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着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你害死的。”余啸把手掌骨掰下来,准备丢回去。
那手掌骨却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余啸和手掌骨搏斗了半天,最后一头栽进了花蜜里,脸正对着头骨,那空空的眼洞像是直视着她一样。
余啸一蹦就起来了:“你想拉替死鬼?我才不会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手掌骨指了指骸骨,又指了指天。
“你想让我带你出去?”手掌骨点了点。
“我凭什么带你出去啊,麻烦死了。”余啸才不想带着一具骨头到处走。
手掌骨像是发了怒,突然张开,朝着余啸的头发抓过去,挂在她的头发上,缠成一团。
余啸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见鬼了,不是奇怪的植物,就是奇怪的骨头。
花蜜的味道熏得她昏昏沉沉,死在这里也挺惨的,想着也是善事一桩。
余啸抽出一块大帕子,把骸骨包了起来,丢进了乾坤袋。那手掌骨却不肯离开她的头发,只能让它暂时挂着。
余啸重新爬进了花管,身上又沾满了黄色的花粉。
她慢慢地挪动,不由想到这骸骨也太蠢了,居然会被一朵花憋死。就算体型太大不能从花管出去,难道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还想不出来办法吗?
余啸从花管里爬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她草草挖了一个坑,准备把骸骨埋了。
手掌骨却挠起她的脸来,她一怒之下把骸骨都冻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别把老娘的善良当软弱!你再挠一个试试?分分钟把你打成渣。”
手掌骨顿了顿,乖乖地从她的头上爬下来,在地上做着作揖的动作,又在地上写了一个“梁”字。
“天下姓梁的那么多,我到哪去找?”
手掌骨指了指良洼城。
余啸抄着手问道:“我能有什么好处?”
手掌骨没反应了,余啸飞起一脚准备把它踢开,手掌骨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脚,居然把她扯得栽倒在地。
余啸在地上躺了躺,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兴冲冲地问道:“为什么你的骨头这么厉害?是不是练了什么功法?你把这个功法教给我,我就送你回家。”
手掌骨迟疑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余啸把骸骨重新丢进乾坤袋中,手掌骨还是留在外面,挂在她腰间。
余啸觉得这样太扎眼了,手骨却不理会,抓着腰带不放。余啸只能随它。
余啸找到自己之前生火的地方,找到了那株打她的怪植物,她站到植物攻击的范围之外,笑嘻嘻地说道:“搬个家吧。”
她变出一道冰墙挡住果子,把它连根挖起,移到了泽环珠中。
“你以后就叫羞羞果吧。我会给你吃肉喝酒,你把家看好。”
羞羞果摇头晃脑,咧着大嘴,露出尖牙,似乎很不满意。
余啸回到良洼城的时候,林中雨刚刚下比武场。
他脸上几道猫抓样的伤口,衣服上也几个抓痕。但对方更掺,脸上红的青的,头发披散,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说我侮辱了他的女神,专门抓我脸。”林中雨呲牙咧嘴地吸凉气。
他凑近余啸闻了闻:“你身上怎么这么甜?”
“你要到花蜜里滚两圈,你也甜。”
林中雨又吸了吸鼻子:“怎么还有一股腥味儿。”
“别说了。”余啸绿着脸摆手。
“这骨头又是怎么回事?”林中雨撇撇嘴,把自己的披风给余啸穿上了。
林啸门的名声在这次比武中都被毁得差不多了,余啸还在腰带上挂骨头,整得跟邪修一样。
“名声这种东西,实力上去了自然就好了,”余啸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可是好人,这都是我行善积德搞出来的。”把骨头来源讲给林中雨听。
“梁?”林中雨回想了一下,“昨天倒是有一个姓梁的修士在比武,不过输掉了。”
两人回到珍雨阁。晏来福仔细地记下了每一场比试的情况,手骨指着“梁峙”那个名字激动不已。
余啸按着手掌:“家人也给你找到了,把功法交出来。”
“小余儿,你又想练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
“你看这个骨头,死了都这么厉害!没准是可以让身体变强健的功法。”
林中雨实在想不起来梁峙的功法厉不厉害,晏来福倒是记得清楚,但是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余啸一眼,殷勤地说:“师叔,我这就去打听梁峙的地址。”
余啸死死压着想跟着晏来福跑的手骨,在她没有看到功法之前,它别想见到家人。
梁家以前是大家族,还挺好打听的,现在没落了,只剩下兄弟两人。
梁氏兄弟住着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比蚂蚁洞宽敞多了。林中雨不由感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余啸不由碰了碰林中雨,传音道:“这两人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兄弟俩都长得很壮实,左手臂尤其粗壮,几乎和大腿一样粗。梁峙的手臂上还纹着一只神兽麒麟。
林中雨也想起来了梁峙的功法,露出了和晏来福一样的笑容。
林中雨和余啸在良洼城中也小有名气了,梁峙客气地接待了他们,问道:“林掌门,余道友,请问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你的手臂,是不是你们家祖传的功法炼成这样的?”余啸问道。
梁峙当时就变了脸色,沉声问道:“你们林啸门今天特地前来,是想羞辱我们梁家的?”
余啸见他误会了,举了举手上的袋子:“我在宁霞崖下的山谷之中,发现了一具骸骨。那只手臂只剩下骨头了还可以动,而且好像还有自己的意识。它叫我把它的骸骨送到……”
梁峙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想要去拉余啸,被林中雨拦住了。
“道友,那手臂肯定是我爷爷的,他在哪?”
余啸慢吞吞地说道:“原来是你爷爷啊,他答应了给我你们家的功法。”
梁峙愣了愣,同兄弟对视了一眼,问道:“爷爷既然答应了,我们当然只能照办,不过,余道友,我们手中的功法是不完整的,只有爷爷才知道一整套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