的,需要经过区里。由区里出面统一筹划,才不至于阻力太大。”
戴誉一拍掌,笑道:“那正好啊。您去面见秘书长的时候,干脆就建议他,让区里在咱们这个工厂之间开办一所技校。启动资金由区里出,学员进修的学费由各厂出,按人数收费,也可避免在出资比例上扯皮了。”
“区里出资办学和工厂联合出资办学的性质可是不一样的。谁出钱语权就在谁手里,教师人数、开设科目、办学规定这些都由出资人说了算。”
饭后,戴誉在客厅里与许厂长就联合办学的方案进行了深入探讨,直到许家两个儿和媳妇陆续回了,他才告辞离开。
戴誉走后,见老伴一直蹙着眉沉思,袁老师忍不住劝道:“你也别怪小戴了,轻人经的事少,一时没考虑周全也是可理解的。再说,觉能让你去省委领导面前露露脸挺不错的,他这也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
许厂长摇头轻叹:“你啊,是专心当好小学老师吧,太复杂的事别了。”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呐?”袁老师不乐意了。
许厂长看她瞪着眼睛不服气,忍不住叹道:“这次是欠了那小人情了……”
袁老师放下手里的毛线,凑过去问:“啥意思?”
“你看他刚才在饭桌上说头头是道的,哪像是没有腹稿的样!”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把功劳让给你了?”袁老师皱着眉说,“你是当领导的,可不能抢手下人的功劳啊!”
“八字没一撇呢,算是哪门的功劳?”许厂长哭笑不,“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难的露脸机会。”
再有他就该到退休线了。虽然在啤酒厂发展的不错,但是对他个人而言,在啤酒厂的发展已经到顶了。
何况,市糖酒公司派了杨副厂长厂里当驻厂代表,一方面是让她镀镀金,另一方面未尝没有让她接自班的打算。
自从杨副厂长到厂里后,他就在思考自接下的去向问题。能在啤酒厂退休也不错,但是如果有机会更进一步,他当然也另有一番作为。
“按照你说的,小戴是有成算的,那他为啥不自把握这次机会,表好没准能被那个秘书长直接调去办公厅呢!”袁老师反驳。
“省委领导也许会需要一个灵光一出点的人,但他在更需要能办事的人。”许厂长叹气,“小戴聪明是聪明,但他只是的秘书。无论他是否将推荐给秘书长,要完成联合办学这件事,势必是要经过这里的。事后通知和直接推荐的意义能一样吗?”
“那这个小戴挺精明的。”袁老师感慨。
“他这是识时务,只凭这件事就被调去省里的可能性不大。”许厂长摇摇头,“县官不如管,有了这一遭,算是欠下他的人情了!”
隔日,许厂长与戴誉在办公室将八厂联合办学的方案做了最后的完善后。按照约定时间,在十点钟到了六纬路66号,省委办公厅的办公楼。
戴誉将人引荐给了秘书,就独自在66号门内的环形小广场上晃悠着人。到快中午了才见到许厂长一脸轻松地从办公楼里走出。
“走,咱们找地方吃午饭去。”许厂长心情不错,主动邀请戴誉。
不戴誉却直接摇头拒绝道:“今天可不能陪您吃饭。下午不上班,约了女同志去看剧的!”
许厂长闻言哈哈笑:“不错不错,你确实应该考虑解决个人问题了,这件事更重要!那你快去吧,争取好好表!”
戴誉笑嘻嘻地与许厂长告别,乘上摩电车往省剧院去了。
昨天已经重新与另人做了约定。他和方桥不去图书馆,下午一点直接在省剧院门口集合。
戴誉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
让他没到的事,从没见过面的方桥和丁文婷居然已经热聊上了。
他看向一旁安静的夏露问:“你们怎么跟他接的头?”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他俩是邻居。”夏露无语两秒:“而且,上次跟你一起墙角的那一群小流氓里,就有他一个吧?”
夏露的记性好很,甫一碰面就认出他了。谁能到这位就是戴誉口中那个好青……
“哈哈,这不是巧了嘛。缘分呐!”戴誉忙给方桥说好,“你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呐,方桥跟一样,属于浪回头金不换型的。就说吧,之前被人说成小流氓呢。你看哪里像流氓了?”
看他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夏露眼睛弯了弯,随后又恢复严肃,吐槽道:“谁知道你们在是不是装的……”
“那不能,”戴誉一脸待表扬的嘚瑟样,“知道今天为啥没去图书馆找你们不?”
“不是义务劳动吗?”
戴誉摇头:“今天跟着厂长去省委办公厅,给办公厅的秘书长做了汇报!”
夏露诧异挑眉:“你去做汇报?”
“们厂长。不过,那主意都是出的啊,在古时候,就是军师幕僚!”将过程简单讲了讲,戴誉眼巴巴瞅着对方待表扬。
“那你这军师确实挺厉害的!”夏露不吝夸奖。
“诶,戴哥,你们说完没有?距离演出开始有一个多小时呢。咱们找个暖和地方呆着吧。”方桥嚷嚷。
“你们吃午饭了没?办完事就直接过了,领导邀请一起吃饭都没去。”
闻言,夏露主动提议先去吃午饭,并且是由她和丁文婷出的钱和票。她俩早就商量好了,剧门票的钱是两个男同志出的,她们就干脆找个机会请对方吃饭,算是将钱了回去。
戴誉没推辞,不过只点了一大碗热汤面,连小菜都没舍点,比他平时的饭量少多了。是夏露怕他吃不饱,又点了两个肉包给他 。
丁文婷对于看剧这件事十分兴奋,坐下后就不停地向夏露打《青春之歌》的剧情。
“你在知道了剧情,一会儿看剧有什么意思?”戴誉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要主动找剧透。
丁文婷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一下肩头的麻花辫,“这是第一次看剧呢,担心自会看不懂……”
戴誉:“……”
行吧。
他不被剧透,所拉着方桥问起了戴荣搞副业的事。
“最近整天忙着厂里那点事,都没时间打大院里的动向。你知道有什么能赚点小钱的工作不?”
方桥笑问:“你在工资挺高的吧,怎么着赚钱的事?”
再说,戴誉从陈斌那里忽悠了八百块粮食中介费,他可是知道的。有那八百块在,怎么可能缺钱花。
“给哥找个副业,赚点外快。”
“那就让他鼓捣点什么,到农贸集市去卖,在在集市上卖东西不算投机倒把。而且咱们那一片就在郊区,距离下面的公社很近。”方桥建议。
“在农贸市场上交易农副产品不算投机倒把,交易其他东西照样按照投机倒把处理。”戴誉摇头说,“家种的菜养的鸡,不够自吃呢,哪能让他往外卖。”
“那就糊火柴盒,打蛋片好了,这活能从接到那边领。”方桥继续建议。
戴誉一脸无奈地说:“之前给他介绍了缝制劳保手套和劳保帽的工作,他都不乐意干。糊火柴盒更够呛。”
方桥沉默片刻,感叹:“咱哥要求挺多的,哈哈。”
这时候哪有那么多合法副业给他做,能找到门路就不错了,居然挑拣四的。
两人商量半天,也没出什么靠谱的营,戴誉只能将这件事继续搁置了。
吃了饭,四人再次结伴前往剧院。
瞄一眼走在前面,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女同志,戴誉在心里“啧”了一声。
拉过方桥小声叮嘱:“你一会儿有点眼色,跟小丁坐一起去!”
方桥瞅了一眼戴着红帽红围巾红手套的夏露,嘿嘿笑着问:“你真看上夏大小姐啦?”
戴誉斜眼瞟他,不答。
这用问吗?
方桥竖起一根大拇指,佩服道:“你可真行!都不敢跟她说!她太那什么了……”
他绞尽脑汁也没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形容夏露给他的那种感觉。
戴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夏露不说的时候,那周身的气质,确实有点高冷。
不过,他觉夏露属于那种初见很高冷,熟识后会发可爱,深交后才知道难的女同志。
但是他不跟方桥分享这些,只回给对方一个“你不懂”的轻蔑眼神。
方桥最开始给他的两张票在第一排,后买的两张票却是第排的座位。
进入剧场后,丁文婷就像长在夏露身上似的,拉着她的手对戴誉二人说:“第一排的位置好,你们去第一排坐吧。们去第排就行。”
说着也不顾戴誉瞬间黑下的脸色,拽着夏露高高兴兴地奔向第排。
戴誉真是悔肠都青了!
若是早知道小丁会这么没眼色,打死他也不能同意让夏露带上她呀!
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戴誉问方桥:“说你俩是邻居?之前去你家的时候,好像没见过她啊?”
“勉强算是邻居吧,中间隔着一户。”方桥挠挠下巴,小声道:“这丫头在们那算是长漂亮的,又是高中,她家里看挺严实。要不是今天碰上了,跟她也说不上句。”
戴誉深觉自没选好队友,方桥这战斗力也太弱了!
他向后面望了一眼,时的第排基已经坐满了观众。
靠人不如靠,戴誉没再耽搁,起身整了整衣服就拉着方桥往后面走。
夏露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怕他按奈不住脾气闹出幺蛾。
然后,就见对方从过道里一点点蹭过,温声细语地与她邻座的两个姑娘商量换座的事。
演出尚未开始,观众席的灯光算明亮,所,那两个姑娘脸上的红霞也被她看分明。
戴誉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换到了夏露身边的座位,转头对着她意地嘿嘿笑。
丁文婷羡慕地嘀咕:“长好看真好啊,关键时候能施个美人计!”
戴誉:“……”
他怀疑这姑娘可能是与自八字犯冲!
让方桥坐去小丁旁边,多少能牵制住对方。
戴誉刚坐下就凑过去跟夏露说。
夏露将他的大脑袋扒拉开,指着暗下的灯光,示意他剧已经开始了。
坐回去安静了没分钟,戴誉又开始坐不住了。舞台上的演员明显没有旁边的小夏同志能吸引他。
而且今天的小夏同志吧,特别香……
之前没注意,这会儿她把帽围巾全摘下后,那香气就顺着鼻孔一阵一阵地往他心里钻。
被那股香味闹,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瞟。
夏露被他频繁的视线骚扰闹面上微赧,在他又一次望过时,转头与其对视,压低声音用气声问:“你折腾什么呢?”
也许是过于熏熏然了,戴誉愣是从这句简单的问里出了一点撒娇的味道……
他摸了摸鼻,觉自可能真的被熏晕了!
戴誉心里如着,也偏过头去凑到人家耳边问:“你今天咋这么香呢?”
夏露:“?!”
红着脸飞过去一个让对方老实点的眼神,夏露没回答,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不过,戴誉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他锲而不舍地凑上去说:“真的,特别香!香都看不进剧了。”
隔壁的丁文婷“噗嗤”一声笑出声,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夏露从没在朋友面前这么丢脸过,有些恼羞成怒,小小声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光线有点暗,戴誉一时没察觉到丁文婷的动静。
又故意偏过头去逗夏露:“哎,今天被你这香味儿迷神魂颠倒的。”
实际上他早就已经分辨出了,那应该是香皂搭配某种雪花膏的香味。不过,芳香度与他前闻过的香水比起差远了。
帽围巾刚摘下那会儿是最香的,在基上已经消散差不多了。
然而,只短暂停留片刻的香味也让他回味了半天。既有空气中的冷感,又有被皮肤熏染的温热,反正他挺喜欢的。
夏露咬着嘴唇不搭理他,被问烦了就转头狠狠剜他一眼。
可惜,那眼风没什么力度,在戴誉看,这就是对他问的回应。所,他就更劲了,又厚着脸皮去骚扰人家。
“你今天擦的什么啊?真好闻!后就用这个香味吧,喜欢这个味儿。”
丁文婷不知道已经竖着耳朵了多久了。戴誉隔着一个夏露没发她的动静,但是夏露与她是紧挨着的,哪能看不出对方在憋笑。
他俩的早被人家见了,戴誉像个二傻似的不停地撩拨她。自一直在提醒他适可而止,可是根不管用!
夏露简直快被这臭流氓气哭了!
实在忍无可忍,在他再次臭不要脸的凑过骚扰她的时候,夏露从书包里翻出自的帽和围巾,一股脑地塞进对方怀里。
“给给给,拿去闻个够吧!臭流氓!”
戴誉:“……”
这咋气了呢!
下意识闻了闻围巾上的香味,嗯,真挺香的!
怕将人真的惹恼了,戴誉不敢再造次,在接下的时间里,安静捧着小夏同志的帽围巾,心猿意马地捱到全剧终。
走出剧院,方桥和丁文婷热热闹闹地探讨剧情,对于女主角林道静与她命中比较重要的个男人的关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反观戴誉和夏露二人,则被对比分外沉默。
夏露是觉在朋友面前丢脸了,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解释。
戴誉却是除了知道女主角的名字,压根没记住完整剧情,时只能一脸深沉地倾着。
四人坐上摩电车回机械厂,这次小丁同志终于有眼色了一回,把夏露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戴誉,主动与方桥坐在了一起。
与小夏同志并排坐着,戴誉在着怎么哄哄她,不过,夏露似乎已经自做好了心理建设。没再提刚刚在剧场里发的荒唐事,只若无其事地开启了别的题。
“下午你说找个副业做?”夏露神色平静的问。
戴誉觑着她的脸色,见她是真的没再气了,才点点头:“嗯,帮哥找的。”
“你哥哥在厂里是做什么工作的?”夏露知道戴家人都是在厂里上班的,但是具体做什么并不清楚。
“在爸手底下当学徒工。”戴誉又补充,“钳工。”
“倒是知道一个适合他的合法副业,你要不要?”
戴誉做洗耳恭状。
“距离机械厂北大门一里地,有一个农用机械维修门市。那里承接下面公社及其他城市送过的破损农用机械。这个门市是机械厂开办的集体企业,主要维修农用拖拉机,脱粒机大型设备。偶尔有些太小又零散的项目,他们会外包给个人。”
戴誉疑惑地问:“怎么没说厂里有这个业务?”
“不算厂里的业务,之前是下面公社的对口帮扶站点,后才改成维修门市的。好像是去改的,改了后也没大肆宣扬,外包项目都是给熟人做的。”夏露解释。
戴誉傻乎乎地说:“可是在那边也没有熟人啊!”
夏露看着他不说。
“哦哦,”戴誉一拍脑袋反应过,“小夏同志这是给走后门啊!”
夏露轻哼一声。
“你跟那边的人认识?”
夏露不答反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戴荣。”
夏露一脸高冷地说:“这天找机会跟侯秘书说一声,让他帮你打声招呼。过个两天,让你哥哥去门市那边报一下自的名字。他们那边要是有外包的活就可直接包给他了。”
戴誉呵呵笑着道谢,连声说能认识厂长千金真是占了大宜了。
“不过,”夏露补充道,“你们可保证维修质量,若是修理不好,人家下次恐怕就不会再把任务包给你们了。”
戴誉拍着胸脯保证:“没事,大哥要是修不好,有呢。要是也修不好,有爸呢!爸是八级钳工,虽然主要业务在钳工台上,但是对于普通机械维修方面也十分在行。”
夏露笑:“那你们家的男人在机械维修方面都挺有天赋的。”
戴誉一点没谦虚地点头应了:“那是,虽然不能跟夏厂长比吧,但是修理农具是不在下的。”
看他又嘚瑟上了,夏露瞥他一眼没吱声,扭过投去看窗外的街景。
戴誉哪能就这样干坐着,人家看街景,他也凑过去往窗外看。
嗅了嗅鼻,他又起了刚才在剧院里的事,贴过去小声问:“小夏同志,你今天到底擦的什么啊?”
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