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什么时候回来?”这些事情怎么接二连三,困神天征还没有破,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就这几日。她肯定会来救我的。”清泽淡定地说。
余啸想起在云墨门,清泽遇到危险第一反应也是搬救兵。她笑了一下,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
“真羡慕你,什么事情都有你娘给你撑腰。”
清泽听出了她的挖苦,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你像我一样”
又是筑基丹的事情,余啸都听烦了。
她笑得更加开心了:“清泽少主,你是不能吃筑基丹,又不是不能筑基。我要是你,有那么多法宝灵石,又是天灵根,早就没日没夜地闭关修炼,肯定能在百年之内筑基啊。”
一条电光打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
余啸跑着躲开了。清泽呆呆地坐在原地。余啸也没有叫他。
他要是被电劈死,可就省事了。
清泽如同一座玉雕,余啸刚才说的话在他脑中不停地回响,在他脑中敲下的一记记惊雷。
从小时候开始,吃吃丹药,打打坐学学琴,如同游戏一样地练习功法,轻松地就到了炼气后期。他以为的修炼就是这样的。
知道自己不能吃筑基丹之后,他就完全放弃了修炼,从未想过要苦修,也养成了什么事情都等着以莲给他安排好的习惯。
这次偷跑出来,已经是很越规的行为了。
他一直苦苦寻找的筑基之法,竟然就是这么简单。
一道电光在余啸期盼的眼神下朝着清泽打过去。清泽眼皮都没抬,身上灵光一闪,挡住了电光。
余啸撇了撇嘴。有法宝了不起啊。
清泽慢慢地踱步过来,倔强又充满怨气:“余啸,你是不是觉得我愚钝?”
“怎么会呢。”余啸小心地说道。就算是这样想的,我也不敢说啊,谁叫你修为比我高呢。
“我就是觉得吧,自己的命运应该自己作主。这一条路不通就换一条,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仙途漫漫,谁还能照顾你一辈子啊。”
修炼修道,原本就该专注目标,尝试各种可能。求道之路,本就是孤独的。他空有修为,却没有道心,是他错了啊。
清泽猛地站起来,吓了余啸一跳。
“余啸,我明白了。”清泽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闪着坚毅的光芒。
余啸莫名其妙。你明白什么了?你才炼气,又不是在结丹,怎么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她懒得去问,她又不关心清泽的心路历程。“哦,明白了就好。”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清泽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不要说丧气话嘛。我们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今天想吃什么?”
余啸可是一点都没有丧失希望。她还盼着弄死清泽,从这里逃出去,把泽幻珠弄到手,还有清泽那一身的法宝,想想都流口水。
清泽小口地喝着粥。余啸的言谈行为给了他希望,他也没那么悲观了,看到独自吃兽肉的嘟嘟,轻笑了两声。“我从未见过这种妖兽。”
“这是深山兽。”余啸端着碗,不停地瞅清泽。
今天她可是把整株的紫花丹参和朱果枣仁都加进去了,不可能量不够。
清泽依然没有发作,还饶有兴趣地问:“深山兽?很珍稀吗?”
“非常奇葩。”
嘟嘟吃完了,像是有意扬一扬深山兽的威名,仰首挺胸地迈起步,肥胖的身体灵活地躲开了天上砸下来的电光,满脸得意劲儿。
给它个小裙子,它都能开始跳芭蕾了。
余啸快要把筷子拗断了。
该死的!她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对筑基丹过敏。这狗清泽,看似清纯,满嘴谎话,害她损失了两株灵草。
但清泽满脸怨气又不像是假,难道他也是被人骗了。
“少主,那个,你不能吃筑基丹是谁说的啊?”
能不能不要提筑基丹了?清泽哀怨地看了余啸一眼。算了,她也是和自己在一起高兴,就陪她聊聊吧。
“六年前我就炼气后期大圆满了,吃了筑基丹之后不但没有筑基,还昏迷不醒。”
“那怎么知道是紫花丹参和朱果枣仁?”
“医师说的。”
“医师是你们门派的人吧?和你有没有仇?他们会不会骗你?”
清泽瞟了余啸一眼算是回答。严厉的话他不会说,不符合他的气质。
“筑基丹是谁给你的?会不会有问题?”
清泽“噌”地一下站起来,对着余啸怒目而视。
余啸赶紧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泽幻珠中已经被毁了一半了,山坡只剩一片焦土,白屋和亭子都已经倒塌了。
“少主,如果你筑基了,肯定能带我逃出去吗?”
清泽想了想,说:“能。”
他十四岁就到炼气后期大圆满,就算是现在,大部分筑基初期的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有这个自信的。
余啸手伸进储物袋里,捏着装筑基丹的玉盒。
难道要吃整粒才管用。
思来想去,把筑基丹给清泽是唯一的选择了。
如果他死了,她也终于可以摆脱掉他,再也没人追着自己要那不存在的蒲英草了。清泽浑身的法宝只会比筑基丹贵重。
如果他没死,反而筑基了。自己也可以从这里逃出去,而且清泽财大气粗,筑基丹算什么,说不定还自己两粒。
余啸做出驱赶嘟嘟的样子,到对面山坡上随手拔了一株野草回来,用灵力抽出一点草内的水份,做出有些枯萎的样子,跑到清泽身边,喜笑颜开地递给他。“少主你看,我身上居然还有一株蒲英草!”
清泽接过野草,细细端详。
“你赶紧吃了吧。少主,你身上有筑基丹吗?”
清泽深深地看了余啸一眼。“余啸,这真的是蒲英草?”
余啸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么久之前,就看了那么一眼,难道清泽还记得那株草的样子?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好吗。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的。只是还没开花。”
清泽沉默,手微微颤抖,那株野草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