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里,沈英叫上石头,将电台取走,同时取走的还有周卫龙给他的活动经费,而沈英则把凌云的档案交给周卫龙。在临走时,周卫龙偷偷叫住了他。
“我们最近的工作有也有了成果,重庆方面派来特训班的学生中有一名也打入日伪集团的内部,目前只有我知道她的身份,考虑到你将来的去处,可以让她直属于你的领导,她所获取的情报可以先经过你的手,由你甄选并确定后通过电台传送给我。”周卫龙说道。
“打入了哪个部门?”沈英也挺高兴,无论国共,只要是真心抗日,他是一定支持的。
“保安厅的监视科,目前主要负责监听,包括内外线电文,无线电监听,短波电台截获等等。”
“这可是个重要部门,不知道怎样和她联系。”
“她叫黄淑芬,代号芍药,平时穿的衣服上常有牡丹花卉的图案,当你需要她帮助时,可以这样说:这是牡丹花的图案吗?看起来真漂亮。对方会反问:你也喜欢牡丹花?,你说:不,我喜欢芍药?,对方会问:为什么?,你回答:因为芍药总绽放在山地之间,即便浓雾也无法遮掩住它的香味。,你把电台取回后,抽空想办法和她见个面,我已经预先给她打过了招呼,让她听从能对上接头暗号之人领导。”
“好的,回头我安定下来后,会想办法和她碰头见面的。”
“芍药目前只和你单线联系,避免和你们情报组内别的成员产生交叉联系,尤其要避免和你的新组员凌云互相碰面,你要记住。”周卫龙面色严肃地说道。
沈英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他便坐上了黄包车,在车的后座里则放着电台,往自己的住处走。
回到了住处,他将凌云叫了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一部电台留在自己的新住处,而凌云回头则以同居女友的身份住在这里,以便收发电报。
同居女友的这种说法,凌云倒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是一项掩饰工作。至于是不是真要“同居”,凌云倒是很大方地表明,明面上可以如此,但实际上两人各睡各的房间。卧室在二楼,下面一楼是会客厅,一般来说,除非是特别亲近之人才能上得二楼看个究竟,否则,一般人是根本看不出来个究竟的。
安顿好这一切,沈英便让凌云汇报上级组织,问询另一部电台如何安置。上级很快便回了话,希望沈英将电台带出城外,交于武国耀同志带回根据地,自此以后,兴亚医院做为新安市的地下联络点,处于最高优先级状态,所有的上级指示将通过电台传达。
有了这部电台,新安市的地下党组织和根据地的沟通效率将大大上升,更有利于及时开展工作了。当然,对于沈英和凌云来说,其暴露的风险自然也增大了很多,责任越大,危险越高,搞地下情报工作的从来都是这样。
“你打算怎么出去?”凌云接到指示后问沈英。
“还能怎么出去,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我现在可是大日本帝国特高课人员,所带物品予以免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沈英笑道。
“那你小心。”凌云说话很客气,但沈英却从中听不到任何关怀之意。
吃完中午饭,沈英叫来石头,将手提箱大大咧咧地扔在黄包车后面,毫不在乎向城南走去。他那把电台不当回事的样子,着实让凌云有点心惊肉跳。
在城门口,几个守门的保安队员拦住了沈英,但见到他出示的特高课证件后,连忙放行,连磕绊都不带打一个的。
所以,沈英很快地来到城外,顺利地见到武国耀,将电台及新建电台的密码本交于他。
做完这一切后,沈英来到了特高课办公室,正式向小泉纯一复命。
“沈君既然已经痊愈,那就到特搜科报到吧,特搜科现在正侦缉一件大案,正需要沈君的智慧。”小泉纯一说道。说完,他叫来木下拓,让他安排一辆汽车送沈英道特搜科。
在等候汽车的时间里,沈英问起了平度一郎家里的情况,“不知道,平度一家现在过得怎么样?平度君和我意气相合,托付给我的事,我总放心不下,所以还是要多嘴问一下小泉课长,希望小泉课长不要介意。”
“沈君对帝国的事业受伤流血,亦不忘和皇军情报人员友谊,实在是中日友善之楷模。至于平度一郎一家,我已妥善安排,沈君不用担心。”小泉纯一笑眯眯地说道。
说话之间,木下拓走进办公室,报告说汽车已经安排好。沈英便起身向小泉纯一告辞,坐上了汽车。
在汽车行驶时,沈英亦和木下拓聊了起来。沈英做为特高课人员,平时也和木下拓不少打交道,所以木下拓对他还算客气。
当然,沈英对木下拓的友好只是表面上的,在内心中,他可一直没有忘木下拓是杀害苗凤楼的重要凶手之一呢。
两人聊着聊着,沈英说起了刚才和小泉纯一谈论的平度一郎的事,只是他刚提起了个话头,木下拓便接了下了话头。
“平度一郎这家伙我也认识,我们曾是一个村的,早年丧父,有一个哥哥,于前年死在了中国战场上。”木下拓说道。
“那他们家中目前还有什么人没有?”
“有一个老母亲,当年亲手送他的哥哥走上中国战场,并鼓励他英勇做战。在接到平度一郎哥哥的死讯和平度一郎被征参军的消息后,痛苦不止,据说后来眼睛也哭瞎了。”
“我听平度一郎说他还有个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木下拓犹豫了一下说道:“平度一郎兄弟俩离开家庭后,他们家庭失去了两个重要劳动力,家庭生活日益窘迫,还欠下大量债务,他的妹妹没有办法,为了赚钱,去当了n”
沈英听得这话,良久无语,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平度一郎一家可怜吗?的确可怜可恨吗?也的确够可恨的,他们是受到伤害和侮辱的阶层,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反而甘心做日本侵华战争的炮灰,应该算是死不足惜,即便这死不足惜确有可怜之出,但依然不能掩盖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只有死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当然,象福冈一夫这种清醒的日本人不在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