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没有的话, 您就画一圈。”
刘翌突然来这么一出,傻所有参者。
心直口快的张彩霞瞪大睛,震惊的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刘翌喘着粗.气, 神色紧张, 像是每一说谎或是干坏被抓到的人一样, 目光躲闪的扫一圈大家的面容,最后望向步九照——
黑发黑眸的小孩纵然面对他这样的反水,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底的冷寂同万年凝冰、风雪肆虐的寒洲, 没有任何温度, 只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莫名的, 刘翌不敢他对视, 垂头向桌面上平铺着的纸张。
他和步九照交握的红笔笔尖停滞在圆圈的起点,没有移动分毫,刘翌不甘心,开口进行最后的挣扎:“……假、假设有的话, 您就画两圈!”
此,那支红笔终动起来。
带着两人的手指,沿着告诉大家自己已然到来时留的那圆,画一圈、两圈……
刘翌脸上的神情在红笔开始动的刹那就重新被绝望所占据,显然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但红笔重新画两圆圈后也并未停, 而是以愈来愈快的速度, 逐渐画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圈数一层层叠加,好几次刘翌都感觉这支红笔就要不受他的控制飞出两人的指尖, 红笔究竟带着他和步九照画几圆圈,刘翌也数不清,因为这支红笔每次落的笔迹, 都会精准无误的覆盖上一圆圈的痕迹!
不知情的打望去,或许会以为这张纸上只画一圆!
一仅仅用来告诉众人,“”来的圆圈。
着这般诡异的情景,刘翌也无暇去绝望,而是本地开始害怕畏惧这支红笔,甚至有种想松手将扔掉的冲动。
“他妈的,还愣着做什么?!”张彩霞在一旁着都快急死,跳脚骂道,“赶紧把老师送啊!”
刘翌这才堪堪回神来,颤着念送“老师”的话语:“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在期末达到您所期盼的好成绩……”
但他念完两遍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步九照没和他一起念——请“老师”和送“老师”的话语都得两上课的学生同时念才有效,仅有一人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刘翌很想问步九照为什么不念,可他已经不敢张口说话,他只用乞请卑微的目光望着步九照,希望步九照他一起结束这堂恐怖的【写】课。
而步九照也的确读懂刘翌底里的请求哀求,他缓缓勾起唇角,底的霜寒解冻,融为旁人不懂的畅快喜悦,他说:“向我道歉。”
“疯疯……”
张彩霞闻言敲着自己的脑袋,她感觉此刻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步九照要刘翌和他道歉【写】课结束道歉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在这种紧要关头逼刘翌呢?万一刘翌理智奔溃把笔扔,那他们俩不都得玩完?
可是步九照根本不在意旁人的法,也不像他刚才不愿和刘翌组队时那样怕死,巴微昂睨着前完全呆滞的刘翌的说:“不想道歉吗?那我们就一起——”
刘翌瞳孔骤然缩紧,赶在步九照说出那不可挽回的字时大喊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他抽着肩膀哭起来,音哽咽着渐渐低去,像是真心在悔他先前突然提问的莽撞之举。
步九照听着他的道歉则缓缓闭上睛,神情有些愉悦,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似的,众人没有多想,只以为步九照对刘翌的识趣感到满意而已。
唯独谢印雪望着这一幕眉尾轻抬,扯唇笑。
不步九照倒也说话算话,在刘翌给他道歉后就配合着他一起送“老师”。
只是刘翌似乎被吓得太狠,当那支疯狂画圈的红笔终停转动时,他也仍被恐惧包裹着,不敢立刻松开手指,哪怕他的指缝早已被汗水浸湿,滑腻的几乎握不住这支笔。
“刘翌,你真可怜。”
到这样狼狈的刘翌,步九照忍不住低低笑起来:“你真以为这是笔仙游戏吗?还想让‘老师’给你真正的答案?”
刘翌怔怔地抬头向前狂笑的黑发小孩,只见那双盯着自己的幽邃黑眸,底满盈肆意冷漠,就像是暴戾的凶兽鄙薄不屑、蔑视被他玩弄鼓掌之间的渺小猎物一般恣睢。
“普通的笔仙游戏尚且有人假冒笔仙装神弄鬼,你又怎知,刚刚在纸上告诉给你答案的,是你畏惧害怕的‘老师’……”
步九照双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靠近刘翌,一边用难得温和的音他说着话,一边重新握上那支红笔,带着刘翌在那张只留一圆圈的纸张上,度画出一圆——一无瑕无疵,没有超出原圆边际,分毫不差的覆盖上一圆圈痕迹的圆。
至此,他才将那句没说完的未尽之语笑着道出:“……还是我?”
刘翌大张着嘴巴,睛也因为惊恐而瞪得快要掉出眶,但却不敢发出一丝响,只仿佛见鬼似的扔掉红笔,缩到另一张空桌底发抖。
但别说是刘翌怕成这样,其他人也被步九照画的这圆圈给吓到,愣在原地没有开腔,只在心里想步九照是不是被鬼附身?
这种念头直到他们见步九照回谢印雪身边,抬手想去牵谢印雪垂在身侧的手,却因为身高不够牵空,然后无处安放地拍两大腿,最终背到身后去时才有所消退。
其余人怕盯着他去步九照会骂“什么”便赶紧收回视线,转身去纸张上步九照画的那圆,然而他们越是细细观,就越发觉得这圆圈诡异的骇人。
“我擦……牛逼啊。”张彩霞连连啧舌,惊叹道,“这真是人够画出的圆圈吗?”
“别管这件。”金曦觉得有些秘密不该探究就最好别知道答案,搡一把张彩霞道,“我们俩上吧,早点把这堂课上完,别耽误时间。”
张彩霞点头:“行,问题就你来问吧,我话多,我也要找纸团塞嘴巴。”
说完她便到处找纸揉成团,握在手里备用。
而步九照见众人都去张彩霞和金曦不他和谢印雪后,才把手重新拿出,悄悄踮起脚去牵谢印雪的手——这一回终是牵到。
可步九照还是在心把这副本又骂数遍。
毕竟以他缩水后的身体身高很难直接牵到谢印雪的手,之前谢印雪牵他时,他都是这样踮着脚的,不然谢印雪都牵不到他。
一想起这件,步九照就需要连连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来抑住心的愤怒。
得亏现在教室里的气息步九照而言确实挺好闻,他还牵到谢印雪的手,所以步九照很快就好心情的感叹句:“这里的气息真是令人神清气爽。”
谢印雪早就发觉某人偷偷牵来的手,只是他没做,听见步九照这么说才笑笑,启唇问:“比我还香吗?”
步九照闻言一口气没喘好,直接呛进嗓子。
他仰头神情复杂地盯着谢印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着此清冷的一人,往往总说出这种他形象全然不符的话来呢?
“他们是清爽,不是香。”不步九照还是皱着眉认真回答他,“只有你是香的。”
他们?
谢印雪注意到步九照话的称用词,不是他,而是他们。
要知道步九照以前可是说好人他觉得恶臭难闻,坏人却是清清爽爽这种话的,让步九照感慨教室里空气沁人心脾,盖好人身上的臭气,这得有多少坏人啊?
谢印雪轻轻摇着头,无奈道:“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骂你什么?傻吗?”步九照却挑眉反问他,“想救吴月寒跟何威却被反骂一通,有没有一种好心做驴肝肺的感觉?你到还不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谁都不救……口是心非。”
“人性本就此,没什么好意外的。”谢印雪却依旧笑着,目光垂落在自己腕间的梨花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大好的生命时光,不该浪费在这些小之上。”
步九照又问:“那什么是值得你浪费的?”
但这一问,谢印雪没有立刻回答,他停顿很久,才轻说:“很多呀……先听春风雨,朝菌唱离;待月秋,又观霜凋夏绿;为我还未遇到的客而翻山越岭,踏遍这世间我不曾去的万千山水,最后继续活着,回味人生无穷新愁旧憾 ,梦朝思暮念,不舍不忘之人。”
谢印雪说这些话时,步九照只在一旁静听,并不插话。
直到末,谢印雪问他:“你呢?”
“你有想要将生命时光浪费的什么物吗?”
“……浪费?”
步九照垂眸反复品味着这词,随即嗤道:“我浪费的生命时光可太多,却都不是我想要的。”
说罢,他就松开谢印雪的手向书桌——此刻那边正在上【写】课的,是除谢印雪以外的最后一组人:江茉和孙灵犀。
前面继张彩霞和金曦之后已经完成课程的裴清嵘、魏笑,陈云和云美臻的几组人上课途都没出任何特别的意外,像有另外的力量牵引着笔尖乱窜乱画这种完全吓不到人的“常规操作”,他们都直接忽视。
毕竟今天的【写】课恐怖程度完全比不上昨天的【读】课,只要不触犯松手这一大忌,掌握住提问的技巧其实很好通关。
所以江茉和孙灵犀很快也完成【写】课。
这也让大家更想不通刘翌为什么要在步九照都叮嘱他不要乱问话的情况,还非要去问后面几天还有没有小组课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