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那因为生产而有些苍白脸, 瞬间就红了。瞟一眼围着襁褓看婴儿家人们,见大家都没注意他们个角落,才稍稍松了一口。
她想也不想, 一口就否决了个名字:“不行,还是叫戴敏吧。”
也太让人难为情了,她个当娘都叫不出口!
是, 戴誉仍在自顾自地说:“我觉个名字,简直太合我心意了!我个人吧, 平时比较含蓄,不爱表达, 用咱闺女名字来表达我对你情,简直太合适啦!”
夏露:“……”
什么时候含蓄过?
“而且, 名字里有咱们两家姓, 多有意义,就是结两姓之好啊!”
“什么结两姓之好?”夏启航看过外孙女后,走到病床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哦, 我在跟夏露说我给孩子起大名呢!”
夏启航来了些兴趣,问:“你取了什么名字?”
他倒是要看看, 小子取出什么好名字来。
戴誉颇为意地说:“慕……”
“你取名字没有咱爸取好听,还是叫敏敏吧!”夏露赶紧出言打断, 要是被父母听到那个肉麻名字, 她简直尴尬死。
戴誉对于自己取名字有迷之自信, 不顾媳妇地劝阻,对老丈人和刚走过来丈母娘显摆:“我打算给孩子取名叫‘慕夏’!好听还有意义!”
生怕人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还用手指在半空写了几笔。
夏露哀叹一声,伸手捂住了脸。
“你打算将两个字用作大名?”夏启航一脸被酸到表情。
“对啊!”
夏启航不置否地呵了一声。
反倒是何婕很吃女婿一套,面全是满意:“小戴个名字取真不错!非常罗曼蒂克!外人一听孩子名字就知道你们夫妻和睦!”
戴誉仿佛瞬间找到了知己, 对丈母娘笑呵呵道:“妈,您不愧是搞过艺术!咱俩审美才是在一个水平线呐!”
闺女顺利生产,何婕本就心情很好,会儿不管女婿说啥,她都乐呵呵。
“刚开始,我对我爸给大聪取名字,还满怀期待来着,不过我爸次取名字显不如我个嘛!哈哈。”
夏露试图从其他方面入手,打消他给孩子取个羞耻名字想法。
“别了,慕夏笔画太多了,再加戴姓,看着就很挤,而且还有点拗口。”
“戴慕夏,拗口嘛?”戴誉自己念叨了几遍,个名字他琢磨好久了,总拿出来念,早就说顺口了,并不觉有哪里拗口。
何婕算是跟他一阵线:“有一点,不过,以接受。”
一直没怎么吱声夏启航却说:“你去其他病房打听打听,在新生儿,哪个不是叫爱党、爱军、爱红、为民、卫国、建国之类?你给孩子取样一个名字不是在标榜你特立独行嘛?”
“我取名字哪里特立独行了?”虽然时髦了一点,但也没啥犯忌讳吧?
夏启航背着手,低声道:“有心人要是揪着你给孩子取名事不放,就给你按一个有小资产阶级倾向帽子!”
“那戴爱红也太难听了!”戴誉嘟哝。
“谁让你叫戴爱红了!我不是帮孩子取好名字了吗?”夏启航一锤定音,“就叫戴敏,个字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戴誉:“……”
行吧。戴慕夏,爸爸只跟你说声抱歉了,你在只叫戴敏……
不过,虽然他闺女名字普通了一点,却一定是个不普通娃!
“你是不是还没看过咱们敏敏呢?赶紧过去看看,长好了!”何婕改口改也是挺快,催着女婿过去看看,又扭头对夏露说,“你先躺着,一会儿给孩子喂完奶就好好睡了。”
过年段时间病房里没什么人,医院给他们安排是个六人间,但是只有夏露一个产妇。
大聪被放在夏露斜对面床,床边围着戴奶奶戴父戴母和戴荣。
“其他人都在做饭看孩子呢,稍后再过来看小夏。”戴奶奶解释一句。
“嗐,不用来那么多人,住几天就回家了。回去再看也是一样。”大过年,戴誉不想让人家往医院跑。
他挤过去探脑袋往襁褓里瞅了瞅。
不愧是七斤六两小胖丫头,头发湿哒哒,看起来还算乌黑亮泽,眼睛半阖着,眼线迤逦漂亮,就是皮肤有点黄,而且还附着着一层白色油状物。
小小一团,看戴誉心都化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闺女软软头发。
嘴还在胡乱慨:“我闺女在看起来确实有点丑,也不知道以后不变漂亮点。不过,如果她很聪,漂不漂亮也没那么重要了。”
孩子比四丫和雯雯刚出生时候还丑,皮肤就跟泡澡泡过了头似,皱巴巴。
刚慨完就被戴母和戴奶奶一左一右地拍了两下。
“说什么呢?哪里丑了?”戴母稀罕地瞅着小孙女,又瞪了儿子一眼,“孩子跟你刚出生那会儿不说一摸一样,也有□□成相似吧。要说丑,你当时比她还丑呢,丑我都想把你扔了!”
戴誉:“……”
戴奶奶很有经验地说:“我都见过十来个新生儿了,小孩子刚出生时都样,养两天就好看了。”
“那您还挺见多识广!哈哈。”
“那当然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你先不要着急!”
戴奶奶说果然没错,等母女俩顺利出院,回家坐月子时候,大聪那层被戴誉嫌弃白色油状物就基本褪差不多了。
皮肤没那么皱巴以后,总算让戴誉个亲爹发了自家闺女漂亮爱之处。
整个月子期间,夫妻俩一直住在戴家小院。
家里帮忙带孩子人很多,何婕也偶尔会提着各种月子汤跑来看看女儿和外孙女。所以,除了有些无聊,以及起夜喂奶时候格外难熬,夏露月子生活还算顺利。
天夏露刚给孩子喂了奶,戴誉就熟练地将闺女竖着抱起来,拍出一个小小奶嗝。
然后趁着媳妇不注意,偷摸亲亲闺女小脸蛋,又摸摸她小手手,转头对夏露嘚瑟道:“咱闺女长还怪漂亮!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随我!”
夏露白他一眼,嗤笑道:“当初也不知是谁,总嫌弃人家丑,恨不塞回娘胎里重生一遍。会儿人家变漂亮了,又说随你了!”
“嗐,我不是初为人父不懂行情嘛,谁知道小娃娃变化么大!要不是一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都要怀疑咱家大聪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你怎么回事?家里人都叫她敏敏了,咋就你搞特殊,非叫大聪?”
“打她在娘胎里时候就叫大聪,她已经对大聪个名字有印象了。”戴誉语里有抑制不住意,“我喊她大聪时候,十次有五六次会到回应,但是叫敏敏吧,就半点反应也无。”
夏露不信邪,让他把孩子放到炕,试着喊了一声“大聪”。
然后,她闺女瞅了她一眼,打了一个秀哈欠。
“你看,就是在回应你呢!”
夏露:“……”
懒跟他一起犯傻,夏露指使道:“你把桌那个本子和钢笔递给我。”
“妈和奶奶都说月子里不看书,废眼睛,你还是别看了吧?”
“没事,我就看一小会儿。你白天不在家时候,我被咱妈看严了。也就你回来以后,才偷偷看会儿书。”
“你都读了那么多年书了,不差几天,还是老实点坐月子吧。”戴誉不为所动。
“也不算是看书。”夏露叹道,“我次生孩子加坐月子,耽误了不少事。在我放假之,委里有风声说,有人想取消目价格政策,搞生产价格论那一套。我在处里会发言了以后,处长还让我写一篇关于件事报告呢。惜我还没写完,就回来生孩子了。”
“那等你出了月子再交个报告,还来及不?”
戴誉对于件事也挺无奈。大聪出生对他事业基本没有影响,除了在医院那几天,其他时间他都照常下班。
但是回家生孩子件事对夏露影响却是不估量,有些机会真稍纵即逝。
“不知道。”夏露摇摇头,“不过,种事情不会那么快有定论,肯定要来回扯皮,各部门争论几个来回。我休假段时间把报告再完善一下,班以后用最好,用不就算了。”
戴誉叹口,帮她把纸笔拿了过去,叮嘱道:“只看二十分钟啊!”
住在戴家小院边,虽然方便夏露坐月子,但是戴誉下班就会麻烦一点。
礼拜一早,他刚踩着点入办公室,就被谭总工秘书通知,十号机项目所有组长和副组长去会议室开会。
戴誉和黄轩入会议室时候,其他组长基本已经到齐了,大家都在等他们。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说个事。”谭总工清了清嗓子,“天机翼组关组长受伤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大家都沉默点点头。
“件事情也给我提了醒,对于车间安全防护一定要加强!种从高处跌落事故,再不发生第二次!次算是他命大,下面正好有一层泡沫垫托了一下。是,其他人也会有他样好运嘛?”谭总工色很严肃。
戴誉还去厂医院看过关组长,知道他因为一摔把腿摔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之后工作都无法参了。
果然,只听谭总工继续说:“关组长受伤以后,他们机翼组工作暂时没人接手,你们几个组合计一下,看看把机翼组工作合并到哪个组去?”
几个组长暗自交换了眼,都没表态。
机翼组里主事和正经干活设计师只有关组长,其他成员只打打下手,真将那些成员并入到他们组里,并不顶什么用。
而且还分出人手重新安排机翼组工作,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不过,戴誉觉对有些人来说是个难机会。
于是主动举手发言:“谭工,我觉完全没必要将机翼组划归到其他组,重新找个组长代替关组长就好了嘛。”
“我倒是想找人替代,是你们一个个护着手下人跟老母鸡护小鸡仔似,哪个组调出人手来?”谭总工当然知道换个组长最方便,是他们厂设计室本就缺人手,目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状态,把谁调走都不合适。
“嗐,您早说嘛!我们组以给机翼组输送一员大将!”戴誉向边人瞟了一眼,“我推荐我们组副组长黄轩志去机翼组担任组长,我觉无论是力还是资历,黄工都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