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下子暗了起来,虽然还没到中午,眭固还是让人打起了火把。八千人马十人一个火把,也足足起八百个火把,山谷中便出现了一条火龙。眭固在中军中暗自懊恼:这次打东武阳可亏大了!本来以为能沾个便宜,没到不但战死了六千人,还要抛下五千人马做后卫。起来也好笑,李大目这个傻瓜,居然还真相信了我的话,还以为我真的是要回魏郡平定后患,再回来一起攻城。笑话,跑来跑去老子为啥?还不如趁主力在外,自己在魏郡过过土皇帝瘾呢。
眭固停下马来,环顾左右,看着那长长的行军队列,又开始做起了白日梦:有这些人马随便占个城,未必不逍遥快活,到时候美女、财宝老子还不是要多少就抢多少,正越越来劲呢,队伍前方跑回了斥候:“报告首领,前军已经出了谷口,再有三十里就到魏郡了。”眭固一鞭子抽了过去,狠狠地打在那斥候的脸上,带出一条血痕来:“教过你多少次了,叫我什么?”
那斥候捂着脸也不敢叫痛,委屈的答道:“大……大王,是的错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绕了我吧。”
眭固这才满意地头,“你子刚才什么来着?”
“大王,前军已经出了谷口,前面已经是一片平原了,咱们再走三十里路就到魏郡了!”
“是吗?曹军真是没能人啊,这个谷口设个埋伏,我们就全军尽墨了。”他转身对围在周围的亲兵道:“传令下去,部队到魏郡吃晚饭,每人可以多吃一个窝头!”八千个人,就是八千个窝头,接近一千斤粮食呢,这下一向吝啬的眭固可算下了本钱。周围亲兵们一个个兴奋地跑前跑后:“兄弟们,大王了,赶到魏郡,每人多吃一窝头呢。”那些个平日里只是勉强饱腹的黑山军士卒顿时振奋精神,速度比刚刚高了一成以上。
就在他们前方十五里处,我们已经做好了临战的准备,刀盾手们用布条把环首刀紧紧地缠在手上,又甩甩手腕,防止缠扎得过紧;弓箭手将浸满油脂的布条紧紧地捆在箭上,他们的队长用长枪在队前划出一条浅浅的细沟,倒上些菜油,自己拿着火石、火镰子在一旁准备,张飞纳闷地问我道:“子烈,咱们干嘛不在山谷伏击他们,要跑到这平原来?”
我笑了笑,避而不答。一旁的魏延接过话来,“翼德你就装吧,到平原来正好发挥你的骑兵的威力,你不要装傻子不领情!”
张飞尴尬地笑笑,用手挠了下头,“俺不是没钱吗,子烈最近发财了,咱们还是打他秋风吧!”
这家伙果然赖账,我冲他笑了笑:“翼德啊,听魏郡城里的那群耗子不老实,要不你去盯着他们?”
张飞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你狠,东武阳乐山坊,不过好了,你们可不许和上回那样乱叫姑娘!”
这个阴险的家伙,果然,腰里的软肉果然被乐呵呵的赵雨偷偷捏住了,她一边笑,一边死命地扭着,一边贴着我的耳朵低声道:“还敢去喝花酒,长本事了啊?!”
一旁的魏延看着“温柔”的赵雨不寒而栗,他和张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们检查备战去,你们慢慢聊!”两个人连忙狠抽坐下的战马,一溜烟地跑了,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我转身看着赵雨,低声下气地请求着:“马上要打大仗了,好歹给俺个面子,就别打脸了吧……”
赵雨很给面子,我捂着被掐得青紫的腰,看见姗姗来迟的眭固军,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磨叽呢?!恶狠狠地下令:“举火!”
临时加强的弓箭方阵那里立即起了十条细细的油沟,早就做好准备的弓箭手们连忙把捆好的油箭燃,然后向着斜上方射去。火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重重地插进黑山军士卒的胸膛里,发出吱吱的烤肉声。一排排的火箭就像一阵流星雨一样,在黑山军中绽放出灿烂的烟花。
那些个黑山军士卒昨天半夜就悄悄起床,摸黑跑了半夜,早就累得喘不过气来,又不间断地行军到下午,要不是为了多发的那一个窝头,谁还有劲啊,早都趴到地上了。现在骤然遇袭,早就慌了神。尤其是那倒霉透的眭固,正好被一支火箭钉进了大腿,从马上一跤跌了下来,还没等护卫们冲上来护住,那马被这从天而降的火箭吓了一大跳,突然受惊,前蹄抬起来长嘶一声,正好落到了眭固的胸前!就听咔嚓一声,眭固前后一挺身,狂喷出一阵血雾,眼见不活了。周围的护卫们相互看了一眼,抢先向着后面跑去。黑山军失去了首领,顿时大乱。
张飞又兴冲冲抢先出阵:“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这家伙现在就好这口,什么时候换换台词听听。身旁的魏延也撇了撇嘴,大吼一声:“虎豹骑,出击!”
我摇摇头,冲赵雨道:“这种没挑战的仗,打着真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