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也是凡人中来的,二者本来应是相生相存的关系。现在大难当前,这些修士不保护凡人,居然还残杀,真是可恶。
也不知道那道愚蠢的赏令是谁下的。
余啸决定尽快赶到金玉城去。
镇上就一家丹药店,幸好还开着。店里有个不知道是伙计还是掌柜的中年人,看到余啸进来,马上堆起来满脸的笑容。
“什么!聚气丸一百灵石一粒?”余啸被当前的物价吓到了。平时只卖五块下品灵石的补灵丸都要二十块一粒了。
那人脸上的笑迅速消失,白多黑少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余啸几眼,就开始把她往外赶。“没灵石就滚!别挡着我做生意。”
“这里人都没有一个,你做个鬼生意啊。”余啸愤愤不平地骂完,只得不买了。她身上还有两粒聚气丸,应该够嘟嘟用的。
买完衣服,又在镇上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匹马。遇到的修士都阴笑着盯着她看,就像是在看误闯狼窝的羊羔。
余啸摸了摸脸。这些人修为也不比自己高啊,有些还是炼气初期。难道是自己看起来太面善了,好欺负。
她懒得理他们,终于在一家杂物店里,斥巨资购买了五张急行符。出了城镇,给自己拍上一张,还没来得及催动,就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飞在地。
余啸看清撞飞她的人,破口大骂道:“你是瞎子啊!走路不长眼睛!”
那人是药店里的伙计,阴恻恻地笑着,手里转着一把长剑朝余啸走过来。
余啸瞅着他的剑都有缺口了,冷笑着爬起来。真是世风日下,什么小猫小狗都敢来劫她的道。
她困惑地问:“你没看到我修为比你高吗?你这么勇敢,是练了什么厉害的功法吗?”
伙计愣了愣,拉开了架势:“少废话。不就多了个小圆满,又没高多少。”
余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想杀了我去领赏对吧?可是这里离金玉城骑马都还要一个月时间,你这来回一趟不划算啊,难道有什么近路?”
伙计大叫着冲向余啸。
余啸捏碎了一张聚水符,连接了几个水球过去作为掩护,趁着那伙计不注意,又打了一把毒针过去。
伙计全身都湿漉漉的,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中招了。
然后余啸就与伙计玩起捉迷藏来。她的毒太弱了,得要一柱香才会发作。她现在丹药有限,也不想浪费太多的灵力。
余啸用不意剑把伙计的攻击挡了回去,往后连跳了几步,退出三丈远。心中暗想,怎么又是药店的伙计。这是老天在暗示我,要自己炼丹,不要去外面买吗。
伙计的气息越来越乱,力气越来越小,他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嚎叫着朝余啸扑过来。
余啸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伙计在离余啸两丈远的地方,口喷血沫,栽倒在地,背上插着一柄短剑。
余啸诧异地看着那柄短剑。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手不停地哆嗦:“你,你没事吧。”
“没事。”余啸摆摆手,看着那小女孩煞白的脸,反问道:“你没事吧?”
小女孩板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余啸摘下那人的储物袋:“搞什么,卖药的储物袋里也不装点丹药。”她见那小女孩眼巴巴地望着储物袋,把袋子丢给了她。“他是你杀的,东西归你。”
小女孩把灵石和符篆收了起来,其他的丢掉了。
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余啸在心里赞叹道,对着那小女孩挥了挥手。“再见。”
“等等,”小女孩大喊起来,“我知道怎么快速地去金玉城。”她跑到余啸面前,又恢复了木着脸的样子。“我叫郝连美。”
“我叫余啸。”余啸笑眯眯地看着郝连美。
郝连美告诉余啸,这些人杀了修士并不是自己去金玉城领赏,都是等着筑基修士来收。
“稍微厉害一点的修士都去金玉城,加入灭昆大军了,在那里赚灵石更多更快。只有修为低的才靠这种龌龊的手段,胡乱杀人。就有筑基修士把这个当成一门生意来做,回金玉城的时候,就在沿路的城镇收一点人头。”
“那就是说,我只要等在这里,就会有筑基修士路过?”
“不是这里,有个专门的点。”郝连美上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像兔子一样的两颗白牙,却一点也没影响她的外貌,只觉得俏皮可爱。
她沉默了一会儿,扑通一声给余啸跪下了:“姐姐,你收我为徒吧。”
余啸一下就跳了起来:“你赶紧起来,我不收徒。”
郝连美的眼睛通红,更像只兔子了,依然倔强地跪在地上。
余啸叹气一声,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修士都在找靠山。
在她心里,徒弟就是拖油瓶的代称,她已经有一个嘟嘟要养活了。“这样吧,我带你到金玉城去,那里厉害的人多,你另外找个当师父吧。”
郝连美跪了半晌,默默地站了起来,跑过去把药店伙计的头割了下来,用布包好装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师父,等会筑基修士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头他们不会相信我们。”
余啸瞪着郝连美,她怀疑自己有吸引奇葩的特质,很想拍上神行符一走了之。
郝连美手都没擦,血糊糊地就去牵余啸。“师父,走吧。我带您去筑基修士收人头的地方。”
“师父你个头啊!你赖上我了是吧?”余啸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郝连美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徒儿的命都是师父的,师父想杀就杀吧。”
余啸终于能体会到童时景说的“无耻道”是什么了。她瞅着郝连美:“我是你认的第几个师父啊?”
“师父,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您虽然不是第一个,但肯定是最后一个。”
郝连美像小大人一样叹气:“师父您放心吧,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我都是等以前的师父死了,才去找别人的。”
“只要您不死,您一直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