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我睡了一下午,还是黄悦翎的药的确起效了,等黄悦翎走后,我就感觉浑身都舒服了一点儿,就像是阻塞的血脉被打通了似的。
我拿浴巾把地板擦了一下,然后冲了个热水澡,房间里面有吃的,虽然比较贵,但我相信邱妍不会在乎,就吃了点儿。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轻松了很多,也感觉水上的事情离我远了些,坐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我竟然自然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清爽,似乎我体内充满了能量,不爆发就不痛快似的。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便想去找邱妍他们出去吃点儿东西,可谁知道我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我。
见邱妍房间没人,我又去了黄悦翎和曾大哥的房间,可是也没见应声,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离午饭时间也有点儿远,这几个人难不成出去浪了?
我心想我正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生着病呢,这几个人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么点儿时间也要出去玩?
我又委屈又生气,便拿出手机给邱妍打了电话。
邱妍接通电话后,我发现她那边很吵,似乎有很多人,邱妍大声嚷嚷着,我听了半天才听清楚几个字——九江晚报。
从邱妍的话来判断,她们现在应该是在九江晚报报社,问题是,她们跑报社去干嘛?
我也不管邱妍听不听得清,在电话里让她待在报社别动,等我去找她。
挂了电话我就冲下楼,尽管此时我已经是饥肠辘辘,我也顾不了,我知道邱妍她们去找报社肯定是有事情,搞不好又是黄悦翎闯了什么祸!
坐在出租车上,我仔细想了想,黄悦翎这丫头虽然平时不着四六吧,可是出门至今她还真没闯过什么祸,而且之前在祖姑婆家里,这丫头也是规规矩矩的,虽然老是跟我过不去,但她从来没做过什么越线的事儿,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黄悦翎在我心里会落下这么个印象。
可如果不是谁闯了祸,那邱妍她们去报社干嘛?想把宝诸矶的事上报纸?然后拿钱拿奖励?
不可能!
那三人中,最会这么干的只有曾大哥,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知道曾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也许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前会这么做,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他就绝不会为了这么点儿小便宜就置我们于不顾。
我忐忑不安地赶到了九江晚报,到地一看,就发现邱妍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报社外面的马路牙子上。
这三人见我一露面,马上高兴起来。
“子木,你没事了!”
“哈哈,大外甥,我说得没错吧!”
“哎呀,何老弟,你总算露面了,你说要是蒋家的人在我船上有个三长两短,那江上的人还不把我活吞了啊!”
看着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我问,我心底对他们的那点儿怨恨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回答
他们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跑这儿来干嘛啊?”
听了我的话,这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邱妍递了张报纸给我,拉着我说:“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等下你看完报纸就明白了!”
我接过报纸随便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满是油渍,还皱巴巴的,显然这不是最新的报纸。
我正想发问呢,邱妍三人就拉着我开始移动了。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茶馆,茶馆里面有包间,里面还能吃东西,我跟邱妍说我正饿着呢,邱妍便点了一大堆点心过来。
我放下报纸,先是一通猛吃,填饱肚子后,我便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呵呵,子木,看你这胃口,应该是没事了!”邱妍看着我欣慰地笑道。
“还真奇了怪哈,昨天看着还是病怏怏的一个人,睡一觉就容光焕发,何老弟,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曾大哥打趣道。
我正想开口,就看见黄悦翎坐在角落里一个劲儿的给我打手势,我回想着昨天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猜到她是不想让我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我有些好奇,黄悦翎究竟是不想让我把她半夜三更进我房间的事说出来呢,还是不想让我把她给我熬药的事说出来,不过,我本来就不想提这茬,我也不想让邱妍知道有另外的女人进过我房间。
“呵呵,昨天医生都说了,我没事,就是这几天在水上有些水土不服,离开水就没事儿了!”
几个人笑呵呵地聊了会儿天,我发现他们的心情挺好的,跟刚才他们坐在马路牙子上时完全两个样子。
“好了,说回正事吧,你们找到报社要干嘛啊?”
我话音刚落,邱妍马上变了脸,“你先看看这个吧!”邱妍摊开那张旧报纸,指着里面的一则报导对我说道。
我将报纸挪到面前,把那则报导看了一遍。
报导里讲的是一个考古现场被盗的事:在南昌的古城墙旁边,有人发现了一个元明时期的小型墓葬群,当地考古专家马上将现场围了起来并开始勘探挖掘,可谁知道挖到一半的时候,有人竟然趁现场无人看守的时候偷盗了几个刚发掘出来的文物。
本来,我还没怎么当回事,心想南昌毕竟是当年陈友谅朱元璋之战的分水岭,有几个坟墓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当我看见报导里列出的那几个文物的名字时,顿时就惊呆了。
原来,在几个文物名字中,赫然列着“刻文龟甲”这四个字!
报导写得很简洁,只是提到文物被盗以及警方立案调查就没了,至于文物后来有没有被追回,我们根本不知道。
看完报导后,我又看了眼报纸的日期,上面写着二月七号,是去年年末的时候,距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现在,我终于明白邱妍找来报社是要干嘛了。
“后来的事情呢?你们问过没?”我急切地问道。
“因为这个事儿是在南昌发生的,所以我们找公安局也没问到什么,后来,我就想去报社
问问,可一问才知道,这个报导出了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报社领导竟然下命令不许继续跟踪报导了,你当时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跟他们吵呢!”
我听完便陷入了思考,要说这事儿在别人看来也算不上个大事儿,毕竟元明时期,离现在不是太远,那个时候的一片龟甲,估计也值不了什么大价钱,而且考古这事儿本来就是个冷门行业,不是专业的人根本不会关注,那为什么报社领导会对这么件不是大事儿的事儿而下特殊命令呢?
再有,这种案件,跟踪报导后是很长脸的事儿,九江晚报怎么说也是官方单位,这么一件普通的案子,干嘛不追踪报道?难不成,他们也知道这里面有隐情?
想到这里,我心里渐渐的不安起来。
以往的事情,只是牵扯到民间,查来查去,也只是几百年前的一些事,现在,事情似乎在向上发展,牵扯的人的级别也越来越高,结合我在那片黑暗中看到的画面,这件事似乎在越扯越大。
我看了看眼前这三个人,他们虽然多少有点担心,可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在为目前的处境担心,而这件事背后的隐情,他们还一点没发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对邱妍问道。
邱妍笑了一下,“我本来还担心你没恢复的,现在好了,既然你恢复了,那咱们干脆去南昌,找当地的人问个究竟!”
我点点头,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就应该去南昌的,现在既然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没必要再等了。
于是,我们匆匆喝了几口茶,便回酒店退了房,然后回到码头上,乘坐曾大哥的船往南昌出发。
曾大哥可能也是了解了一些事态的严重性,开船的速度明显加快,我们沿着鄱阳湖的右岸向前走,经由细洲进入了赣江。
在赣江上行驶了几个小时,快要天黑的时候,曾大哥指着前面的一片灯火说道:“到了!”
曾大哥说,南昌市距离赣江还有点路程,但是古时候的南昌却距离赣江不远,只不过现在的人们大多都在南昌市,而古南昌其实已经在郊区了。
我仔细思考了下,曾大哥的说法跟我了解的不谋而合,当年陈友谅围攻洪都,靠的就是坚船利炮,如果洪都离赣江远了,那陈友谅的优势不就发挥不出来吗?
正说着,曾大哥指着旁边一个小码头说道:“咱们就从这里上岸吧,上岸之后,这里有直达南昌的公交车。”
我点点头,“这水上我们也不熟,都听你的!”
于是,我们一行四个人就上了岸。
上岸之后,邱妍翻出报纸,指着上面的报导说道:“这里面提到的古城墙应该不在南昌市内,不知道曾大哥对这里了不了解?”
曾大哥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要说了解还是了解一些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些古时候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比如说,南昌市内就有古城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古城墙!”
听完我和邱妍面面相觑,最后邱妍一摊手,决定道:“那咱们先就近住下,明天找本地的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