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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网 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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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一日,龙仅参加了张扬的婚礼。婚礼和段丽丽去年是同一家酒店,又是光棍节,龙仅觉得张扬真二。新娘许莉大家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只听说在县医院上班。

“张扬,快快从实招来。你是如何来城里‘抢回’自己的女人的?”闹洞房时龙仅趁着酒劲问。

“你走后,大家不是都恋爱了嘛,我一个人单着,寂寞啊!后来就学会了上网,我和莉莉是在网上认识的……”张扬有些高兴,又有些感慨。

“莉莉”龙仅听到这两字打了一个寒颤,只可惜今天他并没见到段丽丽。

“别肉嘛了,叫我许莉。”新娘娇怒,显然她对那个“丽丽”也是在意的。

“后来呢?”为了打破尴尬,高盛斌问。

“后来么就是聊天、见面、住酒店,网恋的套路嘛,大家都懂的。”

……

因为人少,洞房闹得不温不火,没多久就散场了。

“你和杭笑如何?”刘云和高盛斌要回酒店,龙仅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

“唉……”刘云一声长叹后说,“还就那个样子,不温不火,不远不近。”

龙仅不好再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走了,龙仅想到了张扬说的网恋。龙仅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关于网恋的讨论,其中有一个论调给他印象深刻:就如我们还在讨论手机电话与传统纸质通信谁是谁非时,它悄然就代替了传统纸质通信,网络交往同样势不可挡,讨论只是徒劳。龙仅想在城市生活中人们社交圈其实很不容易打开,网络交往也不失为一种可以打破社交圈的方式,所以网恋的存在是合理的,只是看不同的人如何面对它——人家张扬不就成了嘛。反正自己的目的又不是结婚,那就网恋吧。

龙仅生平第一次进了网吧。网吧给龙仅的感受是新鲜的,新鲜到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前他路过街边,看到一个个网吧的名字在那里静静地呆着,许多年轻人进进出出,他觉得里面无非就是一个大点的电子游戏室。进入网吧后他才知道,里面固然有许多人在玩游戏,但他们大多是几个人一起玩,相互协作配合,这已经超了龙仅从杨宁静那点得到的游戏就是“单机游戏”的基础认知。仔细听他们的对话,龙仅惊奇地发现,原来他们的对手也不再是电脑,而是电脑那头的真人。原来这就是“网”,一张无形又巨大的网,而那些网虫们,只是这张大网上细如灰尘的小蜘蛛,而龙仅这种初入江湖的网民,会不会是不小心粘在网上的昆虫呢?

“管他呢,又不会死人。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龙仅这样想着,叫来了服务生,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启动了电脑。可是服务生启动电脑后就走了,龙仅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画面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耳边传来一首好听的歌:“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想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龙仅以前从未听过这首歌,也许这就是网吧,它能把最前沿最好的东西带给你。这样一首伤感的情歌,龙仅听着听着就哭了,但奇怪的是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的不是石静——而是杭笑。在嘈杂的网吧里听着别人播放的歌曲独自流泪,脑海里不是想到分手的女友,而是记起从未恋过的“妹妹”,龙仅觉得自己好滑稽,于是忙着找纸拭泪,可竟然没有纸巾。

“你好,打扰了。”这时一个很年轻的服务生递来了一张纸巾。龙仅慌忙又尴尬地说了声谢谢,他窘得都不敢抬头直视对方,只从她的手上判断她很年轻。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踩在沙滩上……”这时耳边歌声一换,又是另一种情景。这首歌龙仅同样从来没听过,更为难得的是这首歌来自另一个方向,而且对方好像有意等到前一首歌播放完才播似的,像是两台电脑在“拉歌”。这种体验太奇妙,龙仅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网吧,他同时决定回去就买一本关于网络的书,力争早日完成从“昆虫”到网虫的蜕变。

几天后,龙仅有了第一个QQ号,也尝试着在网上贴了自己的第一首诗。他把自己的“恋爱”寄托在了网络上,每天下班后,吃过饭便去网吧泡着,进聊天室、在线查找、上本地网页查询……,反正只要是本地的异性朋友,他都要关注一下,申请加个好友,有空便聊上一聊。

可是网络也太爱开玩笑了,好多人的年龄都是0岁或者几百岁,居住地不是月亮就是火星,搞得龙仅难辨真假。更可气的是,有的人的所有资料都符合自己的目标要求,而且还和自己聊了好长时间,可是最后要求见面时,对方却突然哈哈大笑,告诉自己他是男的。

还有就是龙仅觉得网络上这些女人也太“贱”,明明大家都报相同的目的去做同样的事情,可偏偏你一问她年纪和长相,她便不再和你聊。不过骂归骂,时间长了,龙仅也不再傻,互加好友后他不再直接问这些,而是转而夸对方网名叫得好,头像选得漂亮等话题入手。

龙仅在网吧泡了两月后,终于有了很大的进步,他知道要找本地的人,根本不用去看她的资料,因为那些很可能是假的,只要你去网吧登录QQ时从对话框中找到最近登录的人就一定是本地的了。他还知道从界面可以查看对方在不在线,他甚至会在网吧留意顺眼的异性,然后等到对方站起时立即去查看她的网名及QQ号。

功夫不负有心人,龙仅成功的网恋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他同时和几个美媚聊着,他知道她们都“喜欢”上自己了。每当自己一上线,对方都会第一时间打招呼,而自己隔几天才上线,对方又会急着问自己这久去哪了。他不约对方见面,因为他曾经约过几个,要么对方不同意,然后就没有聊的了,要么约好见面,对方却没有按照约定的出现。几次后龙仅知道,不想见面的是时机还没到,答应见面的没出现的往往是对方躲在暗处把自己审查过了,结果没经过审查。所以他不再主动要求见面,他只是一有空就和她们天南海北的侃一些,逗着她们狂笑不止。然后在发现她们“依恋”自己时,又不时地不在线,吊一下她们的胃口。自己就这样“网恋”着,静等她们约自己见面。

龙仅把自己的网名叫做“继续找继续失去”,他愿意告诉对方自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龙仅对这个网名很满意,因为每次上线他都不寂寞,都会有无数的美女主动和他聊。他觉得自己唯一的缺点就是打字速度太慢,满足不了自己这么高的情商。这不,有一次自己同时和四个美女聊,结果有个美女不耐烦了,问说:“你同时和几个人聊啊?”自己又不傻,当然申明只和她一个人聊,只是手里有些其他事罢了。结果美女发回了一句:“快乐天使和青春无语都是我,你这人靠不住。”龙仅被打了脸,但他也不认错,反回了个:“你忽儿人忽儿妖的也靠不住,88。”就这样他痛失了两个美媚——不,是一个美媚两个网络美媚。不过龙仅也不生气,因为他本来就是要戏弄她们的。不过从此之后,龙仅最多同时只和两个人聊,因为按自己的打字速度,对方应该发现不了,也不太可能两人又是同一人。

“你这样幽默的人,生活中一定也很有趣?”一个叫“受伤的玫瑰”的在听了龙仅的一个笑话后发了这条信息。龙仅知道是对暗示自己可以“见光”了。可龙仅不急,他回了两字:“你猜?”对方撒了一个娇说:“人家猜不到嘛。”龙仅不让步,回了一个抓头沉思的表情说:“哪可怎么办呢?我又不可能多骄傲地自己标榜自己有趣。”对方终于主动说:“要不我们见上一面吧?”

就这样龙仅成功的见了第一个网友,但龙仅对她不太满意,她不仅人长得一般,而且左腿还有些残疾。虽然龙仅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面对网恋的,但他心灵深处还是以对方适不适合结婚为标准。龙仅本来远远的“审查”后曾想过不要和她见面,但自己曾经也感受过别人爽约的不快,所以他还是去了,还请这位“受伤的玫瑰”吃了街边串串。龙仅所谓的“报复”其实就像一个弱女子的拳头,不管来势如何凶猛,打到身上的,还是温柔。

见完面双方再回到网络时,龙仅告诉对方:“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他觉得足够客气,可对方却大发雷霆,骂龙仅是骚男人、贱男人、自恋狂,就只会以貌取人。龙仅觉得好笑,也不回她,只是把她拉进了黑名单。可是对方不解气,换一个名字,又来骂龙仅一通。龙仅吓得一个星期不敢添加新的好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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