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大佐,请留步!”在会议结束后,官森岗叫住小泉纯一。
小泉纯一有些忐忑地站住官森岗面前,毕竟此次事件是发生在他的管辖之下,而且影响巨大,怎么说他都逃脱不了一个“肃正”不力的罪名,搞不要受到降职处分。
“小泉阁下毕业于帝国东大,我也是那里毕业,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就不用客气了,请坐下说话。”颇出小泉纯一的意外,官森岗的态度倒是很和蔼。
小泉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他搞不明白官森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小泉阁下熟悉满洲国地区形势,了解支那国情,并且精通汉语,在肃奸平叛上更曾为天皇陛下立下赫赫战功。但以前我们对共党了解甚少,以至其日益猖獗,酿成此次之变,也是情有可原,小泉阁下不必自责。参谋本部要求我们加强情报工作,不知小泉阁下有什么看法?”官森岗问道。
小泉纯一想了想说道:“我以为当前帝国之主要敌人并非国民党,而是活跃于下面乡村赤共所领导的八路军。而八路军犹重情报工作,在各个行业及范围都有所渗透,更以宣传鼓动为能事,而我帝国军队情报本土人员相对稀少,无法面面俱到。故此我以为,必须要大力吸纳那些仰慕我大日本文化,愿为天皇尽忠尽孝之中国人进入情报系统,以方便收集情报以及策反。”
官森岗连连点头,问道:“小泉阁下认为该怎么办?需要满洲国特务机关什么支持?”
“第一,对现有皇协军特务系统重组,保安大队除军事外,警察局除民事外,凡情报,间谍,策反,侦缉等皆归于特高课直接领导;第二:招募会日语,且心向王道之中国人,许以高官厚利,并给于特权,以使他们为大日本帝国效力。第三:特务机关总部派出人手,下到基层,甄选人才,将其送到特高课培训,并断其后路使其和我大日本帝国荣辱一体……”
官森岗听完后连连点头道:“我会向参谋部报告小泉阁下的计划,至于人员配置,我倒可以先从南铁会社处先调拨一批过来,以支持小泉阁下工作。”
小泉纯一和官森岗谈完话后,回到自己办公室里,随后,立刻将特务处赖明宣和保安大队的田宝泉叫过来,将他们骂得狗血喷头后,然后安排工作,要进行全市大搜捕,凡那些平时对皇军有不满语言的要统统抓起来,同时要枪毙一批,以震慑抗日分子的气焰。
一时间,新安市上空笼罩着恐怖的乌云,日本巡逻车每天呜哇呜哇地尖叫,保安大队,宪兵队,特务处全体出动,每天都在抓人。以致三个地方的牢房都不够,便又把巡警局里的看守所改成监狱,临时关押犯人。
在此期间,沈英也好,地下党和军统也罢,暂时都保持了低调的行动。沈英也依然恢复了日常的巡街,只是听说新安市一些官署发生了改变。
保安大队更改为保安厅,厅长虽然依然是田宝泉,但副厅长却是个日本人,下设保安科,特搜科,监视科;警察局改为警察厅,厅长还是李有财,但副厅长却由原特务处处长赖明宣担任,其特务处彻底并入警察厅,并拆分成稽查科,特务科,然后又设立警务科,司法科和情报科,其中稽查科,特务科,情报科,特搜科,监视科,直属新安市宪兵队特高课课长小泉纯一领导。
沈英对这些改变并不感冒,无非是日本和伪满政权的二元统治罢了,而且真正幕后操纵者还是日本人,怎么改变都没用。
只是这么一改,他和钱麻子从原先的友军关系变成一个系统不同部门的同僚关系了。原先是有情况先报告特务处,现在直接报向警务科,由警务科进行筛选决定是否往其它科室送。
这种调整式理顺了管理体系,提高了管理效率,使得特高课的触手直接可以伸到基层警务一级,极大增加小泉纯一的反间反碟能力。
沈英虽然对这种变化不怎么关注,但也隐约觉得小泉这么搞,只怕后面将会有持续更大的动作,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恐怕会更加艰巨。
时间过得飞快,在日本人制造的恐惧中,新安市的人民迎来了传统的农历春节,在这个节日里,按照习俗是要吃饺子的,包饺子就要用到白面粉,而白面粉的来源自然最重要的是粮食。
但粮食属于日本人战略物资管制之一,所以在新安市里允许出售的面粉只要寥寥几家,且都是日本人指定,价格自然高企。
因此,沈英骑着自行车,背着面袋去市中心的粮店里去买白面粉。自行车是他用惊雷行动后的奖励买的,他不仅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顺便还买了一块手表。
“救命啊!”在沈英快骑到粮店时,一名女子面色仓皇地旁边街道跑了过来,她一见穿着巡警服的沈英,忙拦住沈英的洋车,苦苦哀求:“警官先生,救救我家夫人……”
沈英忙停下自行车,摘下警棍,连问怎么回事。
“我家夫人,在那个胡同……”女子惊慌得眼中带泪,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但手指指向街旁一个巷子方向。
沈英二话不说,急忙向那跑去,还没进入巷子,便听到一个女子尖叫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两个男人的淫笑声。
“站住!”便见两个男人正拖着一个女人向巷子深处走去,女子身穿旗袍,打扮洋气,此时正拼命挣扎。
沈英忙挥舞着警棍冲上前去,那两男人见沈英来势凶恶,忙松了手。沈英趁机将女子扶起来,拉在身后。
“八嘎!”其中一名男子恼火地吼道,想冲过来,但被沈英用警棍逼住了。
沈英这才打量起对面两个男人来,这一打量,便有些吃惊,原来是两个日本浪人,穿着如睡袍般的外套,脚下踩着木屐。
身后的女子低着头,握着沈英的胳膊,内心因害怕而引起的颤栗通过她的手掌直透入沈英的胳膊。
显然,她尚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
晴天白日,日本人居然就在街上强拉妇女,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只怕这名妇女已遭受侮辱。沈英做为一个中国人,遇到这种事怎么能不气得愤慨满怀。
怒火几乎已经烧掉了他的理智,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一步。但还未动作时,一只枪突然顶到了他的脑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