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不得不防啊
四更天，文武百官已经在午门外等候上朝，昨晚张扬回来的消息早就传播开来，这让百官们又是忐忑又有些兴奋。
“这张扬还敢回来？”
“他敢不回来？”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他早就该回来了，也省的在外兴风作浪。”
“王大人此言不虚，就算他是国公爷的儿子，这次也定不能饶他。”
“满嘴的污言秽语，据说还目不识丁，我看他也就适合去小杨庄高些奇淫巧技罢了。”
户部尚书来到夏言旁问：“夏大人，您可要为我等作主啊。”
夏言回以笑意：“张大人乃是户部尚书，乃是一品，我夏言如今不过三品，岂能为大人做主？还请大人体谅夏某，有些时候夏某作为皇上的从属实在为难啊。”
夏言的回答模凌两可，让户部尚书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夏大人乃是大学士，深得皇上重视，倘若……”
话没说完百官纷纷向皇城内看去，里面似乎吵吵闹闹非常杂乱，一团火光忽明忽暗。
“失火了？”
“皇宫失火了？”
“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夏言瞬间眉头紧锁。
“那是……御书房的方向？”
百官急了，如果那是御书房的方向，岂不是说皇上有危险，各种资料有危险？
大家都知道嘉靖皇帝批阅奏折一般都在御书房，如今那儿竟然失火了？
百官们焦急的看着，火势终于小了下去，烟也慢慢小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夏言恳求皇城士兵帮忙询问一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士兵也觉得事情非同小可，询问了一个过路的太监，那太监于是过去查看，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各位大人不必担心，皇上没事儿，只是烧了一些奏疏而已。”
百官一下子毛了。
“只是烧了一些奏疏而已？”
“你知不知道奏疏的意义？”
“那可是大家汇报给皇上的事情，无一不是非常重要的，你竟然说而已？”
小太监鄙夷道：“小奴本不肯帮忙，因为小奴是要出宫帮我的爹爹买东西的，是你们缠着我过去看的，现在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却挑小奴的毛病，早知道不理会你们便罢。”
说完那小太监一脸郁闷的离开了，只留下百官面面相觑。
天色终于亮了，五更天不到，传来上朝的钟声。
第一次百官进入朝堂嘉靖皇帝已经坐在龙椅上了，只是此时嘉靖皇帝眼圈儿微红，尤其是夏言距离嘉靖皇帝最近，更是闻到了嘉靖皇帝满身的酒气。
一个哈欠到了嘴边儿，嘉靖皇帝硬生生憋回去了，憋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嘉靖皇帝只能瞪着眼睛，以免眼泪流出眼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拜，嘉靖皇帝急忙擦拭眼泪。
“众爱卿，平身……”
百官起身分列两侧，其中一个大臣站出来。
“皇上，四更天时，皇宫内起火，臣等十分担忧，据传有奏疏烧毁，此事非同小可。”
嘉靖皇帝再次忍住一个哈欠。
“朕刚好要说这事儿，昨夜朕听说张扬回来了，于是将张扬的奏疏全部整理到一起，打算一一批示，岂料太过于劳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但如此蜡烛打翻了，将桌子和奏疏都烧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黄锦发现及时，朕怕是凶多吉少啊。”
一句话百官懵逼了，什么意思？这是不是说只是把有关张扬的奏疏给烧了？
夏言也懵了一瞬间，但是马上回过神来，昨夜他同样听说了。
张扬一回来就和公主直奔皇宫，此时唐鸳儿等人还在皇宫门口等着呢，所以很难说是不是张扬怂恿嘉靖皇帝把关于自己的奏疏全部烧毁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意思就很明显了，皇上不愿意追责张扬。
“皇上，黄大人救驾有功，理应论功行赏。”
嘉靖皇帝又忍住一个哈欠。
“朕也是这个意思，黄锦听赏。”
黄锦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脑袋上，急忙走下台阶跪在前面。
“黄锦救驾有功，赏银一千两，随后你自己从内务府自己取一千两，好了起来吧。”
“谢主隆恩。”
黄锦三拜九叩，低着头又回到嘉靖皇帝身边，心中暗道，这张扬还真是咋家的福星，一回来就让自己得了一千两银子的赏。
“众爱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启奏吗？”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大家慢慢回头把期待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翰林院几位官员的身上。
几人本来也在心中打鼓，但是此时看到大家这个态度，再想想自己写的那些奏疏已经被烧毁了，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
“皇上，既然奏疏全部烧毁了，臣要启奏。”
嘉靖皇帝知道这一关是绕不过去的，点了点头。
“说吧。”
说吧……
百官越发觉得嘉靖皇帝的态度不太对。
“皇上，那张扬在湖广，聚集灾民闹事儿，据统计共纠集灾民八万人，夺取粮食十二万石，有一百三十六个富户财产受损，死三十二人，伤一百零三人，此事非常恶劣，还望皇上明察。”
嘉靖皇帝看向旁边的言官。
“记下了吗？”
“皇上，记下了。”
嘉靖皇帝点点头。
“好了，你且退下吧，谁还有事儿？”
百官心道：“不给个结果吗？好歹要讨论一下吧？”
“皇上，臣有事要奏。”
嘉靖皇帝再次压下一个哈欠。
“说吧。”
“皇上，锦衣卫一月前奏报，张扬私自去了云贵，最后带着一万四千南越人，组成了南越军驻扎于台州，当时皇上以张扬不在京城，或有其他用处为由暂且压下，如今张扬既然已经回来，皇上何不让那张扬上朝，一问究竟？”
“是啊，皇上，张扬私自募兵，私自聚集灾民闹事儿，如果不加约束日后恐怕更难管教啊。”
“皇上，自古募兵都需皇上允许，张扬私自募兵就是有反叛之心，更何况他先去云贵，再去台州，很难说其中有其他缘故，不得不防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