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看见的那些金色小人,那个为首的,把死人召唤起来后,似乎打赢了那场战争,随后,他们从那边的坑洞南边的门口离开了。
我在想那个神秘力量给我看这些金黄色小人肯定是别有用意,如果那个为首的戴面具的人就是蚩尤的话,也许他们就是在逃避炎黄二帝的追兵。传说中炎黄二帝最后打赢了,也就是说他们的追兵不可能只是追到这里,而蚩尤之所以离开,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这里不安全。
那么这两条通道会不会就是蚩尤给自己留的后路呢?会不会是蚩尤先是准备在我们掉下来的那里留个通道的,可是凿通之后发现行不通,又沿着山边开凿出另一条通道?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换做我是蚩尤,我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而这里临近河边,选择水路在当时或许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对杜明伟问道:“杜大叔,您知道这是什么河吗?这条河通向哪里啊?”
杜明伟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儿老辈人叫泡子河,官名好像叫个浡水,从这里划船的话可以到六冲河。”
“六冲河?没听说过,邱妍,你知道吗?”
“六冲河是乌江的支流,就发源于毕节,你问这个干嘛?”
我看了杜明伟一眼,他现在看上去还是余惊未了,一晚上在那个地下世界里的所见所闻估计够他下半辈子消化了,我心想没必要再给他添加没必要的烦恼,于是我回答道:“没啥,就是随便一问。”
之后,我们又休息了一会儿,我试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很多,便问杜明伟:“杜大叔,您是东道主,这里有回村的路吗?”
杜明伟显得很为难,“对这里最熟悉的可能就是我爹了,但是自打他守在村西头,就几乎没有人过来过,而且这儿的老辈人上山砍柴打猎也只会往山上走,没人会到这老林子来。”
“也就是说,您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去咯!”
杜明伟难为情地点点头,看上去很内疚,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杜大叔,没事儿,谁也想不到会遇到这么些事儿,咱们这么多人,多想一想,肯定能找到办法的。”
可能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杜明伟苦想一阵之后,忽然一拍大腿,喜道:“我想起来了,顺乐村就在泡子河边上!”
“顺乐村?离你们那儿远吗?”
杜明伟就像是干了件大事似的,拉着我笑道:“远是远了点儿,但是我有个堂妹就嫁到顺乐村,咱们扎个筏子,顺着水就能到顺乐村,到时候让我堂妹的儿子送我们回去不就成了!”
我心想这倒的确是个办法,可是我又环顾一圈其他人,这些人伤的伤,累的累,饿的饿,现在让他们去砍树扎筏子好像有点残忍。
想来想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别把龙全叫过来问道:“扎筏子,你能行吗?”
龙全苦笑一声,“呵呵,不行也得行啊,要不然,咱们非得饿死在这里。”
我欣慰地拍了拍龙全的后背
,说道:“好兄弟,这儿估计也就咱俩能派上用场,走吧,我看见对岸好像有竹子。”
谁知道我们刚走向河边,另外四人都不干了,非要跟我们一起去扎筏子,最后好说歹说,两个女人和二娃这个伤员留下,杜明伟大叔跟我们一起去河对岸。
吃过东西后再下水的感觉果然不一样,我们很快便游到对岸,上岸之后,我们往林子深处走了一截,果然发现有一大片竹林。虽然这些竹子不是很粗壮,但是我想只要砍足够多,应该能承受我们六个人的重量。
我和龙全各有一把工兵铲,可以用来砍竹子,而杜明伟负责则把竹子搬去河岸边,砍完足够的竹子后,我们又砍了一些藤条,好用来扎筏子。
就这样忙活了好几个小时,一条差不多两米宽的筏子便扎成了。我们撑着筏子把邱妍等人接下,之后便顺水而下。
乘着筏子游走在河里,我才见识到什么叫贵州山区。那刀削一般的峭壁横恒在浡水两岸,每一边看上去都有几十米高,更为壮观的是那些从峭壁上倾泻而下的瀑布。李白那首诗怎么写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即便是我们刚从死里逃生,也立刻被这如画一般的美景给陶醉了。
浡水的水流并不快,我们也累得不想去撑筏子,于是我便问了龙全他们后来的遭遇。
据龙全和杜明伟描述,他们从坑洞南边的门口离开后,应该就是到了老村长所说的那个内室里。
龙全说,一开始他的确是想去帮我的,可是堵在门口的僵尸实在太多,他根本挤不出来,而且后来山洞的塌陷完全把那扇门给堵死了,不得已,他才带着二娃和杜明伟离开。
门被堵死后,倒也给龙全省下不少烦恼,因为众多的僵尸被堵在门外了,挤进去的僵尸很少,那点僵尸对龙全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解决掉僵尸,龙全发现他们正处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走廊的尽头有微弱的光亮,两边墙上都有壁画,可是龙全没来得及去看这些壁画,因为山洞的撕裂已经传到走廊里了。
之后,他们跑过走廊,从一闪狭窄的门进入到一间石室,正是在石室,他们发现了一具枯骨,杜明伟根据老村长的回忆判断这正是当年被僵尸杀死的那个人,由此,杜明伟认为那个石室就是老村长所说的内室。
果然,他们穿过石室,又进入到一个巨大的立着柱子的大堂,大堂外面便是两侧的通道和悬崖,杜明伟说他看见了他爹所说的那个壮观的石门,果然名不虚传。可是当他们想从石门外的通道逃走时,通向村子的通道已经垮塌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往通道的另一侧跑,跑着跑着,他们听见一声巨大的垮塌声,龙全回头一看,石门连同外面的通道都塌了下来,而且他们的头顶也是摇摇欲坠。
再然后,他们便一路逃通道就一路塌,直到他们逃到那片沙滩上,山体的震动才逐渐减缓。
龙全说他们也是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无意中发现我们。
经过龙全和杜明伟的叙述,我更加肯定那个为首的金黄色的人是从这条河逃走了,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神秘力量会让我看见这一幕,难不成他想让我跟着那人查下去?
过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我发现山势逐渐减缓,我甚至都看见两边出现农田了,果然,杜明伟兴奋地指着远方说道:“看,那边就是顺乐村了!”
我顺着杜明伟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那边有几处屋舍若隐若现。
在杜明伟的指引下,我们撑着筏子到了岸边,然后从岸边爬上一个山坡,在山坡上走了几分钟,我们便发现了一些农田和夹在农田中的小道。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总算见到了第一户人家,这家人很热情,给我们倒了茶水,还给我们端来一些吃的。可奇怪的是,在得知我们是从乐山村坐筏子来到这里时,这家人表现得并不怎么惊讶。
经过一番询问,我们得知了原因。
原来乐山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这里,据说乐山村发生了地震,好在震中离乐山村很远,目前还没听说有人员伤亡的消息。另外,据传地震过后,在乐山村夜郎古国的遗址附近发现了一处地下通道,但是因为地震,这条通道已经塌陷了,据说乐山村对这条通道很欢迎,一早村里就派人去了镇里,说不定过不久就会有考古队过来。
一听这个消息,我们和杜明伟都急了,杜明伟急的是他家人的安危,而我急的是万一考古队真的来了,又发现我们在场,可能会闹出不少麻烦。
“不行,咱们得赶紧回去看看!”杜明伟焦急地说道。
我们感谢了主人的款待,随后便找到杜明伟的堂妹家,堂妹先是安慰客套了片刻,在得知我们急于赶回去后,果断喊来他的儿子用载客的面包车把我们送回乐山村。
回到村里,送走杜明伟的外甥后,我叮嘱杜明伟啥都别说,因为我们遇见的事儿旁人不一定消化得过来,说得多了弄不好会惹来麻烦。另外考古队如果来了就来了,他们如果能挖到什么东西最好,挖不到杜明伟也别去掺和。
杜明伟点点头,说他五六十岁的人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再说还有他爹的例子摆在那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掺和那山里的事儿了。
回到杜明伟的家里,一进门,老村长和杜明伟老婆儿子就拉着我们一个劲儿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一晚上没见人。
杜明伟撒谎说黄悦翎贪玩儿跑去了深山里,于是我们就去山里找,哪知道废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找到黄悦翎,又赶上了地震,最后有惊无险从泡子河里捡了条命回来。
杜明伟的这番话编得有根有据,而且我们的确是从泡子河里捡回命的,所以他老婆儿子马上就信了。只有老村长,眨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狐疑地不断打量着我们,好在到了最后老村长也没说什么,我冲他点点头,老村长也回我一笑。
当天晚上,我们在杜明伟家吃的晚饭,吃过晚饭后,老村长吧嗒着一根老烟枪把我拉到院子里,我们什么都没说,就是互相盯着看了十多分钟。
最后离开的时候,老村长拉着我的手叨咕了两句,杜明伟翻译说:“他让你好自为之,离死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