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道:“白天睡得多了,睡不着也正常。你呢?”
卢钰道:“要是能睡得着,我何至于拉你过来下棋呢!”
章雅悠道:“我回去了,你也回房吧,我给你吹个曲子,你定然能睡着。”
“这么神奇?”
章雅悠笑而不语,转身出了客堂。
一首《菩提清心咒》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睡了个好觉,除了章雅悠自己。
第二日醒来,卢钰精神抖擞,章雅悠却有些萎靡不振,但仍旧强打着精神,她在等忠十三和田英的消息。
“别等了。”卢钰笑道。
章雅悠不解:“嗯?”
卢钰道:“我已经命人押运粮草了,正在来的路上,不出十日必定能到辽阳。所以,你等谁的回信都不重要。”
章雅悠笑道:“你这么聪明,你爹妈知道吗?”
卢钰道:“自然知道,我上面还有几个兄长,我是我爹的老儿子,从小就聪明。”
章雅悠被他一本正经的自卖自夸给逗笑了,想不到高贵冷艳的护国公世子、五大世家之一的卢家未来掌门人还有这样有趣单纯的一面。
“你笑什么?”卢钰问。
章雅悠摇摇头,道:“先用早膳吧。”
用完早膳,章雅悠感到腹部一阵坠胀,腰部更是抽筋一般微微地酸痛,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玉凌担心章雅悠是中毒了,卢钰也有此担心,正让人喊府医过来,章雅悠摆摆手,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下身流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月信来了。
按照年纪,她早该来月信了,上一世她十四岁就来月信了,这一世都快到十六岁了还未见月信,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之前坠崖、贺氏下毒、多番受伤而落下的病根,她一直担心自己这一世没有生育能力。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先收拾一下。”章雅悠红着脸道。
玉凌跟了过来,得知章雅悠是来月信了,比章雅悠本人还高兴,道:“这可真是好消息!奴婢早就说过,姑娘吉人天相,怎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呢!不过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人早,有人晚。”
章雅悠点点头,道:“你去问丫头们要一些干净的棉布来。”
因为动静有点大,连卢钰都知道了。
卢钰还在纳闷:“这么大了,初潮吗?”
章雅悠昨晚未休息好,赶上月信,这会子正腹痛得紧,玉凌怕她冻着了再落下什么病根,硬让她卧床休息。
“你去问卢世子借几本书过来看看,我也好打发时间。”章雅悠道。
卢钰见玉凌来借书,亲自捧着一些书过来了。
“我本来是留你下来吹箫的,这也是我们合作条件之一,现在反过来却让我来照顾你。说到底这笔买卖有些亏了。”卢钰道。
章雅悠道:“你可以随我去辽阳,莫说五天了,就是五十天,我也吹给你听啊。”
“此话当真?”卢钰轻轻地问,但眼神却有些炽热。
章雅悠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借着我这句话,去辽阳刺探军情吧?”
“辽阳不是你的地盘?你就那么容易被人刺探到军情?”卢钰冷笑道。
章雅悠翻了翻书,道:“你若是想去,咱们明天就出发,今天还要等等看。”
“我还以为你打算放过刘吉这块肥肉呢。”卢钰道。
章雅悠道:“他可不是肥肉,分明是块硬骨头,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出现那样恶劣的事情,你付出点代价实属正常。”谷
二人正聊着,侍卫就进来通报,说刘吉带人过来了。
章雅悠看了一眼卢钰,道:“我不出去,可能更有利于你发挥吧?”
卢钰笑道:“了解!不过,得了好处,我们一人一半。”
“好像中毒的人是我,至少受惊吓受委屈的人是我。”章雅悠冷道,心里只骂卢钰太会算计,真是只老狐狸!
卢钰这神色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杜子恒!
杜子恒天生就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一个时辰后,卢钰进来了,神情寡淡,看不出喜怒。
“刘吉给了什么补偿?”章雅悠问,她本来想等着卢钰主动说的,但是,卢钰十分耐得住,还端了一本书在看。
卢钰道:“给了一千车粮草。还有护送这一千车粮草过去的两千士兵。”
章雅悠道:“刘吉也算是下了血本。多谢世子。”
卢钰道:“他本来打算给两千车的,但是,因为我演戏演过了,所以,只给了一千车。”
什么情况?
章雅悠在玉凌的搀扶下,裹了斗篷走到了外间。
她本就冰肌玉肤,在乌黑灵鼠斗篷的映衬下,越发白皙精致。
“这个……”卢钰欲言又止。
章雅悠盯着他看,耐心地等着下文。
卢钰道:“你中的是情丹,这情丹是什么药,你应该也清楚。要想解毒,只有一种法子。刘吉误以为是我帮你……”
章雅悠愣住了,刘吉这个混蛋!卢钰也是混蛋!
“他觉着,虽然他弟弟做了混账事,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是获利者,所以,我也应该补偿你。”
“他以为我和你……我和你……”章雅悠用手比划了一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嗯。就是你理解的那样。”卢钰点点头。
章雅悠道:“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
这句话她是吼出来的!
卢钰道:“我若解释你没中毒,那他为什么要赔你一千车的粮草呢?我若解释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必然会想到你没中毒,那这一千车的粮草也就别想了!”
章雅悠皱眉,气得小脸彤红,道:“那你补一千车粮草过来!”
“可我与你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难不成你还要讹我不成?还是说,你想着……”卢钰意味深长地看着章雅悠。
章雅悠气得胸口起伏,清誉就这么毁了?还是和卢钰这种绑定在一起?若是被房翊知道了,他岂不是要杀到辽阳,把自己大卸八瓣?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这卢钰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气到最后,她竟然哭了!
卢钰惊呆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哭,而且还哭得这么大声、样子这么丑!
以前那些女人,无不对他笑脸相迎,就算是哭,也是饱含深情,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都是梨花带雨的模样。
“这……”卢钰有点手足无措。
玉凌也吓坏了,姑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