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前一天,委托拍卖的人纷纷走进和堂,当场验明后,宝物交给和堂暂管一夜,等待明日上拍卖场。
余啸与南宫和一边等消息,一边闲聊。余啸手舞足蹈地讲诉她教酒仙酿酒的事情,南宫和捧着茶杯听着,不时发出有分寸的笑声。
“堂主,”掌柜奔上前来,“都来了。”
“总共有多少?”
“八件,都是市价一万上品灵石左右的法宝。”
南宫和朝余啸笑道:“你这回要是弄砸了,可就欠和堂八万上品灵石。”
余啸用惊讶的语气道:“你连和堂都舍得给我,还同我算这么清楚。”
南宫和用眼角看她一眼,“我还没死呢。”
余啸干笑几声,问掌柜:“人呢?”
“前面的留下东西就走了。最后一个还在下面。”
“你们怎么不派人跟着呢!”
掌柜陪着笑,用眼睛瞟南宫和。
南宫和搁下茶杯道:“这都是你的计策,我着什么急。我就盼着他们把和堂的灵石骗走。和堂的损失越大,你和琰大人欠我的人情越大。”
余啸怔住,万分无奈地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你不要直接说不出来好不好?太伤感情了。”
南宫和似笑非笑道:“好好学着吧,这是前任堂主在教你。”
余啸跳起来,“我还是自己去吧。”
如果能现在抓到云朗夜是最好的,要是在明天拍卖场上真被他弄去八万上品灵石,她就要倾家荡产了。
余啸跟着掌柜下到一楼大厅,刚好看到一个修士离开的背影。她拍上隐身符跟了上去。
余啸元婴中期之后,还没有炼制过寒松笔和灵墨,这隐身符还是嘟嘟之前画的那些。虽然能隐住身形,但气息却有些匿不住了。
被跟踪的人也很警觉,已经回头看了两、三次,还突然飞行了一段。余啸差点被甩掉。
不过她也看清了那人脖子根上,有一个弯月印记,确定了他是夜坊月部的人。
夜坊分为几个小队,都是按照云朗夜四个仙侣的名字命名,也由他的仙侣分别管辖。分工余啸不清楚,她估计孔瑜蝶是负责抢劫,董晓月是造假卖假货的。
月部就是董晓月的人。
就是不知道这些手下,是他仙侣的嫁妆,还是云朗夜自己的。
那人专往人多的地方去,跟只耗子一样溜来溜去。余啸连神识都不敢放,全凭眼睛看,还得注意别碰到人。
若她能装成筑基修士,甚至炼气,根本引不起别人警觉,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是没有法阵或法宝帮助,她最多只能把修为压到金丹后期。像琰大人那样,直接降两阶到元婴,肯定是用了法宝。
那人突然转了一个弯,钻进一条小巷子。
余啸赶到巷子口,却没看到那人的身影了。余啸小心地走进小巷子,里面一点灵气也无,更没有传送阵之类的东西,那人多半是用了隐匿的法术。
余啸心中有些不安,难道被发现了。现在云朗夜还没有出头,不能打草惊蛇,她只好作罢,悄无声息地退出小巷子。
其实那人并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他故意走人多的地方,再突然消失,都是夜坊的规矩,必须一板一眼地照着做,不然会被责罚。
夜坊还有许多这样的规矩,那人全部照做一遍,觉得就算有只臭虫趴在自己背上,都被甩掉了。
他到达临时分堂时,天际都翻青色了。给月部指挥使董晓月汇报后,只歇得到两个时辰,又得回到和堂去参加拍卖会。
董晓月来到主宅,俯身在云朗夜耳边道:“都送进去了。”
云朗夜伸手把她拽到自己怀里,董晓月娇嗔一声,温顺地倚在他怀中,用娇柔的声音说道:“我还是有些不安,南宫和如今也在这里,他可不是好惹的。”
云朗夜轻笑,“东西都送进去了,还担心什么?现在要收手,可是连牙侩堂的消息费都赚不回来了。”
他得知和堂改变规矩之后,敏锐地发现了其中肯定有问题,专门找到牙侩堂打听。
根据牙侩堂的消息,和堂代售了一件假的极品法宝,被买主闹上门,卖家早已收灵石消失,和堂只能自己赔了,就取消了寄卖。
云朗夜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曾多次想打入和堂都失败了,和堂怎么这次就收到假法宝了。
就造假的技术而言,云朗夜觉得没人能比他强,又花了重金让牙侩堂深挖。
牙侩堂终于打听到,和堂有一条天狗,专门用于鉴别真假,但是最近那条天狗被人杀了。
云朗夜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若狂,他在酒仙那里栽了跟头,夜坊损失不小,正需要做成一件大事来重整旗鼓,立刻开始筹划拍卖会的事情,如今计划已经完成三成了。
和堂居然有天狗,却碰巧在这个时候被人杀了,这不是上天给他准备的机遇是什么。
云朗夜心情愉悦,拍拍董晓月,“该准备了。人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董晓月扑在他胸口,仰起脸来问道,“你去吗?”
云朗夜抚着她的脸,入手滑腻,柔情似水地说道:“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
董晓月娇笑一声,两条胳膊缠到云朗夜脖子上,主动覆了上去。
云朗夜在这边温香软玉满怀的时候,余啸悻悻回到和堂。
屁股还没坐热,南宫和抄手过来,一连串逼问道:“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四处乱逛?苏白那小姑娘做的法阵靠谱吗?你不是说琰大人那里有法阵高手,琰大人呢?”
余啸瞪了他一眼,这人看似温和,使唤起人来毫不留情。南宫和迎上她愤愤不平的眼神,微笑道:“我这是为你好。就你那半吊子计谋,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知道是半吊子怎么不帮我改改?”余啸伸手阻止南宫和说话,“我知道了,你就盼着我失败,欠你人情呢。”
南宫和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见余啸凝目定定地着自己,“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你早就派人跟踪过夜坊的人了对不对?你真话都憋在心里,不抵得胸口痛吗?”
余啸说完就去找苏白去了,留下南宫和一人杵在原地,想起多年以前,一个灿若桃花的少女冲着他回眸一笑。
南宫和心头不由软了一软,又听到少女声嘶力竭的声音。
“南宫师兄,就是你总这样口不对心,才引起其他师兄们误会你。”
南宫和如当日一样,唇边挂起冷笑。他们若相信你,自然会找寻真相;他们若已认定你是叛徒,说再多也是狡辩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