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商量,我们便决定下来,由龙全陪同邱妍打探向伟的消息,而我则和黄悦翎一起打听祖姑婆的消息,二娃就安心养伤。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便和黄悦翎回到祖姑婆的家。
祖姑婆家还是我们离开时的样子,不像有人回来过,那屋子里淡淡的烟火气,让我不免想起和祖姑婆住在一起时的场景。
说实话,就算祖姑婆有一百个不对,但是她对我没说的,在她身边时,她处处为我着想,甚至有一些很不近人情的事情,她也非常独断地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我想,不管怎么样,在祖姑婆心里,应该是真的把我当成她的曾外孙了。
进入堂屋之后,我打开每个房间的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来过之后,我才发现黄悦翎一直站在门口。
“你不进来看看吗?”我问道。
黄悦翎扶着门框,朝堂屋上下打量一圈,苦笑道:“我好不容易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我怕进去了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一想也是,这个地方曾经是悦翎儿的家,她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成为祖姑婆的提线木偶,虽然祖姑婆一直把她当成续命的材料,但是对黄悦翎来说,这里始终是一个安全的港湾。
悦翎儿熟悉这里的一切,喜欢这里的一切,第一次离开时她几乎丢了半条命,所以她不敢进来也能理解。
“好吧,这儿跟我们离开的时候差不多,祖姑婆应该没回来过,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我把门重新锁上,随后便往回走,走着走着,我发现黄悦翎没有跟上,回头一看,却发现她正一边走一边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停下脚步,等她走到我身边时问道:“想什么呢!”
“噢,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奶奶能去哪里。我跟了奶奶这么些年,很少见她出去走动过,难得出的几次远门,要么是帮别人驱邪,要么就是去见那些大老板。可是每次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很少在外面逗留。奶奶不喜欢在外面过夜的,她能去哪儿呢?”
“要不,我们问问那些老板?你不是说他们所有的电话都记住了吗。”
黄悦翎白了我一眼,“我是都记住了,可是我不能打,以前我是翎姑娘,现在我是抛下奶奶不管的人,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要问也应该是你来问!”
“行行行,我来问,我来问,就不劳烦表姨了!”我见黄悦翎的语气渐渐变回到以前的样子,便抓住机会跟她斗了下嘴。
说实话,尽管黄悦翎一直不肯承认,但是我知道离开祖姑婆对她的打击很大,之后,我们经过了那么多事,我一直不敢确定她是否从中走了出来。直到刚才在祖姑婆家门口,她亲口承认自己好不容易从那间屋子走了出来,并且还不敢走进那间屋子,我才确定她是真的走出来了。
黄悦翎“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肩膀上,撅着嘴怨道:“谁是你表姨了!谁是你表姨了!”
我有些冤屈,而且黄悦翎手上的劲儿不小,便马上躲到一旁,“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叫奶奶,我叫祖姑婆,你比我大一辈儿,让我叫你姨!以前不叫你不高兴,现在叫了你又不高兴。”
“那是以前!”黄悦翎大叫道,“以前我是奶奶的人,你当然得叫我姨,现在我不是了,你就不能叫我姨。”
不得不说,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是看见形容女人古灵精怪,我觉得黄悦翎用这个词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可是我不认为这是个褒义词。
“行了,真是受不了你,一会儿一个想法。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一谈到正事儿,黄悦翎马上安静下来,接着,我就按照黄悦翎报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这几个人据黄悦翎说都是平时和祖姑婆见面比较多的人,可是这几个电话都在我自报家门之后马上给挂断了,等到黄悦翎报上第七个号码的时候,我觉得这样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祖姑婆的消失跟这些大老板分不开关系,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就算祖姑婆跟我断绝了关系,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能说吧!
“干嘛不打了啊,你知道奶奶在哪里了?”黄悦翎着急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祖姑婆是有意想隐瞒她的去向,问了也是白问。”
“那怎么办?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我又不在身边,谁给她熬药,谁帮她做饭啊!”黄悦翎很着急,看得出来,她的着急是真诚的。
“没事儿,悦翎儿,虽然咱们不知道祖姑婆在哪儿,但是这些老板肯定知道,放心好了,这些老板不会怠慢祖姑婆的。”
“可是~~可是~~”
“呵呵,行了,没什么可是,祖姑婆既然有意想离开,那么她必定有自己的主意,咱们改变不了的。先回酒店吧,看看邱妍那边有没有消息。”
谁知道当我说出邱妍的名字后,黄悦翎的表情立马从着急变成了愤恨,“邱妍,邱妍,你整天就知道邱妍,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儿好。”
其实我很明白,黄悦翎是在吃邱妍的醋,可是这话我没法儿接,我不知道该怎样接。
“走吧,回去吧,我肚子饿了。”说完,我便自顾自的往回走。
黄悦翎跟在我身后走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大外甥,这么大热的天,你穿那么多难道不热吗?”
我心下一紧,马上把外套给脱了,强装镇静道:“噢,早上觉得有点清凉,穿出来就给忘了,你别说,还真挺热的。”
“我看你真是傻透了,连热不热还要别人告诉你!”黄悦翎斜眼看了我一眼,然后背着双手从我身前走过,像个小鸡公一样在前面领着路。
回到酒店,邱妍和龙全还没有回来,我一时无聊,便把那把古剑还有其他搜集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看上去极其普通,就算是识货的,在不知道这些物件背后的故事的前提下,也肯定只是把它们当成寻常的古董。
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还跟我在地下世界里看见的那位领袖手中的尖矛一样,有着某种神力。
黄悦翎这时在我身旁坐下,望着茶几上的东西哀伤地说道:“你真幸运,那么久的祖先你都能找到,我就惨了,我连我父母是谁,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黄悦翎瘦弱无助的样子,我心里忽然觉得一阵绞痛。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邱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寻找虎骨矛头和我的祖先上面,却忘了黄悦翎在离开祖姑婆之后就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原以为黄悦翎是因为太过依赖祖姑婆才走不出来的,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黄悦翎其实是害怕孤单,也许她从头到尾都是孤单的!
我忍不住伸手揽过黄悦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黄悦翎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脸一红,随后甩开我的手,说道:“谁要你管了,你不是还有邱妍吗,你去管你的邱妍吧,我才不要你管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沉默下来,没过一会儿,邱妍和龙全就回来了。
黄悦翎似乎很不愿意看见邱妍似的,一见邱妍便告辞说去陪二娃,推开门走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对邱妍问道:“找得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谁知道邱妍和龙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神秘兮兮的样子,最后邱妍喝了一口水,坐下说道:“向伟的消息没打听到,不过,我们打听到别的消息了!”
“什么消息?”我见这两人的表情肯定是找到什么了,便急切地问道。
“是关于公司的!”
“公司?我的公司?”
邱妍点点头,“没错,我找到之前向伟公司里的人问了问,他们说向伟的公司已经转手了,然后他们公司里大部分的人现在都在你那个公司里工作,我就想这向伟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名堂,他是不是还想着把那两个工程弄到手。”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邱妍的话,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和祖姑婆有关系。
首先,我的那家公司的大股东是那些大老板,有几个就在我今天打电话之列,而他们都在有意的想要避开我。
其次,向伟和我是对头关系,我们当初建立这家公司就是为了对付向伟的,这些老板都知道。
可是作为我们对头的向伟却刚好转卖了自己的公司,然后他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去了我的公司,这里面绝对又可疑。
“邱妍,你说向伟和祖姑婆之间有没有共同点呢?”我问道。
邱妍想了半天,摇头回答:“没有,反正我想不出来。”
“呵呵,有的,你仔细想想,向伟现在对你又爱又恨,而祖姑婆现在对我估计也是相同的感觉,既然他俩都恨我们,你说他们会不会走到一起去?”
邱妍听完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