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中午了,”余啸装模作样地对自己说道,“回家吃饭吧。”
她扛着自制的奇形怪状的铁锹,哼着歌往“家”走。
反正这里没有人嫌弃她唱歌难听,她越唱越大声,最后吼起来了,心里很是高兴。
光秃秃的小山坡上立着一栋木屋,正是余啸泽幻珠中的一栋。
她独自住在泽幻珠中总觉得不自在,干脆把木屋搬到了外面。
明明可以整栋地搬出来,她偏偏要拆了,一块一块地搬,然后再组建出来。
余啸已经算好了,筑基之后寿命是两百年,她还有一百好几十年可以活,既然不想自杀,就算是在混沌地带,她也得认真地过完。
她现在依然坚持修炼,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此地一点灵气也无,估计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识海里的水多了些。
但是打坐久了就觉得堵塞,胀痛得厉害。她大部分时候,都在没事找事地打发时间。
余啸在这里还可以聚水,她尝试着把泽幻珠里的草移到外面来。
这里的土表面干燥,深层的土都是肥沃的黑腐土,草居然种活了。现在木屋外最先种的那一块,都有一米高了。
余啸踌躇满志地要改变此地面貌,决定把荒山变成绿洲。
她用兽骨做了工具,每天都出去挖地种草。
余啸回到家里,在草地旁摆放的小桌子边坐下,从嘟嘟的储物袋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一个干瘪的果子,和一块风干兽肉。
余啸是属于把好东西留到最后吃的人。
她留下了兽肉,啃起果子来:“可惜灵草给嘟嘟疗伤吃完了,不然还可以吃点新鲜的素食。不过就算有,这里也活不了吧。”
啃完果子,余啸演话剧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接下来睡个午觉吧。”
此地根本没有白昼黑夜,余啸故意给自己设定作息时间。
越是临近精神崩溃的时候,简单规律的生活越可以让心平静下来。
幸苦的劳作,也可以让人不会去细想深究。
余啸没有刻意记录时间,只看到绿色在荒山上越变越多。
她光是浇一遍水,都要花很长时间,飞在空中看着绿油油的一片,莫名的有成就感。
只是没有风,这些草都不会摆动,直直地立着,长得还挺长。
飞远一点看,荒山像是一个长满绿毛的寸头。
余啸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继续挖起地来。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大沟。”余啸脸沉了下来,这是琰当时烧出来的。
一想到那个魔头,余啸心中的火止不住地往上冒。
她大叫一声,跳下沟,疯狂地挥舞着锄头,挖地的速度快得像穿山甲,被挖起来的砂土在她身后堆成了一个圆锥形。
“喀嚓!”
锄头断了,余啸来不及收力,顺势摔到了土坑里,头硌在一块硬物上,冒起了一个大包。
她揉着额头,捡起断裂的半块锄头刨了刨自己摔倒的位置:“这里还有石头吗?”
那是一块兽骨,木盆大的一块,边缘都是风化的痕迹,原本应该更大。
余啸把兽骨丢在一边,继续挖起来。老是种草多无趣啊,现在还可以挖宝藏了。
余啸打乱了自己的作息,像只土拨鼠一样在深坑里忙碌,挖出来的妖兽骨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些兽骨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难道这里是混沌地带妖兽的藏骨处,就像是肥遗那样。”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没有看到一只妖兽过来丢骨头,或者垂死的过来等死。
余啸懒得想那么多,挖骨头挖得不亦乐乎:“哈哈,又是一块。这块还挺大。”
这是一块大腿粗的骨头,上面有棱有角,完整得与众不同,而且它前后还各连着一块骨头。
余啸来了兴致,围绕着那块骨头挖起来。
“这是尾巴吗?”
那些骨头首尾相连,最尖端的一块只有余啸拳头大,最大的一块有两个余啸大,而前面还连着骨头。
而整个荒山,几乎被余啸挖空一半了。这只妖兽的头和身体还隐在另一半山中,只有尾巴露了出来,像是遇到了危险,钻进土堆里,藏头不藏尾的笨拙妖兽。
“哈哈哈哈,光是头钻进去有什么用,真是个笨蛋。”
余啸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开怀大笑的机会,当即笑得抱着肚子,站都站不稳了。
“混蛋!”
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声响起。
余啸先是呆了呆,突然狂喜起来:“谁?是谁?谁在说话?”
四周都安静下来,余啸确定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是自己人格分裂了吼出来的,她左看右看,找了一圈,荒山还是那个样。
她歇气地躺在大尾骨的凹陷处,刚好可以躺一个人,还挺舒服的。
“从本王的尾巴上滚开!”
“哈!我就知道是你!”余啸疯狂地摇起骨头来,“你在哪里?你是死的还是活的?你出来啊!”
“无知!吾乃魁纣兽妖王,早已脱离了生死。”
“你是妖王?”余啸撇了撇嘴,还以为妖王很少见呢,怎么遍地都是。
她拍了拍骨头:“这是你的骨头?那你其实是已经死了吧?”
“你是聋子吗?!”
余啸本来不是聋子,也要被这句话震聋了。
“给你说了本王已经脱离了生死!”
余啸挖了挖耳朵,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魁纣兽妖王沉默了半晌,余啸撇了撇嘴,它怒吼起来:“不许对本王不敬!我想呆在这里!不行啊!”
余啸狐疑地环视了一圈,困惑地问:“你看得到我吗?”她开心地拍了一下手,“哦,你的眼睛都被埋起来了,我帮你挖出来吧。”
“滚!”
魁纣兽妖王都要气炸了。
它就不该帮魔族藏那小孩的魔骨,那死小孩埋在这里,无时无刻不飘出一股怨念,搅得它睡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那小孩走了,它还以为可以睡一觉了,睡前遐想都没想完,土里突然冒出很多根须来,垂在它头上,痒得它受不了。
这才看到不知哪里来了只更可恶的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