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德咽了口唾沫,心跳骤然加快,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吴峥刚刚是点了点头?
“你……真的方便透露给我?”赵树德试探性的问着,高高竖起了耳朵,一眨不眨的盯着吴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有什么不方便的?”吴峥无所谓的笑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赵树德正襟危坐,心跳越来越快,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竟有一种似乎要见证什么伟大历史时刻的激动袭上心头。
吴峥也没让赵树德久等,随意的抽了口烟,就给了他一个答案。
“我的门路,就是漫天神明。”
“什……什么?”赵树德登时一愣,神色茫然,较之刚才更加怀疑自己高高竖起的耳朵。
“就是天上的那些神仙。”吴峥抬手指了指头顶,“像什么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斗战胜佛什么的。”
“你,你……”这一次,赵树德确定自己听清了,他的眼角颤了颤,心中泛起了说不出的颓然和烦躁,“你和我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吴峥笑着摇摇头,“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就算金常鑫他老子再牛逼,能牛逼过那些神仙么?”
赵树德彻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可真没想到,他都那么开诚布公了,吴峥不领情倒也罢了,居然还拿他开涮起来了!
赵树德其实还真就误会吴峥了,他这么说可是很认真的,既然连穿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让他撞上了,那就算这世界上真有漫天神佛的存在,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神话人物真的是被杜撰虚构出来的,至少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修炼者。
哪怕他现在只有黄级修士的境界,但很多足以让普通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然根本就不值一提。
倘若有朝一日,他踏足到了天级修炼者的境界,真正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点石成金,撒豆成兵,那相对于数以亿计的普通人来说,难道他不就是所谓的“神”?
所以,他说他相信神明,也就是相信他自己,这话一点都没错。
“赵校长,这事呢,你真不用替我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再说我也没把金常鑫怎么样,我们两个孩子辈的起了点冲突,金德江那么大岁数个人了,我觉得他真未必会跟着瞎掺和,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丢的起那个人么?”
“你倒是乐观……”看着压根就一点都不紧张,反过来宽慰自己的吴峥,赵树德苦笑一声,叹气道:“唉!但愿如此吧。”
“什么叫但愿啊,是肯定如此,说不定人家不但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反而会来好好谢谢我帮他教育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呢。”
吴峥笑笑,起身将烟头按进烟灰缸,“你是没看见金常鑫昨天晚上那个恨不得上天的德行,估计换成你在场,你都得忍不住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赵树德苦笑更浓,就算他相信吴峥的话,大概也能想象出金常鑫无比嚣张的嘴脸,但说一千道一万,就算他再年轻二十岁,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去打“金团长”的儿子。
“校长,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回班了?”掐灭了烟头,吴峥问道。
赵树德苦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吴峥走到门口,忽然又叫住了他,“等等!”
吴峥驻足回头,“嗯?”
“要我看……你还是别回班了,反正高考前的最后几天也要放假,以你的心理素质,也用不着听什么考前动员了,不如你现在就直接回家休息吧,高考前都尽量不要出门,至于你的准考证,我到时候亲自跑一趟,给你送到你家去。”
“这……不好吧?”吴峥嘿嘿一笑,“那多不好意思?”
“你快拉倒吧,不好意思的事你少干了?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你要是不在学校,我这心里还能踏实一点。”
“哈哈,那成,到时候就辛苦校长了啊。”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看着你我就头疼。”
“妥了,拜拜。”
吴峥走出房门,隐隐听见屋里赵树德有气无力的嘀咕声,嘴角不禁又上扬了几分。
“妈的,老子干了这么多年校长,就没遇见过这样的学生,真特么是个祖宗啊!”
与此同时,封平市郊,一栋年头久远,样式略显古朴的别墅,一间仅仅不到四平米,空荡荡没有任何陈设,甚至就连灯和窗户都没有,只有四面被涂成黑色墙壁,和一扇带着铁栅小窗房门,看着就好像监狱的号子,给人一种十分沉闷压抑感觉的房间里面。
一道身影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蜷起的双腿,埋着头,一动不动。
他在这个黑漆漆,没有阳光,没有灯光,就连空气都不怎么流动,闷热无比的房间里已经待了六七个小时了,可惜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他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对于他来说,这六七个小时,漫长的就好像几天几夜。
他很热,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水渍。
他很饿,肚子里面时不时的发出一声鸣响,他觉得就算是给他一个干巴巴的馒头,他也能狼吞虎咽的干噎下去。
他很渴,嘴唇已经有些龟裂,就算他再怎么用舌头去舔嘴唇,也不能丝毫缓解他对于一杯水的渴望,不用是冰镇的饮料,昂贵的酒水,哪怕只是一杯最普通的自来水都好。
他很疼,每当汗水略过额头上的伤口,他的嘴角都会微微颤动,而除了额头上的伤,在他的后背,胳膊,双腿,还有一条条被皮带狠狠抽打的痕迹。
他的皮肤始终保养的非常好,比很多他这个年纪的女人还要更加细嫩,这也就使得他在被皮带抽打的时候,格外的疼,有些地方甚至有些皮开肉绽。
他之前哭喊过,求饶过,砸门过,但是他渐渐发现那都是徒劳,只能加剧他的口渴,饥饿,燥热和疼痛。
所以,他现在不动,一动不动。
忽然,在那扇冰冷的铁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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