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林昊接起电话问道。
“昊昊,楚楚在你旁边吗?”林昊回头望了望正在玩笔的楚楚,微微笑笑了,答道:“在啊!不好好……”
林昊话还没有说完,林妈妈就匆忙打断:“那就好,那就好……”思索了一下,用沉重的语气说道:“那个……你带楚楚来一趟医院吧。”
“医院?”林昊又回头望了望楚楚,问道:“怎么了?”
“你们先过来吧,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上,快点!”
林昊拉起楚楚就往外跑,看着缓慢跳动的电梯层数,林昊牵着楚楚跑向了楼梯,他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怎么了?林昊哥哥,我跑不动了……”楚楚在2楼的时候甩开林昊的手,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歇会儿吧……我不行了。”
林昊一把抓起楚楚的手,又开始狂奔:“楚楚,忍一会儿,马上就坐车了。”
坐上车歇了好长一段时间,楚楚终于呼吸正常,疑惑的问道:“林昊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啊?怎么这么急,可把我累死了……”说完朝林昊嘟起了小嘴,想撒娇得到林昊的安慰。
“辛苦我们楚楚了……”林昊伸出手捏了捏林楚楚胖乎乎的小脸蛋,揽过楚楚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楚楚的脸蛋,轻声说道:“楚楚,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我不困啊!”林楚楚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林昊,似乎想看穿他今天为何如此奇怪,但林昊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楚楚轻轻叫了一声:“林昊哥哥……”
“别怕,有我在,你不困就休息会儿吧。”
林昊的肩膀太结实了,语气太温柔了,眼神太空洞了,楚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这么靠在林昊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楚楚,醒醒……”林昊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楚的肩膀,楚楚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我们到了,下车吧。”
“哦!”楚楚揉了揉半睁半闭的眼睛,努力把它们唤醒。
下车后,楚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叹道:“舒服!这是哪……”话还没有讲完,楚楚一抬头,“市一医院”这四个大字就映入她的眼帘,一时之间慌了神。
“林昊哥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楚楚指着医院标志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先进去吧。”林昊缓缓拉起楚楚的手往医院走去。楚楚懵圈的跟在后面,脑袋里有很多疑惑,但却问不出口。
“昊昊……”看到林昊和楚楚朝自己走来,林妈妈上前一把握住林昊的手,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手只能越握越紧,深呼吸一口气后,又一把紧紧抱住林楚楚,楚楚再一次懵了,只能拍拍林妈妈的背,柔声问道:“阿姨,怎么了?”
林妈妈松开楚楚,慌忙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勉强笑道:“楚楚,来!跟阿姨走。”说着伸出手去牵楚楚。
虽然手被牵住了,但楚楚没有挪开脚,不好的预感逐渐涌了上来,咽了咽口水问道:“阿姨,到底怎么了?”
林妈妈哽咽道:“你爸爸妈妈想见你。”
楚楚一把甩开被林妈妈牵住的手:“阿姨,你在说什么呢,我妈妈现在应该在家做饭呢!对啊!我得回去吃饭了,不然又得被我妈妈批评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跑。
林昊拔腿追上去一把拉住楚楚,“林昊哥哥,阿姨在胡说什么呢!”楚楚哽咽道,眼泪滑下来,滑到楚楚上扬的嘴角,楚楚带着哭腔哀求道:“林昊哥哥,带我回去吧,我爸爸妈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他们不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林昊抱住楚楚,眼泪滴在楚楚的脸上,和她的眼泪融合在一起。
“求你了,带我回去,好不好……”
楚楚一直反复哀求,林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答以沉默。
林妈妈看到这一幕,在旁边不停的抹眼泪,等楚楚说累了,上前把楚楚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轻轻给她擦干眼泪,说道:“楚楚,走吧,他们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
楚楚抬头望着林昊,眼里还包着没有来得及滴落的泪珠,林昊摸了摸楚楚的头发,安慰道:“别怕,我在。”
楚楚那包着的泪珠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一手牵着林昊,一手牵着林妈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越靠近病房,楚楚走的越慢,抽泣也越来越明显,刚踏进门,楚楚用力甩开了林昊和林妈妈的手,往病床旁冲去,看到爸爸妈妈躺在床上,脑袋和身上都血迹斑斑,楚楚用双手捂住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哭声还是从指缝中溜了出来。
爸爸听到动静,用力抬起手,脸上全是和蔼可亲的笑,仿佛那些血迹只是有人恶作剧涂上去的,完全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只在朝楚楚勾手示意她过来时,表现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楚楚全身不住的颤抖,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提前到达的亲朋好友都悲伤的看着楚楚,有人跟着楚楚一起哭了起来,楚楚此时眼里看不到除了父母以外的人,也听不见除了父母以外的声音,她在自己空白的世界中,一步一步的朝病床挪去。
蹲在病床旁,爸爸用刚刚抬起的手搭在楚楚的头上,他想再摸摸女儿的头发、脸蛋,为她擦掉悲伤的泪水,但他做不到了,就只能这么吃力的搭着。
“楚楚,这件事……不要恨……任何一个……一个人,咳……咳……带着爱意活下去,爸爸妈妈很开心能与你一同成长,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但爸爸妈妈会化成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陪伴着你,再见!我最亲爱的女儿—林楚楚……”
“爸爸!爸爸!爸爸……”楚楚把爸爸滑落的手拉起来,使劲摁在自己的头上,泪水、鼻涕一起往下流,她也不去擦,结结巴巴的哭着:“你们不要丢下楚楚不管,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们不是说要来送我吗?你们走了,到时候楚楚只能自己去了,多可怜啊!你们醒醒,别睡了。”说着又伸出手去拉另一张病床上妈妈的手,但妈妈早已没了任何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