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啸轻描淡写地说:“好奇而已。我的仇人很多,怕什么时候就死了。我听说天翔宗在研究长生不死的功法。”
白谷蕊看上去松了口气,道:“你不用惦记着了,不是长生不死的功法。”
余啸追问道:“那是什么?”
白谷蕊沉默了一会儿,在自己手臂上挠着,刚刚侍女梳顺的黑毛都被她抓乱了。
余啸缓缓道:“如果你和御虚的事情成了,不管发生事情,他都得娶你。而且我是一名散修,和谁都没关系。”
白谷蕊好歹想起了自家门派,问道:“你保证不把我胤玉门牵扯进去?”
余啸郑重保证后,白谷蕊道:“具体是做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确实和金丹有关,好像是要把金丹和什么东西融合在一起。”
风生凉不失时机地问道:“胤玉门真的有死而复生的功法?”
“并不是死而复生,不过是修复金丹。若是破碎太厉害,或者金丹离开体内,也是不可能的。运功的时候气息全收,看上去像是死了,才会有死而复生的谣言。”
余啸皱皱眉,“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啊。你又不可能把你们胤玉门的秘法告诉我。”
白谷蕊道:“反正天翔宗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做,你自己去查呗。”
余啸表面做出不是很满意的样子,问:“是在哪里?”
风生凉也感起兴趣来。
他一般不自己出去收集情报,但这项委托这么凶险,如有送上门的额外好处,蠢货才不收。
白谷蕊哼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事情没办成,我才不会告诉你。时间不早了,我得打扮一番赴宴去了。”
她拍拍手,把侍女都叫了进来,挑着眼角看着风生凉,“风少主,你要留在这里看我沐浴宽衣……”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残影闪过,众人被风带起的头发还没落下,风生凉已经出现在门洞之外五里远。余啸赶紧追了出去。
晚上的宴会就在惠来峰迎客殿的花园内举行。
花棚正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大矮几,下方两排矮几两两相对,外面还有一张装饰着白绿两色鲜花的长桌。
时辰还未到,先来的人边赏花边寒暄聊天。
白谷蕊也到了,发钗步摇插满头,扑的香粉和她的体味儿夹杂在一起,让她闻上去像是什么妖兽的粪便一般,周围两丈都没有人敢靠近。
御虚是最后来的。
他从天上降下来,刚一落地就咳嗽个不停,撑着侍从肩膀的手颤抖得很厉害,看上去命不久矣。
白谷蕊笑着朝御虚奔过去,余啸突然很同情御虚。
风生凉看着来往的宾客,一会儿很紧张,一会儿又放松下来。余啸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一个长髯飘飘,看上去很严肃的化神初期老头坐到了正位上。修士们也跟着纷纷落座。
各派领事的坐在矮几上,准备相亲的坐在外面的长桌旁。
余啸和风生凉混在侍从之中,来的人很多,就算他们俩穿着自己的衣物,也没有人怀疑。
“这里这么多人。”
风生凉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修为相差太远,传音没用,说话也得小心。
余啸明白他的意思。
人太多根本不好下手,她回道:“人多好啊,有个词叫众目睽睽。”
她早已看到了花园另一边的琉璃花室。那里面的灵草都是普通品种,就是用来做装饰的,长得很茂盛,再稍微遮挡一下就能办正事。
风生凉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压低声音道:“人可不是灵宠啊。”
御虚根本不可能乖乖跟着他们到那里去。
风生凉又瞥了余啸一眼,“你和他好像有过节。”
“你和他难道关系很好?”余啸知道风生凉想让她当诱饵,不服气地反问了一句。
风生凉一摊手,“并没有私仇啊。”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同伴,我会保护你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正位上的严肃老头,和一些年龄大的人已经走了,有心要给年轻人创造机会。
余啸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了男装,又变成了余啸天的模样,用扇子挡住脸走了出来。
“你和白谷蕊说好了吗?”她一边理衣服,一边问风生凉。
风生凉边打量她边道:“说好了,她躲在花房后面,等着我的信号。”
余啸正了正冠,“御虚看到我这个样子,怕是恨不得把我一招毙命。你可得保护好我。”
“你快点吧,我看御虚都想走了。”
御虚因为修为是这群年轻男女中最高的,坐在长桌一端,浑身散发着沉郁的气质,和欢快的宴会气氛格格不入。
他早就想走了,又怕自己走了之后,天翔宗的其他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把白谷蕊留给自己,故而一直没动。
天翔宗其他的青年才俊,早就被各派花枝招展的仙子们弄得心里痒痒,却在御虚的震慑下不敢行动,只能不停地喝着灵茶,文质彬彬地说着不干痛痒的话,望美兴叹。
御虚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对在座的男女道:“连心湖是我派美景,你们带各位仙子去逛逛吧。”
又冲着一名英俊金丹修士道:“云浦,你留下来,我有些事情要找你。”
“啊?”
被点名的云浦煞白着一张俊脸,羡慕地看着其他人拉着早已有意的仙子跑了个没影。
“御虚长老,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不行吗?”
“咳咳,”御虚咳嗽两声,“你随我来。”
余啸和风生凉正准备行动,就看到御虚领着一个男修士朝花房走来。
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收起气息躲在一旁。
到了花房门口,御虚手上灵力一闪,打在云浦的后脖子上,手一抬把云浦丢进了花房。
御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撤下堵着鼻子的灵力,朝着白谷蕊藏身的地方道:“白仙子,我知道你在那里。”
余啸和风生凉惊得如遭雷击,以为御虚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御虚又道:“我有事要与你谈,我在花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