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在伶仃城无法存活。修士有东西要出售,都是放出消息,有人有意了再通过中间人商谈。所以此地的牙侩堂生意火爆。
据风生遥讲,他的四哥风生影只有这一个地界,盈利却在家族中排名前三位。
但这里的牙侩堂没有固定营业场所。只要有生意,风生影肯定出现,但若不是他主动找上门,就连亲兄弟风生遥也找不到他。
风生遥找都没去找,只是随意找了几个妖族和人族打听风生影的消息,然后坐在伶仃城中唯一的一家酒铺子里等待。
这家酒铺在伶仃城中心靠东的位置。
神道宫每五十年会派执事下来,登记报名,并带着有资格的人上神级界。办事地点就设在这家酒铺。
这家酒铺是伶仃城的地标,没人敢破坏。
甚至因为怕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把酒铺毁了,引起神道宫不满,伶仃城中不许斗法,三族要打架都是靠拳脚对殴,要不就去城外。
风生遥带余啸来的时候,余啸啧啧称奇,“不愧是离神级界最近的地方,酒铺也很有派头,还根据客人种族分配。”
酒铺中有各种亭子,人族的是常见的八角亭,魔族是圆顶亭,妖族是四方亭。除了亭子,还有各种的桌椅,风格和使用的客人非常契合。
左边的强壮妖族,坐的是未加雕刻的石头桌椅;右边的魔人因为腿长,黑色的灵木桌椅比旁人高半截;而人族基本上都是精致的玉石桌椅。
余啸想了想,朝一张小巧的翠玉桌走去。风生遥一把抓住了她,“那是别人的桌子。”
“她已经喝完了。”余啸看到那位冷脸化神女修放下空酒樽,站了起来。
女修看了余啸一眼,翻手把酒樽和桌椅收到自己的乾坤袋中,转身走了。
风生遥走到那块空地上,拿出一张六边形的桌椅摆好,招呼余啸坐下。
余啸目瞪口呆,“这些桌椅、亭子,都是客人自带的?”
“对啊,就只有那口酒缸是酒铺的。你坐着,我去打酒。”
风生遥找出一个宽口玉瓶,朝中间那口两人高的酒缸走去。
一名金丹修士站在酒缸口的边沿上,打酒人站在地上,把自备的酒器举起。金丹修士手中的大勺只一挥,舀出的酒刚好一酒器,一滴不少,一滴不潵。
风生遥打完酒回来,余啸问道:“那是酒铺老板吗?”
“那是伙计,老板从来不现身。没准四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余啸端起酒尝了一下,闻着是香,但香气浮在表面,喝起来没有醇厚的感觉,淡得像水一样,和她酿比起来,差远了。
风生遥等了一个时辰,风生影一直未出现。
“我四哥怕是没时间见我,我先走了。这次若与郝连美的事情谈得顺利,我可以多分几个地界,到时候把扶摇极灵界要到手,你有事情直接找我。”
余啸冲着风生遥摆手,“这套桌椅就留给我吧。”她没有多余的桌椅,要是从泽幻珠中搬一套出来,破坏了摆设,苏白要念死。
风生遥点头,走了没多久又回来,羞涩地笑道:“你有没有多的飞行法宝,给我一个。”镰刀虽然可以踩,但太不舒服了,而且出手的时候会慢一丝。
余啸自己练习筑器的时候,弄了几个飞行法器出来,虽然没有飞鸢舒服,却比其他的宽敞不少。她拿了做得最好的一个给风生遥。
风生遥走后,余啸还没想好下一步的计划,就继续留在酒铺。
嘟嘟拿了一大块风干兽肉出来啃,“你要不要吃?光喝酒肚子不舒服。”
余啸摇头,“这酒喝了头痛,我不喝了。”
嘟嘟道:“你用灵力逼出来不就行了。”
“喝了酒又逼出来,那我还不如喝水呢。”
“说得好!”一名人族修士双手撑着桌子,身上的酒味儿比酒瓶子里还浓。他似乎使劲想撑开眼皮,每次努力到一半就放弃了,双眼总是将闭未闭的状态。
这修士冲着余啸嘿嘿傻笑,“你不喝了,给我喝怎么样?”
“你喝吧。”余啸好笑地看着来人,修士能醉成这样也是难得,不知道有没有醉死的修士。
那人松开一只撑着桌子的手,去够瓶子,却直接沿着桌边滑了下去。
余啸叫嘟嘟扶起他,把酒瓶子推到他面前。
那人被嘟嘟放在椅子上,嘟嘟手一松,他就往下滑。他扭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兄弟,你们的桌子怎么老动,你撑住我。”
那人靠着嘟嘟,抓住酒瓶就往嘴里倒。
半瓶子酒喝完,那人余意未尽地舔着嘴唇。
喝了酒之后,他反而像是清醒了些,能自己坐得稳了,眼睛也睁开了。“你还喝吗?”
余啸忍不住大笑,叫嘟嘟又去打了一瓶酒回来。那人眼睛亮亮地看着酒,连谢也未说,抱着瓶子就开喝。
过来一伙人族修士,在余啸旁边坐下,带头的元婴修士见状道:“权策,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讨到酒喝了。”
虽说上神级界都得是化神修士,但余啸在伶仃城中看到的,还是元婴修士居多。化神修士是不会自己出来做排队、买卖东西的杂事的,都是元婴修士帮着跑腿。
余啸冲着元婴修士和气地笑笑,“前辈,你认识他?”
“酒铺里的谁不认识。你要是好心给了他酒喝,他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甩都甩不掉。”
这里的元婴修士对同族很和气,不像地级界和灵级界的元婴修士那样,整天臭着脸不理人。
余啸眨了眨眼睛,“这样他还没被人杀掉,也是很了不起了。”
元婴修士大笑,“你这么说还真是。不过魔族和妖族都很喜欢这醉鬼,不但不杀他,还经常买酒给他喝。人族嘛,喜欢他的也不少,不喜欢他的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不会杀他。”
他爹?余啸啊了一声,“他爹该不会是灵道宫那个,做丹药很厉害的长老权公沃吧?”
“没错,权公沃就是他爹。”
另外一人笑道:“要是权公沃知道他儿子在这伶仃城当叫花子,胡子都会被气掉吧。”
那伙人族修士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