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空鱼身世有问题件事, 楚路其早在凡尘界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先不灵根个东西，在凡尘界之人身上是何万万里挑一的，就单身上的寒毒、还有携带的魂珠, 都明显是出自修真界。
但是发楼空鱼的身世问题，可能跟自己、或者更确切的, 是跟令华道君有关系, 是后来的事了。
楚路对个猜测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但是太“巧合”、也太过“合适”了。
不管是带着残魂的魂珠恰巧在孩子身上, 还是孩子随着成长越发契合的体质。
楚路教习剑法的时候, 偶尔会附身楼空鱼的躯体以作演示。
借用人的身体，难免会觉得不适, 楚路一开始也觉得处处受掣。然而，孩子的身体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适应的灵力运转方式, 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容器，专供人夺舍所生的躯壳。
甚至以两人在悬殊的神识强度对比, 楚路要动一个念头，就能彻底个躯壳夺为己用。
虽然楚路一点个打算都没有, 但是等发问题之后, 就几乎不会做出附身的举动了, 但显然也是治标不治本, 放着不管的话，会越来越危险。
故而，些年楼空鱼除了在楚路的指点下修行, 也在探寻自己的身世。
后者尤为艰难, 毕竟一点线索也没有、又不能大张旗鼓。
楚路思索之后，干脆让楼空鱼从自己身上的寒毒着手调查。
“霜严”之所以在修真界绝迹之久，其原因之一便是材料难寻, 不管是作为主药的霜严花、还是作为药引的万年玉髓，都是在修真界也会被称得上宝物的材料。
前者是寒水宫至宝，而后者作为破障丹的主要材料，几乎被各大宗门掌控。
所以等楼空鱼修为稍微过得去之后，楚路就让人去了寒水宫所在的麟州。
按理，楼空鱼情况，加入寒水宫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奈何寒水宫因为功法之故，门下收……女弟子。
虽修士修习元婴期可以重塑躯体，楚路也知道有那么几种丹方也能有类似的效果。但是调查个身世罢了，楚路还不至让人牺牲种地步。
而且有关宗内至宝的记载，也远不是一个刚入门弟子能看的，即便入门、恐怕也一年半载难有什么收获，效率堪忧，还不就在麟州打探些消息。
……
…………
些年下来，倒也不是收获全无——
比，三百年前，寒水宫宫主亲传弟子叛宗而出、寒水宫倾宗门之力追杀。
虽大宗门门下弟子众多，难免鱼龙混杂。但是亲传弟子不同，特别是一宗之主的亲传，们几乎是内定的下任掌门人选，其中的大多数自幼便在宗内长大，宗门便是们的家、而宗门师长便是们的长辈。
会有人背叛自己的家、背叛自己的父母亲长吗？
有、但是绝对不多，少就连修真界的记载中也没有几例。
闹得最大的一次还是楚路叛离太华宗。
不过当时的情况还有不同，毕竟那时可不是什么掌门亲传，而直接就是太华宗的掌门——修真界第一宗门的掌门堕入魔道，甚至在那之前早和魔修勾结多年，在修真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是整个修真界追杀也不为过。
比起楚路当年来，位寒水宫亲传弟子面临的压力要小得多，但也在麟州掀起了好大一场波澜，要不然也不会经过了几百年，在寒水宫刻意压制流言的情况下，直在还仍旧能探寻一。
传言中，那女弟子非但叛离了宗门，离开前还盗取了宗门宝物。
就追杀力度而言，楚路觉得个流言还是值得一信的。
而至所盗的宝物……
寒水宫毕竟是占据了整个麟州、在修真界也是数得上名头的大宗门，宗内的宝物不少。不过倘若是至宝的话，也有被之作为门派徽记的“霜严花”了。
可虽有了线索，无权无势的楼空鱼查起来还是有点艰难。
毕竟牵扯宗门丑事，寒水宫自然是想尽办法平复余波，而以对方在麟州的控制力，恐怕再过上一两百年、件事就当真再也无人知晓了。在种情况下，楼空鱼调查起来在是难度不小。
……
楼空鱼走在麟州的坊市间。
距离麟州经过去三年，就连修为都稳定在筑基六层上面，然而直在，不管是自己的身世、还是身上的寒毒，都仍旧没什么头绪。
虽然仙人前辈过不必过焦心，但是么长时间一无所获，还是让楼空鱼有些气馁。
身周往来有不少身着水蓝色寒水宫弟子衣衫的女修，楼空鱼看着看着思绪不由有些飘远，开始认真考虑入寒水宫的办法。
隐约察觉小子在想什么的楚路：“……”
……倒也不必。
楼空鱼走着神儿没怎么看路，直差点撞人身上才一下子惊醒，仓促就要道歉，是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愣了一下，“燕燕姐？！……阮姐姐？”
正是兰源一别之后，数年不见的牧燕燕和阮嫦。
当时几人在秘境之内呆了有近一月的时间，最后又一块儿解决了那个不知道在秘境里胡乱用了什么东西，以至修为暴涨、差点爆体而亡，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入魔修士，也算是互相了解、共历过患难的交情了。
在得知楼空鱼还是无门无派的散修的时候，牧燕燕甚至还动了就那么把人拉了太华宗的心思，不过被当时经隐约察觉仙人前辈对太华宗微妙态度的楼空鱼拒绝了。
三人也未强求，毕竟依照当时的楼空鱼的年纪，想要刻意隐瞒什么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后来对上那个修为暴涨、连跃两个大境界的入魔修士，在沈镜之又受着伤的情况下，四个人、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在后面跟着看热闹仍旧被卷去的千尘，五个小家伙还是靠着楚路的出手才成功把那个修士解决。
太华宗三人也因知道了楚路的存在。
应该之前就有所怀疑了，是经过一遭出手之后，才又得验证罢了。种事在修真界其不多么罕见，一些高阶灵器机缘巧合之下会有器灵诞生，也有陨落大能为留下传承，留一道神识在世教导弟子……
虽然因为涉及个人私事，不好详细询问是哪一种情况，但是显然楼空鱼确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三人也因未强求。
不过，有么一段交情在，们些年来也常有联系。
起来，就连楚路都惊讶，和楼空鱼联系最多的，竟然是当时交流最少的沈镜之。但想楼空鱼修习的剑道，出种情况，倒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情理之中。
……
…………
“我们也是刚麟州，本想着安顿好以后再找你呢，没想么巧遇见了。”
牧燕燕解释了一句，又调笑道，“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瞧见你盯着一个过去的寒水宫弟子？空鱼也了年纪了呢，要不要燕燕姐帮你……？”
多年过去，五官越发明艳的女子对着楼空鱼全没形象地挤眉弄眼。
楼空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对方话里面的意思之后，刷地一下涨红了脸，支吾着解释，“不……我不是……”
牧燕燕当然看出了楼空鱼的窘况，她不过就是坏心眼而。又揶揄着逗弄了好几句，直阮嫦出打了圆场，才让楼空鱼从那快窒息的情况下解脱出来。
看出了牧燕燕仍旧有不愿意放弃的意思，阮嫦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问道：“前辈近来何？”
她问的自然是楚路，楼空鱼和几人往来通信都是在楚路眼皮子底下。有时候遇见些问题，楚路也会帮着指点一，一来去，几个人也都直接称呼楚路为“前辈”了。
毕竟都是太华宗弟子，在身份没暴露的情况下，楚路还是很愿意帮忙指点的。
会儿被问候了，也自然而然地回应了一句。
句回复当然是由楼空鱼转达的。
虽然楚路确能直接传音，但是在太华宗弟子身上留下神识印记，兴许隔天就被人提剑找上门来了，楚路可不想招惹种麻烦。
大概猜那三个孩子把误认做了什么，倒也觉得们就么误解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果然，另外两人对楼空鱼为回应无任何异议，三人就近找了个茶楼互相交流了近况。
几句话之后，阮嫦突然提出：“空鱼是想去寒水宫吧？正巧我们来麟州就是要去寒水宫送简帖的。你要是想、不和我们一起过去？”
楼空鱼忍不住露出点惊讶的神色，像是疑惑阮嫦怎么猜的想法的。
五官柔和的女修悄悄冲眨了眨眼，露出点俏皮的意思。
楼空鱼怔了一下，旋即就想起先前阮嫦发身上的寒毒后，主动提出帮忙的事儿。
——阮姐姐是……发了什么吗？
能寒水宫当然好，但是又有点迟疑。
不确定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吗？我可是个男修？”
阮嫦闻言，忍不住“嗤”得一笑出来。
她解释：“寒水宫收女弟子是因为功法的缘故，还不至不让男修上门的地步。”
她顿了顿，又笑，“沈师兄前段时日还被谢师叔派来取玉冰魄，若是巧了，不准还能遇见呢。”
楼空鱼恍然。
前段时间，沈镜之确跟了要来麟州，不过那时正好追着一条线索暂时离开了几天，两人恰巧错开了，是没想沈镜之去的是寒水宫。
既然阮嫦都么了，难得的便利楼空鱼也没有推拒的意思，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是抬眼看见，牧燕燕正转头探究的盯着看。和楼空鱼对上视线以后，她突然揶揄地笑了起来。
楼空鱼霎时想刚才被打断的对话。
连忙开口道：“燕燕姐！！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