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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黄龙六年七月二十五曰,也就是太初宫事变的第四天上午。平静无波的建业港口,迎来了一只成员复杂的船队,说他成员复杂是因为这只船队虽然都是商船,但是却是由朱家、陆家和张家的船只共同组成。
一艘朱家名下的商船最先靠岸,货舱打开铺上船板,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单手倚剑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下淡然下了商船。
这名紫色长袍的中年人就是吴太尉乔仁,顺江而下又是七月,顺风顺水乔仁比预想的早了两天到达建业。按理说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乔仁应该是快马加鞭赶往太初宫才是,但实际上乔仁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此时正微笑着在码头上迎接乔仁,见到他的身影乔仁原本的急切的心,突然变得非常平静。
“子正兄久候了,兄在此想来大局已定了吧!”乔仁拱手行礼,不等对面的白发老头先说话,抢问道。
“哈哈!”那白发老头抚须大笑,右手一扬示意乔仁往前一步说话。“太子和贵王子循已经平定了阴谋,陛下如今入住淑兰殿由皇后娘娘亲自照顾,群臣已经入宫觐见过了一次。现在建业城中正在搜捕孙权的余党,不过却是暗地中进行,看来是陛下不像宣扬此事。”
乔仁看着眼前大大咧咧站定的陈端,心中蔚然一叹。建业在搜捕孙权的余党,但是作为孙权谋主的陈端却是这般大模大样的在码头迎接乔仁,并不是他无所畏惧,而是他压根就从未真正的投效孙权。
乔仁能够看出孙权的野心,并不只是因为前世的影响,也是因为孙权实实在在的做过一段时间的孙策继承人,孙权的权欲和野心是明显表露出来的,要说孙策不清楚,那根本不可能。
而眼前的这个陈端不同于寒门的秦松,这个时代的寒门大才说得好听叫做无畏,说得难听点这些寒门由于没有宗族的拖累做起事来根本不管后果,所以秦松才是真正的孙权的心腹,而陈端不是。
陈端是孙权作为孙策继承人时得到孙策的授意主动投效孙权的,当时为的是培养孙权的势力,而之后就变成了孙策监视孙权的一颗暗子,世事无常孙策也不是一个完全感情用事之人。
这也是乔仁几年前才知道,当时戴纲占据淮阴攻略下邳,乔仁才从下邳的情报中知晓,陈端乃是下邳陈家的人。下邳陈家和颍川陈家合称为陈氏两望,仅在汉灵之后就有广汉太守陈亹,太尉陈球,吴郡太守陈瑀、汝阴太守陈琮的,广陵太守陈登等高官名人,陈家在下邳、广陵一代势力极大。
作为陈家子弟的陈端怎么会轻易的投效孙权,而且在孙权表露野心之后都还不离不弃。要知道此时候的士子都是以宗族利益为第一位,帮助一个明显继位几率不大的人,不是世家子正常的选择。
而之后乔仁派人和陈端接触,这个陈端又为乔仁通报消息出卖孙权,太容易的事情乔仁总是不会相信。几番探查,乔仁总算查到陈端每隔半年都会和五官中郎将是仪聚会一次。尽管作为光禄大夫和五官中郎将分属同僚,聚会十分正常,但乔仁还是大胆的猜测陈端其实是孙策的人,至于为何孙权发动政变之时,陈端都没有能将情报传给孙策,这就不是乔仁能够揣度的了。
“不想宣扬?”乔仁闻言眉头皱成一团,心里还琢磨这孙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留孙权一命不成。“这次叛乱有哪些人参与了?”
“这个嘛!”陈端眯着眼睛,从袖口里掏出一纸帛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左军将军魏延、中垒校尉孙嵩、左军校尉魏良、左军校尉朱才、尚书令琅琊王孙匡,蛮多的。”
“死老头!”乔仁心中暗骂一句,这说的都是直接参与的人,等等。听到最后一个名字,乔仁突然一愣,随即问道:“琅琊王孙匡?”
“对,琅琊王也参与了晋王的叛乱,正因为这样陛下现在还在伤心呢!!”陈端抖了抖白花花的胡子,睁开了灰灰的眼睛。
“四哥?”乔仁想不通啊,孙匡参与进来算是怎么回事,他又能得到些什么好处。“可有钱塘吴家的人。”
“太后族人?”陈端眉毛一挑,试探道:“大王为何会这么问?众所周知丹阳太守吴奋乃是陛下心腹,我大吴之丹阳太守不差于汉之司隶校尉、河南尹,若非陛下信任之人何以担当。再说此次叛乱,吴丹阳一直不曾动兵,若是他动手陛下还真的危险了。”
陈端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丹阳郡将建业包围其中,丹阳太守拥兵一万拱卫建业,若真的吴奋是孙权一系的人,这一万大军入建业,乔循和孙绍也不可能成功。
“孤说得不是吴丹阳,而是其他人?”乔仁又不能明说吴佳和林姬有问题,这可是为了保住孙策的颜面。
陈端低着脑袋想了一阵,才开口说道:“只有安岳候吴佳不知所踪。难不成,吴佳也有问题。”
“恐怕是,孤的探子多次查到吴佳和孙嵩过往甚密。对了,孙权可被抓住?”乔仁眼睛一转,问到关键。
“怕是没有!”陈端叹了一口气道,“太子殿下今早晨才成功夺回禁中,由于兵力不足又要坐镇太初宫,捉补孙权一系的事情被延后了,有不少人都望风而逃,孙权也没有消息。”
“这样!?”乔仁眉头皱的更深了,转过头去对着刘循、徐盛等人说道:“文向你带人封锁港口,没有陛下或者孤的命令谁也不准开船离开。”
“喏!!”
“子璜你带人去抓捕吴佳。”
“喏!!”
“其余人,随孤快马赶往南城外。”
“大王这是为何?”陈端不解的问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入宫觐见孙策吗?毕竟乔仁是私自抽调的兵马返回建业。
“子正兄,你可曾想过二哥要逃的话,能去哪里?”
陈端闻言明显一愣,可见他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富春?乌程!!!”陈端眼睛一亮,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一个地名。
是的乌程,孙坚曾因战功封侯,受封于乌程县,而孙策起兵之时也因袭了这个爵位,再之后孙策受封吴侯,乌程侯的爵位就落在了孙权的头上,如此已有二十年之久。东汉永建四年(129年),分原会稽郡的浙江(钱塘江)以西部分设吴郡,乌程属吴郡,就是现在的浙江湖州一带,地域辽阔,百姓超过万户,是个大王国。乌程地势平坦,舟楫便利,是兵家必争之地。孙权在此经营了二十年,虽然之后孙策称帝该封晋王,但是这块封地却一直都在,此处难说没有孙权的私兵、部曲一类,若是他跑回了乌程可就麻烦了。而且孙权恐怕也只有乌程一处可去。
“对,二哥想逃怕是只有这一处去处。孤就是要守株待兔一次。走!!”乔仁一脚踩在马镫上,一个翻身就爬上了陈端准备的战马。
乔仁上马之后,刘循、骆统等人也只有全部跨马紧随其后。三千多士卒当然不可能人人有马,故而乔仁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但是也要好过,孙权一行人因为乔仁和陈端见面之时,建业城中的大戏并没有落幕。
由于当夜孙权和魏延都不在宫城之中,抢回宫城的乔循等人也只是抓住了看守武库的朱才。之后孙策亲自下令,命吕范督乔循和步骘各部追讨叛军,而濮阳逸和朱据的郎卫重新开始护卫宫殿。
在乔循带着五校营的兵马出宫追讨时,孙权才刚刚从逃出来的朱纪(没有成为孙策的女婿)的口中得知噩耗,知道回天乏术的孙权和魏延带着一批死忠士卒慌忙和赶来勤王的吕范军在南城门外发生激战,而此时已经是上午了。
等魏延率军摆脱了吕范的纠缠之时,以临近中午,孙权一行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南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