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自身那一个更重要？
对于这个问题，弱者给出的答案或许不确定，他们本身对世界的认知太少了；但对于强者，尤其是那些寿命无限的强者，他们对自身的看重绝对高于自身随时都可以成就的神明……呃，狂信徒除外。
成为圣域，首要条件就是对天地有足够的认知，在成为圣域之后，就可以开始感悟法则玄奥，拥有成为神明的可能，掌握变强的钥匙。
对于那样的强者来说，所谓神明，也不过是比较强大的生命而已……
亵渎神明，对于大多数圣域强者来说，只看是否值得。
李衍在大地教会搞了一波事之后，因为自身等级太低，也因为那一片‘实验室’被自己的弟子搞得一团糟，他溜到了另外一块大陆之上，跑去新的‘实验室’。
这一块大陆所属为光明教廷。
这块大陆上没有中位神，只有数位下位神。
但这块大陆的力量并不算弱，在与另外四块大陆发生战争的时候，时常占据优势。
原因很简单。
这一光明教廷上面有神，他们收集的信仰之力都归属于光明系主神。
背靠后台，他们拥有来自神界的支援。
降临天使。
必要时甚至还可以让神明降临。
其余几个教会对光明教会打不过就叫人的做法很不齿，不过，对于光明教会的这一能力也很忌惮。
李衍在潜入光明教会数月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人实在是太淳朴了，也太懒散了。
宝藏放在眼前都不知道伸手。
都不知道变强需要不择手段吗？
于是，他带坏了光明教廷之中那些淳朴的教士……
“参考了十六种魔兽，解剖了上百只圣域强者的尸体，终于将成长速度太快对肉身的影响也终于解决了。”
李衍长出一口气。
将最新实验品的数据全部记录在灵魂之中。
一个个水晶罐之中，大小不一的人类身体成长着。
他们全部都没有灵魂。
在成长的过程之中，一道道魔导纹络烙印在他们的身上，从骨髓到皮肉，全都密密麻麻的刻画着锁链一样的符文。
这些肉身散发着宛如洪荒猛兽一样的气息。
每一个肉身泛着宛如钢铁一样的黑色光泽，实力极强。
“大主教，这次的实验品纯肉身实力已经达到了九级战士的高度，哈哈，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天使实力恐怕都能达到圣域极限。”
一名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这老者也是光明教会的一名大主教，在圣域阶段已经待了上百万年，在曾经他甚至还做过教皇，百万年无法成为神明，他早已经接近疯狂。
对光明神他的确还有几分信仰，但那点信仰根本抵不上他对成为神明的热爱。
而光明教会之中这类活得快要疯狂的圣域不在少数。
这老者笑容有扭曲的说道：“那样的天使，本体实力绝对超过神明，从那样的天使之中提炼出来神力结晶，说不定又可以造就好几位圣域强者。”
“甚至有可能让我们成为光明神！”
这老者极为期待的想到。
他笑的极为猥琐：“那些天使下凡之前，大概不会想到，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战士的身躯，而是一个等待已久的囚笼。”
李衍伸出手指，轻声说道：“我们闷声发大财就行了，若是让那几个神明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对，闷声发大财！”老者附和说道。
李衍又说道：“和大地教会的战争不能停止，而且还要更加激烈一点，这些被我们囚禁的天使全部都推到大地教会头上。”
“对，大地教会最近实力增长的太快了，让他们去背黑锅，那些狂信徒绝对不会怀疑，嘻嘻，那些狂信徒最好被大地教会培养出来的那些怪物干掉。”老者搓着手说道。
——事实上，与这块大陆上战斗的实力并非大地教会，大地教会势力全面收缩，岂会轻易挑起战争，不过那些怪物来自于大地教会所统治的那一片大陆，如此一来，光明教会这片大陆上的人自然认为那是大地教会掀起的战争。
本来，像这样的大规模战争，这个位面的众神之间也会进行沟通，毕竟真多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值得为其拼命。
万一打出真火将一些大陆打沉，那就太不值当了。
但是，大地教会的几个神明全面收缩，尤其是他们的头头米奈特，都已经准备跑路到至高位面了。
那几个神根本没理光明教廷的这些弱者。
然后，大量的怪物从海面上出击，向着光明教会统治的这片大陆袭击而来。
沿海那些城市成了巨大的练兵场。
教会积累无数年的降临天使，这段时间全部派到了前线。
可惜，面对无穷无尽，繁殖能力惊人的怪物，那一群降临天使就像是往熊熊大火之中撒了一泡尿，根本无济于事。
若非局面如此紧张，李衍又岂能得到这样搞事的机会。
“无尽的光辉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啊，这是一片无可救药的大陆。”
行走在因为战争，极为凄惨的城市之中，李衍不禁摇头。
心中最后一丝恻隐之心也随着那些在泥潭之中虔诚祈祷的信徒抹去。
“这些人真的活着吗？”
旋即，李衍苦笑一声：
“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个人认为的生命的意义也不同，或许站在那些人的高度，像我这样的无信者活着才没有任何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我绝对称不上正义，或者说，我的罪恶已经突破了极致。”
“所谓道不同，也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而唯一能判定道之高低的，也唯有每一条道路的代表所掌控的力量了，我比这些浑浑噩噩的信众强大，比他们信任的神明更加强大，所以……他们不得不承受我的价值观的碾压！”
光明大陆沿海地下千米处。
一个总共有上百层的实验室此刻灯火通明，大量工作人员记录着信息，收集着材料。
光明教会那里被他腐蚀的那些教士只能说是他的合作者。
这个地下空间之中的生命才是李衍最信任的手下。
“势的领悟并不困难，至少在资质足够高的人眼中不算困难。”一个圣域强者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他这眼镜自然不是近视眼镜，而是一种魔导器，有多种视角，还具备通讯查询资料等多重功能。
乃是李衍麾下那些圣域强者必备之物。
“通过联合梦境制造出来的梦魇空间结合天使神力，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一点五的人足以成为圣域强者。”
“仅仅只是百分之一点五这种数据绝对不够用，除非我们能找出这百分之一点五的人到底特殊在哪里！”李衍说道。
“这种要求太高了，就算我们成为神明，许多天赋代表的意义我们也说不清楚。”那圣域强者摇头说道。
“暂且先按照这种方案量产一部分圣域强者吧。”李衍将计划书匆匆浏览了一遍后，便点头说道。
他本就不指望麾下这些人能研究透彻‘天赋’。
这一课题，他专门自己出手研究。
“其实即便只是这种数量，我们想要制造出来也极为困难。我们囚禁的天使太少了，不能压榨的太厉害，否则就无法阻挡他们的自爆了。”
“合成那种能量也是时候进行下去了，天使身上的光与神明的神力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神力海洋吗？既然神明可以用灵魂观测到那里，就说明通过魔导器，将灵魂感知的质量提高的神明的层次，领用魔导器也能观察到那里，抽取那里的力量。”
李衍笑着说道。
他野心极大。
全民圣域？不，这世界能够修炼到的最高层次是大圆满上位神，他已经在预备制造出大批量的上位神，甚至将整个盘龙世界的生命全部搞成上位神……
他想知道，在数量太多的神明抽取之下，这个世界的本源会如何去做。
操控着这个世界的命运的鸿蒙到底会怎么做？
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还是直接解决他这个搞出来问题的人？
冥界。
斯特维娜姿态极为放松的坐在一块黑石之上。
有些期待的看着下方的熙熙攘攘的山谷。
“陛下，我们已经集中了三千亿亡灵，如此之多的亡灵聚集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暴乱啊！”
一名下位神有些紧张的那红衣女子。
仿佛自己面对的是洪荒野兽一样。
四大至高位面都极为混乱，堪称神明墓地，而四大至高位面之中的冥界更是最混乱的。
无尽的亡灵挤在这个位面之中，一刻不停的战斗着。
有些低级亡灵会随着实力提升，成为神明，然后恢复生前的记忆，但更多的亡灵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冥界的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才三千亿，还是太少了，这点数量未必能成功啊……”
斯特维娜叹气。
她麾下那些拥有智慧的下位神听到这句话，不禁嘴角抽搐。
三千亿？这还太少？
这个世界有不少利用亡灵的方式，有些强者甚至可以通过吞噬亡灵直接提升实力，但不管是哪种方式，三千亿亡灵这个数字都算不上小，至少对一个实力才坎坎媲美中位神的下位神来说，这数量谈不上少。
斯特维娜没有向自己用暴力收服的那些手下解释什么。
她只是不停的刻画着魔法阵，“灵魂消耗到极致，然后在极致之中重组，变异，变得更强，在这方面，恐怕这个世界没几个人比我有经验。”
在她刻画魔法阵的时候，下方山谷骚动已经变得极为激烈。
一些骷髅已经战斗了起来，战败者身躯都变得残缺，战胜者的样子也不怎么好看。
一些弱者甚至在踩踏之中已经成为了骨粉。
斯特维娜将意识与神力全部倾注到魔法阵之中，然后她的意念便以超过光速的速度，在下方三千亿亡灵的火焰之中跳跃着。
大量的黑色气息在她的意识刻意引导下凝聚一团。
片刻之后，那意识在三千亿亡灵意识火焰之中全部浏览了一遍。
以她的意念为核心制造出来的黑色气流已经是好大一团。
三千亿乱嗡嗡的亡灵，在一闪而过的意念的引导下，此时竟然整整齐齐的站立着。
斯特维娜手下的那几位神明此时都快看呆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随后，他们看见那些黑色气流分化成好几百团。
那些变小的黑色气流吸收大量天地能量，之后随着黑色气流内部核心意识的指引，奔向了自己的主人。
在那些黑色气流归位的时候，天地法则降临。
有人成神。
大量的人同时成神！
斯特维娜的手下快要疯了，“这……怎么可能？那最弱的人成神之前才七级骷髅吧，陛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斯特维娜微微一笑。
她心中却是想起一个极具智慧的身影。
“老师，真是没想到，即便在至高位面，你传授给我的那些东西依旧极为有用，许多知识，连至高无上的主神都不曾掌握啊。”
“真不知道，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她正在思索的时候，一群刚刚用神力生出身体的亡者面色复杂的走上前。
他们刚刚恢复生前的记忆。
生前的记忆与身为亡灵的记忆交织着，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现在的场景。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生前的名字或者死后的名字都可以，若都不认可，你们也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名字。”斯特维娜翘着腿说道。
她目光扫视着这群刚刚成为神明的亡灵，试图从中找寻出一些特殊存在。
看到那原本实力最弱的亡灵，她已经一亮，问道：“就从你开始吧，我很好奇，你实力这么低，理论上法则感悟几近于无，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在三千亿亡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数百名幸运儿之一。”
被斯特维娜指着的亡灵抿了抿嘴，他认真的回答道：“我叫霍顿·巴鲁克，如果说特殊之处，我想我身为龙血战士，应该算是比较特殊之处了……”
“龙血战士？很特殊吗？介意我对你进行研究吗？”继承李衍兴趣的斯特维娜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有问题，一切为了亡灵……”霍顿行了一个贵族礼，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