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阎行所部士兵开始冲锋。张颌立即下令全军反击,弩兵们端起早就上好弦的弓弩,冲着前方就开始射击。
阎行手下真有善骑之士,他们要不来个铁板桥,要不就来个蹬里藏身,总是是花招百出。可是曹军士兵非常龌龊,他们并没有射击马背上的敌人,而是统一射击敌人的战马。在曹军对大草原反复扫荡之后,曹军已经开辟了数十个优良马场,战马可以量产供应部队,所以曹军士兵才舍得射击战马。
阎行所部士兵护得自己的身子,却护不住自己鞍下的战马,战马纷纷中箭,栽倒在地。从高奔驰的战马上跌下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是摔折了肋骨,就是被随后奔跑来的战马所践踏,狂喷鲜血,就此奄奄一息,苦等着解拖。
阎行大骇,随即命令骑兵立即撤回。步兵上前进攻。在骑兵进攻的短短一刻钟内,三千骑兵已经损失了一千有余,剩下的也士气低落,不堪再战。阎行命令他们赶紧编组,作为预备队待命,命令剩下的四千步兵上前参战。
阎行所部的装具都是由张鲁提供,为了防止客大欺主,张鲁哪里舍得供给他们全部甲胄,往往是给他们最最简易的皮甲,以及已经生锈的刀剑。指着这群士兵来突破曹军的防线,简直就是今年最大的笑话。
不过阎行也对自己的士兵心知肚明,所以在冲锋的一霎那就命令渭水北岸的三千人开始往南岸进攻,牵扯曹军注意力。张颌早有命令,一千名曹军士兵组成了一条临时防线,利用河岸线阻击敌军。
渭水很浅,很浅,但是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不免会降低度。正好张颌所部是曹军在凉州屈一指的机动反应部队,这支部队并不是临时拼凑而成的,而是曹军的一个正规营。不仅部队中装备的弩机比一般的部队多,而且士兵们入伍前大多为猎人出身,入伍后又经过半年的培训,战斗力极强。
士兵们快上弦,将箭囊中的箭矢搭在弩机上,立即击。不过阎行所部也都是精锐,他们不顾如雨的箭矢,拼了命地往前冲。曹军士兵甚至来不及装满连射弩机的箭匣。许多士兵装上一枝箭就迅击,然后抽出刀剑冲了上去,为后排的弩兵争取时间。
弩兵们也来不及伤感,只顾着装填、瞄准、射击,这时张颌大声下令:“全体注意,三段射击阵型!”
所谓三段射击阵型,就是弩兵们分为三排,后排弩兵负责装填,中排弩兵负责上弦,前排弩兵瞄准击。这样以来,虽然同时射出的箭矢减少了,可是射击的频率大为增加,效果反而比刚才要好得多。
张颌没有再往后看,他知道自己的一千士兵虽然不能够击溃北岸的三千敌军,但是足以将他们阻挡一段时间。现在敌军的第三次进攻再次被击退,到了反击的时候了!
张颌大声下令:“弩炮换装火药坛,备蛋两,目标阵前一百米至一百五十名,射击!”
听到他的命令后,士兵们立即将火药坛子装进网兜,调好射击角度。然后将火药坛子上外漏的印信燃,射手立即扣动了扳机,十个火药坛子几乎同时落入了阎行军中,出了一连串的轰鸣声。紧接着弩炮兵们又在网兜上装好火药坛子,燃射,于是阎行军中又响成了一片。
曹军现在使用的火药坛子已经是第二代了,考虑到黑火药的杀伤力不足,工匠们在火药坛子里加上了大量浸泡过毒药的铁片及鹅卵石,而且火药的配方得到了进一步改良,火药威力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雷神之怒!是雷神之怒!”
正在进攻的羌胡人和氐人大吃一惊,脸色灰败地退了下来,张颌大喜,就是现在,敌军阵型已经混乱,冲上来的士兵和后退的士兵缠到了一起,阎行根本就无法指挥他们。张颌大声下令:“陌刀屯冲锋!全体士兵准备反击!”
长长的陌刀如同死神的镰刀,结实的甲胄又无视敌军长枪兵的乱刺和弓箭兵的骚扰,陌刀兵虽然只有二百人,却硬是在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扑阎行中军。张颌又命令两千士兵随后冲击,剩余士兵以弓弩辅助进攻,阎行所部顿时乱成一团,岌岌可危!
阎行刚听到火药坛子的爆炸声后也是大吃一惊,但是他随后就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曹军会把所有人当成奴隶的,不想当奴隶的就给我冲锋!”
败退下来的羌胡士兵都有过做奴隶的凄惨精力,再也不想重复这个噩梦,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咬牙就又冲了回去,剩下的人也在犹豫之中。
阎行拔剑掷于地上。大声下令:“督战队上前,凡是退过我宝剑的一律斩杀!”
督战队虽然只有二百人,可是他们立即抽出了雪亮的刀剑,排成了一条线,盯着眼前的溃兵们。溃兵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长期以来对军纪的敬畏让他们不敢上前冲击督战队,只能够在那条线前方徘徊。
这时督战队里的士兵们手起刀落,连续斩杀三十余名后退者,大家被督战队员阴沉的目光一盯,连忙转身冲向了曹军方向。战死了还称得上是一条好汉,死在督战队手里死后也得留下怯战的恶名。
张颌惊讶地现本来已经溃散的阎行部队居然再次向前冲来,本来势如破竹的陌刀手们也遇到了问题,那就是陌刀太重了!他们虽然是曹军中的大力士,但是连续挥刀百余下也让他们的两臂酸痛不已。
何况阎行已经调整了部署,不再命令士兵与陌刀兵死扛,而是命令士兵们从两翼侧击。而且阎行又将刚刚休整完毕两千多名骑兵投入战场,一举切断了陌刀手与曹军主力的联系,让他们孤军奋战。
面对骑兵的连续冲击,张颌也不得不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转而命令士兵们就地防御。此时曹军已经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最前方的百余名陌刀手形成了一个阵,中央一千五百余名步兵形成了中军空心圆阵,后面千余弓箭手及一千阻击部队形成了一个防御方阵。
幸好曹军中的基层军官都收到过类似的培训。对这样的情况有所心理准备,他们一方面按照过去制定的预案展开防御队形,收缩自己所在的区域面积,实行积极防御,向主力部队缓慢kao拢。另一方面,陌刀队的士兵放弃了一切防御动作,继续进攻,为主力重新集结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时间!
现在的陌刀手们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他们排成密集的阵型,一起挥舞着陌刀,向阎行方向冲过去。箭矢不断地落在他们身上。大部分被板甲反弹过去,一少部分从甲片的缝隙里钉了进来,让甲士们留下了殷红的鲜血!
没有人停止挥刀,没有人留下来包扎,他们只是向前,只管向前!陌刀手最大的防御漏洞就是在他们的背面,由于要追随同样的步前进,最后一排的陌刀手只能够用自己的身体,护卫着队伍的后背。
前进!前进!前进!!!
之语全(氐人头目)满身是血,退到了阎行面前,大声哀求道:“将军,撤吧!儿郎们不住了!”
阎行怒声吼道:“他们不住了,还是你不住了?!要撤你撤,老子就站在这里!”
之语全是阎行的老部下,他看着阎行铁青的脸,狠狠地咒骂一声,往前冲去,一边冲一边悲愤地吼道:“敢死队,随我冲啊!”
看着之语全被陌刀手们斩成了数截,阎行怒吼一声:“提我长枪来!”挺枪上马,带着他的五十名亲兵,就冲了上去。这也是他手中除了督战队以外最后的机动力量,现在到了拼命的时候了。
陌刀手们已经不足二十人,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排出一个严整的阵势,早就被阎行所部敢死队用性命隔开。每个陌刀手都同时面对着数个氐人的攻击,他们砍出一刀的同时自己就会连中数刀,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阎行手中长枪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不停地从侧面ha进陌刀手的脖颈,阎行每刺出一枪,都会下意识地翻转枪杆一下,枪头猛颤,就会留下一个碗大的伤口。这样的伤口根本就堵不住,转瞬间就会因失血过多而阵亡。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阎行就刺出了二十
多枪,将所有负隅顽抗的陌刀手全部刺杀。这样以来,负责围困陌刀手的这五百余名士兵就解放出来,阎行立即带领他们冲向了曹军后阵。这里都是弓弩手。近战能力极差,只要及时消灭他们,曹军中军就会因为势单力薄而被击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渭水北岸阎行的部队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杀出来一个缺口。一个全身银甲的战将高举着一柄长枪,孤身一身杀透重围,他奋力将身后的战旗ha在地上,上书五个大字:“马马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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