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王宗确定了吴掌柜的妻子柳氏和小儿子吴耀祖的病情就是因感冒引起的肺炎,本来是个很简单的病,对症下药的话中医也应该能很快治好的,结果请的郎中水平比较差,不仅没能治好病,还因为病情的拖延导致了炎症的扩散,现在就是使用抗生素治疗也需要花上一些时间了。
这时候的人对抗生素可没有什么抗药xing,一颗阿莫西林,再来上一针肌肉注sh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两个病人的烧就基本退了,虽然病还没全好,但这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四处请人都没能看好的病,王新宇带来的医生只用一个晚上就见到了效果,吴掌柜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立刻吩咐吴光宗去打酒买肉,非要留王新宇吃饭不可,正事都还没说呢,王新宇自然是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
王新宇知道这时候罐头还算是稀罕玩意,现在又是大冬天,水果罐头就更是罕见了,有着四人带来的背包作为遮掩,王新宇一口气拿出了十个水果罐头和十个肉罐头,名义自然是给病人滋补身体的,吴掌柜又被狠狠的感动了一把,就连吴光宗的眼里都充满了感激之情,看着吴掌柜父子被感动的样子,王新宇都有点鄙视自己,同时也在暗暗的窃喜,这吴掌柜基本算是收入囊中了。
酒菜摆了一桌子,可是上桌吃饭的却只有王新宇和吴掌柜两人。
王宗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吃饭,就是吃也是直接顺着喉管去到一个专用容器里收集起来,回去之后还要把这个容器从体内拿出来进行清洗,反正是十分的麻烦。喝流质就要方便简单的多,插根管进去抽出来,再多喝两次水冲干净就行,所以出来前王新宇就想好了,直接带上一个手动榨汁器,吃饭的时候随便找点蔬菜用开水一烫,或者弄上几个水果,然后用榨汁器把汁挤压出来,直接以喝汁来代替吃饭,理由就是练功的需要。
王宗这个对吴家有恩的医生都没上桌,无论有着什么样的理由,吴家的其它人自然也就不好上桌了,虽然王新宇解释劝说了半天,可是到最后还是只有吴掌柜陪他一起坐到了桌边。
王宗这三个王家人的举止做派,让吴掌柜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王先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一个人物真是单纯为了自己家人的病就大老远的从关外赶来?冷静下来的吴掌柜当然是不相信的,可是他又实在是想不出吴家能有什么值得别人如此惦记的地方,最后只能猜测王新宇应该是在附近办事,正好听说了吴家的事,于是就赶过来看看,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一点也不影响他对王新宇的感激程度。
人在落难的时候只有家人才会无怨无悔的陪在身边,家人的珍贵也就更加的凸显,妻子和儿子的病可是拖了不短的时间,已经把吴掌柜折腾得心力交瘁,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治好了两人的病,绝对都是吴家的大恩人。
桌上就两个人,不多的接触已经让吴掌柜看出王新宇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为了不至于冷场,他也就只能主动的挑起话题,看王新宇愿意听的,他就接着往下说,王新宇没啥反应那就换个话题。
入关的艰辛,一路上的见闻,各地的风土人情差异,吴掌柜的见闻也算是广博,一顿海侃倒也让王新宇对这个时代多了不少具体的认识。
这顿饭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了,继续这么山南地北的聊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有点憋不住的王新宇主动的把话题引向了正轨:“您打算以后一直都呆在这个村子里了?”
吴掌柜心里一动,难道这个王先生真有什么需要用到吴家的地方?心里在猜测嘴上却没停,“唉,家里有两个病人,也没心思考虑其它的事,再说我们吴家虽然在这有份家业,也有几个朋友和熟人,可是每个地方都有当地的势力,在路子没有铺好之前,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排斥,搞不好还会招惹祸端,因此只能是先看看清楚再说。”
王新宇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卖东西有抢生意的问题存在,难道买东西也照样要拜码头交好当地势力?”
“无论是买还是卖,总得有个摊有个店,如果不把该打点的都打点到,欺生本来就是最常见的事,隔三差五的有人上门捣乱,无论买还是卖都不好弄啊!”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王新宇开始有点头痛了,无论是后世还是这个时代,王新宇与社会的接触机会都比较少,社会知识和经验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网络和书籍,现在听吴掌柜这么一说,王新宇算是切实认识到什么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了。
现在只有吴掌柜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再继续这么兜圈子也没啥意思,还显得不够坦诚,有些话也没法说透,于是王新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做什么的您也知道,与鬼子干仗也不可能就不吃饭、不穿衣,武器弹药也需要得到补充,在关外鬼子查的严,还有那些伪满的二鬼子帮忙,大宗点的物资采购都有人盯着,所以我们只能到关内来进行物资的采买,但是我们对买卖行实在是不熟悉,因此就想请您帮忙给张罗张罗,当然我们也不能让您白忙,您需要多少费用和开支尽管说话,我们这边是绝无二话。”
吴掌柜这下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他并不觉得王新宇想让他做的事是多大的难事,反而对王新宇的信任有些感激,同时心里也十分愿意帮助王新宇,可是他并不认为新开一家买卖行是个好的选择,于是建议道:“我是挺愿意帮您,可是这事还真不能这么干,您如果采买的量大那最好是找家洋行代办,采买的量小找家信誉好的老字号代办也就可以了,真没必要自己新开一家专门负责采买的商号,老字号都有长期的采买渠道,从他们手上买价钱未必就比您自己直接采买要高。”
做生意是吴掌柜的强项,王新宇自然是要虚心听取意见,吴掌柜的话有些很容易理解,不理解的肯定就要问问清楚,术业有专攻,不懂就问才能避免犯错,战乱时期,犯错往往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王新宇可不觉得面子比生命更重要。“量大为什么就要找洋行呢?”
“洋行采买的东西很少被查,就是被查也查的很松,而且大的洋行在关外一般都有分号,粮食和衣服这些ri常用品您可以让洋行直接在关外的分号交货,这就省了您从关内到关外这一路运输的麻烦。枪弹一般只有洋行才能大批的提供,您直接向洋行买肯定要实惠一些,不过运输就只能是您自己想办法运到关外去了。”
这番解释让王新宇的思路豁然开朗,洋行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幌子,但是必须是能够完全掌控的才行。
“鬼子在关内有驻军和租界,同时还有大量散布在各地的特务,我们的采买和运输渠道都是需要保密的,交货地点和运输方式难免会有不太符合常规的地方,自家的商号还好说,别人的商号时间长了总是会察觉到一些异常的,万一探究起来就麻烦了,所以您看可不可能收购一家或者几家小的洋行,ri常的事务让洋人出面而您则在暗中实际控制?”
吴掌柜思考了好一阵子才答道:“收购洋行不难,我听说这两年洋人那边的ri子也不好过,北平城里不少小的洋行都维持不下去了,还有些洋人甚至连维持ri常生活都很困难,可是我与洋人没打过太多的交道,就怕看差了误了您的大事那可就罪过了。”
王新宇不以为然的摇了摇手道:“您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生意方面您肯定比我强,就是真有点什么闪失也与您无关,没您这个内行帮衬着,我们自己搞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少篓子来呢。这个事先不忙,我会先派人去打探一番,把这些小洋行和主事洋人的基本情况都搞搞清楚,您就安心在家陪着家人,等您太太和公子的病都好了,我们再来具体合计收购洋行的事。”
吴掌柜愿意帮忙,王新宇心里也就踏实了,至于其它的事也只能是按部就班的慢慢来,再急也没什么用。
等到吃过了晚饭,柳氏和吴耀祖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咳嗽也缓解了很多,留下了足量的口服阿莫西林,并仔细交代了服用量和服用的时间,王新宇就以有事为由告辞了。
送走了王新宇一行,回到屋里吴光宗有些疑惑的问道:“爹,这王先生大老远的赶来就为了请您去给他看着采买?要找个这样的人并不难吧?”
“唉”,吴掌柜叹了口气才说道:“我估计是王先生他们自己不方便出面,而且有了上次的事,在小鬼子的眼里我们吴家已经与王先生他们是一体了,就是想掰扯也掰扯不开,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理由,王先生才找上了我们吴家。小鬼子在东北的行径你也看见了,我们吴家好歹也是中国人,帮王先生也算是为打鬼子出了点力,也不会愧对列祖列宗了。再说王先生对我们吴家有恩,我们吴家总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吧,既然王先生开了口,我肯定是不能拒绝的,不过等你娘和你弟弟病好清了,你和你弟弟就带着你娘去南方另外找个地方落脚吧。”
吴光宗心里一惊,急声问道:“爹,难道这采买采买东西还能有啥危险不成?”
“傻孩子,你没听王先生说鬼子在关内既有驻军还有大量的特务?这些小鬼子难道是吃干饭的?王先生他们想得到从关内采买补给的物资,小鬼子就想不到?一旦被鬼子发现这些物资的采买与关外的抗ri武装有关,鬼子拿洋人没办法,但是还能放过我们这些中国人?就算是不来明的,暗地里也肯定会下黑手,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总不能把全家都搭上啊!”
“爹,我们收拾收拾连夜南下,这次没有了地址,我就不信王先生还能再次把我们给找到。”
“啪”,吴光宗话音才落就挨了一个耳光,吴掌柜打完不算,还站起身走到儿子的身前,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吴光宗厉声教训道:“你给我听着,我们吴家祖祖辈辈就没出过忘恩负义的小人,帮王先生做事,于私是报恩,于公是抗ri,无论到哪里说都是堂堂正正理直气壮,让你们娘三个南下是为了保留我吴家的香火,但绝不是逃避畏缩,如果真要把全家都搭上,这个忙我们吴家也必须帮,我希望今天这样的昏话是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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