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那帮信徒。”
偏过了头,小钻风笑了:“想不想听听他们是怎么想的?”
马鹿的脸色瞬间复杂了起来,他先是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又望了望小钻风跟袁九,最后终于是缓缓的走进了的内洞之中。
“本妖在这边。”
待马鹿藏好,小钻风冲着远处叫唤了一声。
不多时,一队大约二十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小钻风栖身的山洞前。
这些人各个手执兵器,眼中全是忐忑跟警惕,来到小钻风面前之后,先是打量了一下小钻风他们,然后其中一个健壮中年男人便站了出来:“想来阁下就是晶角童子了。你说吧,究竟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帮我们赶走那两个邪神。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可以答应。”
“慢来。在提出我的条件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们。你们拜神是为了什么?”
神色微微一闪,小钻风轻轻地跳到了洞口的一块石头上,使得自己显得高了一些,不至于被人俯视,然后说道。
“自然是为了族人还有朋友幸福安康!”
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那个中年男人想也不想的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只要你们肯朝拜太上老君,你们可以得到更多呢?马鹿只不过是个野神,他的能力太有限了。但太上老君不同,他法力无边,门人无数,而且他的很多门人,其实也都是鼎鼎有名的大神,他们统御四荒,镇压万邪,几乎无敌。就连你们的马鹿瑞神,如果不是得到他的许可,也决然不敢在此地显现神名。你们真的确定要赶走他座下的那两个童子,放弃这样一个攀上高枝的机会?”
见他回答的果断,小钻风笑脸笑得更开了。
而听到小钻风的话,山洞之内马鹿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很清楚,自己不要说跟太上老君比了,就连跟他的门人提鞋,其实都没有资格。如果这些凡人真的背叛他,他将一无所有,甚至沦为妖怪。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信哪个神,那是我们的自由!马鹿大神守护我们一族已经三百多年了!它从来不求回报,不像那两个童子,又要牛又要羊!他不舍弃我们,我就永远不会背叛他!”
很快中年男子就有了回答。
“不错!我们只要马鹿大神,不稀罕那什么太上老君!”
“赶走那两个恶童子,我们不稀罕他们的神!”
其他人也是起哄了起来。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佩服!但我要是再告诉你们,你们如果真的赶走了那两个童子,会遭来神遣,家破人亡呢?你们别看我现在跟你们嬉皮笑脸的,但我可没跟你们开玩笑。太上老君是天界至高无上的神灵,他的威名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你们赶走了他的童子,就等于是打了他的脸,这一方天地,将再无你们容身之地!”
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朵根子,小钻风给那些牧民大大的竖了个拇指,但随后,却是话锋一转,极致危言道。
“我不信!既然是神,还是那样厉害的神,怎么会跟我们这些凡人一般计较?况且我们坚信我们自己的神,有什么错?”
“就是!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赶他们走,只要他们不太过分,逼我们背叛瑞神,我们可以继续供养他们,就算同时祭祀太上老君也无所谓。”
小钻风的确实是吓到了这些牧民,但在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却又群情汹涌了起来,显然是不信小钻风的话。
当然,他们的话语之中已经或多或少出现了一点动摇。
“笑话!太上老君乃是道祖,怎会与一个野神平起平坐?你们在祭祀他的同时还去祭祀一个野神,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是不会高兴的。这行不通!”
摇了摇头,小钻风对于他们之中折中的提议嗤之以鼻了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怎能如此霸道!?”
中年男子有些烦躁的大吼了起来。
“因为他强!强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就好像我,如果我愿意,顷刻间就能杀光你们!而你们,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管你们信不信,还有两天时间,做好了选择再来这里找我吧!记住了,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无论选了哪一个,都要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叉着腰,小钻风冷笑的道,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这一刻,人类的劣根性终于战胜了他们的美好品德,恐惧以及自私,支配了那些牧民,他们走了,内心挣扎而沉重。
“唉!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非要将他们逼到这一步?如果真的没有选择,我走就是……”
自洞穴中望着那些人类离开的身影,马鹿瑞神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落寞与悲伤。
“你这个问题问的我有些懵了。现在的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怎么听你的语气,我却反而成了恶人?难道要吃你的是我不成?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逼他们放弃他们的信仰?马脸怪,你的想法很奇怪哦!”
小钻风顿时有些不爽了,戏谑的道
微微一愣,随后马鹿瑞神苦涩的摇了摇头:“你的心是好的,但处理问题的方法,太硬了。我会走,你不要再逼他们了。”
说完,马鹿瑞神便走向了远处。
“你是可以走!但我问你,等你走了,这里的人类谁来守护?”
见他要走,小钻风更不爽,直接大叫了起来,脸色阴冷。
“他们不是已经供养太上老君了么?太上老君自然是会保佑他们的。”
回过头来,马鹿瑞神很是不解的道。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天界人人都跟你一样,以守护人类为天职么?你错了!他们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对于他们来说,施福就是恩赐!下面的凡人崇拜他们乃是义务,而他们对于凡人,却并没有任何责任。他们只会偶尔从无数的信徒中选出一两个幸运儿,给予一些厚重的赏赐。但其他人,他们默认看不到的就是幸福的,根本不会去管他们的死活!你尽管走,但我敢保证,下一次你回来的时候,这里将再无一个生人!”
小钻风笑得更冷了,再次让马鹿陷入了两难。
“你究竟是谁?我都已经愿意放弃一切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马鹿瑞神怒了,他的心仿佛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他前所未有的绝望以及烦躁。
“笑话!我不肯放过你?难不成没有我,你的这些问题就能消失不成?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是一个生了病的人,而我,却是一个看病的医生,我给你看出了病症,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将你的病归结到我的头上,这是什么道理?你有这个脾气,怎么不去跟太上老君讲道理,在我面前耍性格,是觉得我好说话么?老子告诉你,老子要是不讲道理了,玉帝都要靠边站!”
被马鹿撒了一脸的怒气,小钻风也是恼了,怒极反笑的道。
“你自比医生,但医生除了看病,还能治病!你让我知道了留下的后果,又让我看到离开的弊端,但良方在哪里?”
马鹿自知理亏,但却依旧涨红了脸,烦躁的道。
“良方在这里!”
捏起了自己小小的拳头,小钻风恶狠狠的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虽然他这个外形实在是跟凶狠沾不上边,但倒也有着一份气势。
“我懂了!你其实就是想要看到我与那金银二童自相残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是神,我修炼了一千年,才得来这个神位,我不会主动去攻击另外一个神!妖怪!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钻风原以为自己可以点醒这只迂腐的图腾神兽,但他错了,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马鹿冷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之后,他便嘲讽的再次走向了远处:“当此地百姓遇上危险,我会再回来。”
“他已经自己找到药方了……”
望着马鹿离开的身影,猪刚鬣轻轻的笑了。
虽然已经沦为妖怪,但他还是本能的偏向马鹿瑞神,他很喜欢看小钻风失败的样子,因为他的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这天地间会多出一份正气!
马鹿瑞神,无疑是他这一生见过最正派的神灵,他不希望他倒在小钻风的精神攻击下。
“笑个屁!你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么?我告诉你,一切才刚刚开始!老子改变主意了,老子要在这里长住!”
小钻风很不爽,他气得快要炸了,当下叫骂了一声便一跃回到了洞中藏马熊的肚皮之上,很不爽的踹了它几脚。
“长住?呵呵!随你吧!我就怕你这一住,就是几百年。你得知道,现在妖族式微,如无必要,根本没人会来这里作乱,也就是说,就算没了马鹿瑞神,这里的百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当然,你亲自出手除外!”
神色微微一闪,猪刚鬣也爬到了藏马熊的身上,找了个安稳的地方做了个窝。
“小钻风应该不会这么闲吧?”
听说这个可能,小耳朵睁大了眼睛说道。
“我自然是没那么闲的,这猪头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哼!你就跟马鹿瑞神一个德行,天真,还带有一点愚蠢!谁告诉你作乱的只能是妖怪了的?这里的人大多不信道佛,正是很多有心之人最好的猎物!我不信他们能够耐得住寂寞,放过这一口肥肉!”
翻了个白眼,小钻风故意踹了猪刚鬣一脚。
被他这么一踹,猪刚鬣顿时涨红了脸:“你说话就说话,踹我做什么?”
“我哪有踹你?我就是翻个身而已。”
“你放屁!你就是踹我了!”
“我没踹!”
“踹了!”
“好吧!我踹了。你不怕我用幌金绳把你吊起来,你就尽管踹回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