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蘑?如果吃了能让人松口,你们也不必那么辛苦了。”琴床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霜衣楼的修士都愣了愣,跟着笑起来。干巴巴的笑声听得余啸都尴尬了。
那桌人配合着琴床说了几个能冰镇西瓜的笑话,其中一人小心地问道:“琴床前辈,少主真的要见林中雨那个逆贼?”
余啸往那边侧了侧身子,把耳朵贴了上去。
“林中雨怎么是逆贼呢,这里是他家的地盘。我们才是贼啊。”
整个二楼的修士全都愣住了,包括余啸。
霜衣楼和其他昆弥修士的脸色很难看,这里两界修士都有,虽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你明说出来就不好了。
琴床重重地放下酒杯:“他是逆党才对。”
这回没人笑得出来,只有琴床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余啸嘴弯了弯,清泽身边的人,都挺……单纯啊。
琴床见他们不配合,脸上罩上了一层愠色,丢下玉筷。“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少主才不稀罕你们想要的东西。总堂每年给少主的供奉,都够养你们一个门派了。”
其余人都象征性地恭维了几句,毫无感情色彩。
琴床气得一拍桌子:“少主连芥子镜域都有。华宝门的垃圾,他根本看不上!”
寂静片刻,修士们都发出了真心实意地惊叹声,脸上都是羡慕到嫉妒的表情。
余啸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
芥子镜域啊,那可是奇宝,据说巴掌大一块就有一方空间,能在里面建洞府,种灵草,养灵兽,有些还有特殊的功能。
芥子镜域离余啸的距离,就和她离元婴期的距离差不多。全是幻想。
余啸不由泪流满面,早知道清泽这么富有,应该直接去找他的。编点故事,换点东西也好啊。
惊叹之后,霜衣楼一个年龄稍大的修士,看上去稳重一些,没用忘记他们此行目的,咳了两声,继续问道:“那少主,和林中雨是有私仇?”
“私仇也算不上吧,清泽少主想找他打听一个女人的下落。”
修士们又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叹声,原来是桃色纠纷,果然是私仇。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兴奋表情,想听更详细的情节。
琴床却不肯讲了,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着。
他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没桃色,少主找那个女人不过是为了修为,但是真相太乏味了,他很享受现在大家因为他的话情绪波动的样子。
“明天林中雨到的时候,就先别往华宝门送了。送到我那去,我要带他去上灵峰。”琴床放下酒杯,一拍屁股走了,留下脸上阴晴不定的霜衣楼修士。
留在全味楼里的修士唉声叹气。
“向师兄,你看怎么办?”
年龄最大的霜衣楼修士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照办呗。”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把林中雨送到上灵峰,还要转交给他。”年龄最小的修士问。
向师兄老练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送上去,琴床到哪去找功劳?我听说,清泽少主出手大方得很。把他的情敌押送给他,怎么也得赏个法宝吧。”
其他修士都是愤怒的表情,真是个败家子。
余啸觉得听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下楼了。
“我听说清泽少主容貌俊美,法宝成堆,还有个元婴期的爹。怎么还会有看不上他的女修士?”
向师兄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是修为。别的东西再厉害,进不到筑基,百年之后就是一黄土。长得再俊美也没用,法宝都是身外物啊。”
“这不是可以等他死了继承他的遗产么?”
“你当以莲修士是吃素的,就她那护犊子的性格,没准杀了儿媳给她儿子陪葬。”
余啸跟在琴床后面。她以为琴床会住在华宝门里,谁知琴床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城西庄宅行,走进了一个院子,随手关上了禁制。
这琴床倒是会找地方,住在这里,比和华宝门那些个修士挤在一起宽敞多了。
余啸记下了宅子的位置,回到钟鉴的筑器店,沐浴换衣,收拾好东西,又拿了块木板出来,龙飞凤舞地写了“钟器店”三个字。
“钟叔,我给你的店取了个名字,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堂。”
余啸早就不叫钟鉴前辈了,觉得叫大叔亲切。“连个名字都没有,别人想找你的店都不好找。”
钟鉴犹豫了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去吧。”
余啸笑了,钟鉴是筑基期,有他在可能会容易得多,但她不想连累钟鉴,这也是她没把嘟嘟放在法器店的原因。
“不用了,我又不和他们硬拼。人多了反而容易搞砸。”
看琴床的样子都是不会守时的人。余啸还是天刚擦亮就过去了,守在宅子外面。
她守了一个时辰,来了一队人马,五个霜衣楼的修士,两个筑基期修为,剩下三个都是炼气期。
人数和修为都在她的预计范围内。
两个炼气修士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有个人影。
余啸一阵心焦,难道林中雨受伤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她准备了一粒真武丸,如果伤得真武丸都救不了,那可就惨了。
到了琴床宅子门口,抬担架的两名修士把担架往地上一丢,担架上的人呻吟一声,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之后站了起来,懒洋洋地问:“到了?”
那人就是林中雨,听到他的声音余啸松了一口气,听上去没受伤,省下一粒真武丸。
“等着!”霜衣楼的筑基修士杜靖没好气的呵斥道。
他们一队人,跟着林中雨在飘山界爬山穿林,折腾了一个多月。明明知道林中雨不会轻易说出来,阵赞还抱着侥幸心,一定要他们跟着去,果然被耍得团团转。
最可恶的是这小子拖拖拉拉不肯走路,非要人抬他,气得那三个炼气修士想把他生吞了。
林中雨抬手伸着懒腰,手腕上的禁制发着金光。他打量着晨光中的金玉城,一切都熟悉又陌生,鼻子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