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老陈,出什么事了?”李老头一个劲儿的大喊。
可是没能等到陈方圆的回答,大厅里又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我就看见朦胧中一个人冲我们跑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是谁,我的脚下又“咔嚓”一响,我低头一看,就看见门洞外面的横梁裂出了一个缝,而缝那边的横梁正在一点一点往下落。
终于,我看见向我们跑来的是谁了,原来就是那个朱姓汉子——朱武,他拼了命一样的在只有一人宽的横梁上狂奔,而他整个人正在跟横梁一起往下坠,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的画面,心想他这回死定了。
可谁知道那横梁坠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朱武趁这个时候使劲一跳,便跳进了门洞。
我没有在意跳进来的朱武,而是把视线挪向横梁的裂口,我看见横梁里面长着像是藤曼或者树根之类的东西,正是这些根茎拉住了横梁。
“棺~~~~棺材~~~~棺材掉下去了!”朱武喘着粗气在我身后喊道。
听见朱武的喊声我才把注意力从那些根茎移到朱武身上。
“老陈呢?还有老罗!他们怎么样了?”毕先生蹲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不~~~不知道,他们跑得太慢了,我就从旁边的横梁跑了过来。”
毕先生赶紧站起来,走向门洞口,大声喊道:“老陈!老陈!”
毕先生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响起陈方圆的声音:“毕先生,我们逃过来了,就是朱武~~~朱武他~~~”
“老陈,朱武在我们这里,出什么事了?”
“什么?朱武去了你们那里?太好了,我还以为他掉下去了!哎,毕先生,一言难尽,我们挖出来个僵尸洞,具体的情况你问朱武吧!”
我和邱妍马上看向朱武,毕先生也走了过来。
“哎~~~~哎~~~~吗的,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吓过,都怪罗老鼻子,非得让我进去!”朱武似乎心有余悸,说起话来都有些颤抖。
原来,陈方圆四个人进入那个门洞后,马上就上下其手,对着砖墙又是撬又是挖的,就在我和毕先生对话的那期间,他们总算撬出来一个缺口,正如他们所期望的,砖墙后面不是泥土,而是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罗老道大喜,说这就是出口,于是他便嚷嚷着让朱武两人把缺口扩大,一直扩大到能容纳一个人进出才罢手。
朱武两人挖洞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动静,他跟陈方圆和罗老道说了,可是罗老道不相信,硬说这就是出口,说是他根据棺材朝向和八卦大厅测算过了,这里就是生门,不可能有错,还说朱武听见的动静不过是他们挖砖墙时的回音。
因为朱武也不十分确定那是什么声音,心想如果是回声的话也解释得过去,就信了罗老道的话。
“那老牛鼻子一见洞口打开,就抢着要进去~~~~”朱武气愤愤地说道。
“等等,”你不是说罗老道逼你先进去的吗?”邱妍打断朱武问道。
朱武拍着自己的胸脯叫道:“老子端着枪,还能让老头子先进去?他什么都不说就往里面钻,不是逼着我进去又是什么?”
“好了,快说说进去都看见什么了?”毕先生催促道。
“还能是什么?僵尸呗!一进去我就看见几个人影立在那里,我他吗还以为又是雕像,就想过去看个清楚,哪儿知道我刚走几步,就发现那些人影根本没有立住,而是在慢慢移动,而且从地上又爬起来好多。”
“所以他们追出来了?”邱妍又插了句嘴。
“哼哼,没错,它们朝我追了过来,可是速度很慢!我钻出洞口,跟陈老和罗老鼻子说了,我们就往回跑,可是这俩老头子胆子太小,不敢在横梁上跑,走得那叫一个慢啊,这才让僵尸追上来!”
“所以僵尸追上横梁,就把横梁给压塌了?”我问道。
“可不是吗?横梁塌的时候我们刚跑到棺材那里,横梁一塌,连带着把棺材也带下去了,他们三人直接朝对面的门洞跑过去,我殿着后,本来也是想跟他们一起过去的,可是这俩老头子实在太慢,我急不过,就从旁边的横梁跑了过来,哎,得亏我跑得及时啊,要不然,我就跟棺材一块儿掉下去了!”
朱武说完,长长吐了口气,这才稳定下来。
毕先生听完看向我们身后的砖墙,沉吟道:“这下好了,每个人身后都可能有个洞,而每个洞里都可能有僵尸,而老罗算不出来生门,我们的退路也没有了!”毕先生的语气就像是形容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件,虽然他说的每个字眼都很绝望,可是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波动。
“所以我们谁都不能打开身后的砖墙,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找出口!”我肯定地对毕先生说道。
这时,罗老道在那边喊道:“对不住了各位,我老罗没本事,看样子得另寻出路了!”
“另寻出路?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啊?我说老罗,手艺潮不丢人,可手艺潮还逞能就丢人了啊!”
“老郭你少说两句,事情变成这样老罗也不愿意,你有怼人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
“老陈,你怎么还不明白,咱们现在是上有棺顶下有棺底,这就是口活棺材,咱们出不去了!”
“老郭,你别在这儿扰乱军心,大家听着,不到最后一刻咱们绝不放弃,我就不信这儿没有出路!”
我一边听着这几个老头子拌着嘴一边盯着下面的火红色天坑,心想说不定出口还真在下面,可是我又注意到连身衣外面不断升高的温度,它告诉我那下面除了岩浆之外不可能有别的,还是不要心存幻想了。
下面没有出口,我又看向上面,上面是大厅的“天花板”,在红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见贴在上面的石砖,就算上面真有出口,我们此刻也没有能爬上去的工具,这真是上下为难啊!
想来想去,我突然想到之前进来
的那个洞口,按照我的记忆,那个洞口应该在陈方圆他们附近。
“陈方圆!”我大声喊道,“看看你们旁边,之前那个洞口是不是在你们附近!”
正在拌嘴的几个人闻言马上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陈方圆答道:“没错,在我们左边,可是离我这儿有点远,大概有三四米,我们不可能过得去的。”
“不是还有铁链吗?看看能不能借助铁链过去?”
“这个~~~呃,这个~~~~”
从陈方圆嗫嗫嚅嚅的声音中可以判断,他很害怕,看来朱武所讲的并没有夸张,他还真是个胆小的老头子。
“陈方圆,掉下去是死,试一试也许能活,你是愿意死还是想赌一把啊?”
“好吧,我试试看!”犹豫了一会儿后,陈方圆如是答道。
......
几分钟后,正在大家屏息以待安静中的回音时,陈方圆突然喊道:“上面在滴水,怎么回事?”
正是这句话,让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便是不断上升的温度。
要知道咱们头顶上其实就是营地旁边的小山包,之前因为有大厅的隔绝,这个地方又大半年都处在严冬之下,所以小山包下面都是冻土,此时大厅里的温度不断上升,正在一点一点的软化冻土,这样一来,整个小山包塌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快回到门洞里,陈方圆,顶要塌了!”我赶紧喊道。
于是,陈方圆那边又传来“叮叮当当”铁链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后,陈方圆才传来回音:“何小子,我回到门洞了,你刚才说什么?顶要塌了?”
“大概率是,这里的温度正在融化上面的冻土,说不定还没等到你爬进洞口,上面的顶就会塌下来。”
“那怎么办?咱们岂不是要被活埋了?”
“先别管那么多,大家尽量靠门洞里面一些,等等看吧!”
我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我让毕先生和邱妍贴着砖墙,而自己则时不时出来看一眼,然后用手感受一下滴下来的水。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急转直下,虽然滴下来的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可是上面的顶却一直没有动静,搞得我还以为自己预测错了。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么做是对的,陈方圆爬不爬得到洞口另说,万一在爬的过程中被塌下来的顶给砸死,那不是 太不划算了吗?
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甚至盼望着顶早点塌下来。
果然,就在邱妍也按耐不住,吵吵着要出来看看的时候,我看见顶上掉下来一块石头,砸在铁链上,然后反弹到半空中,接着就掉进下面的红光中。
没多久,第二块石头又掉了下来,接着第三块,再接着,顶上的石砖就如雨点一般落下,甚至还有一块一块的泥土跟着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