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抽签结果众人是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本次副本中生虽然没男生多, 可是数量也不算少,结果乎全抽签去当了和尚,而《白蛇传》中身性的青白蛇二角, 却偏偏让个男人给抽到了。
“这抽签不对吧?”
所虞沁雯握着签文就说:“我们不是的吗?怎么当和尚啊, 是不是还要穿和尚服?”
那个同样抽到了和尚角色的生许璐也说:“我们要当也是当尼姑吧, 但是金山寺面有尼姑吗?”
“角色是抽签决定的,天意如此, 我也没有办。”
可闵元丹却根本不管他们这些参与者的意见, 叼着牙签从长凳站起来, 握着一叠小册子发给众人, 语气吊儿郎当道:“角色签都抽完了那我就把台词剧本发一下, 你们回去都记得背熟了, 登台表演时一个字都不许念错,不然的话……”
念错台词具体会怎样,闵元丹并没有明说,只声冷冷的哼笑作结尾。
显然, 念错台词肯定的结果肯定不会太。
因此刚才似乎对身份角色还有些异议的虞沁雯、许璐等人,在看到被分发到她们手薄薄的台词剧本,瞧瞧谢印雪、柳不花还有步九照手厚度不低的剧本后,立马就闭嘴了——白素贞、许仙、青蛇都算是主角,他们要背的台词实在太多了, 同理, 念错词的概率也更大,而其他属于边缘角色的打手和尚们就乎没啥台词, 只需要将打戏动作练熟就行了。
这样来看,当个和尚也没什么不的。
结果当和尚的人没再发表什么意见,抽到“小青”身份的步九照却像有些不太情愿, 他皱着眉,沉声问闵元丹:“可换角色吗?”
其他抽到台词少的参与者见状都抱紧了自己的剧本,明显都不太愿意和步九照换剧本。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天意如此,换个屁!衰鬼!”闵元丹闻言也跟着皱眉,不耐烦地骂道,随后皮翻着白眼给参与者们介绍接下来日的行程安排,“咱们要在丰年寨待七天,唱《白蛇传》,今天才来这没什么干,戏台庆丰村长也会叫人帮我们搭,等会去吃完村席后你们就自己玩会吧,明日起我们再开始彩排,彩排三日,到了第五日便给村民们正式唱戏,唱完三日直到薛、杨家的婚礼结束,咱们就可走啦。”
每次副本持续的时间都是七日,这个没什么问题,可是谢印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的剧本,却发剧本正面赫然写着《救姻缘》三个大字,然而将其打开后翻看页,面写的的确是白蛇传的故。
老参与者路陵眼尖,他也发了这个问题,并且在与游戏相关的情,他并不少言,反而立马就问闵元丹:“班主,我们要唱的不是《白蛇传》吗?怎么剧本写的却是《救姻缘》?”
闵元丹斜着头乜了路陵一眼,开口道:“咱们来这是因薛、杨家要结亲,请我们唱戏助兴,所我们唱的自然就是一出救姻缘的戏啊。”
这个回答没人听得懂。
可大家都清楚这应该就是这次副本的主题,也是他们通关的关键所在。
偏偏闵元丹却没有要再深入解释一下的意思,说完就摇着塑料扇大摇大摆地往村广场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村屋,走在村道时就发庆丰寨到处张灯结彩,是红绸布是红灯笼的,摆明了村内近期要办一场大喜。
而闵元丹带他们来吃的这场村席正是薛家办的,他们还没落坐就听见周围的村民都在讨论这场婚,再稍一打听,便知道了许多线索——
比如这场婚的位主角:新郎是村最富裕的人家,薛家的小儿子薛盛;新娘则叫做杨若兰,家境不怎么,在家排行老二,头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不过耐不住人长得实在漂亮,所薛盛对她一见钟情,求了薛老爷子许久才准许他们订婚结亲的。
如今婚终于得成,也算是一段的姻缘。
像没哪不对劲。
众人挤在一张圆桌默默吃着席菜,忽地见一个男村民抻长脖颈望着一处道:“嗳那不是若兰吗?她还是那样漂亮啊。”
话音才落他老婆便揪着他耳朵骂道:“你看哪呢?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
男人哀声求饶着,坐在他旁边的个村民则哈哈大笑:“薛老爷子终于松口肯让薛盛能够娶她,她一定很高兴吧?”
“就是,薛老爷子最宠爱他这小儿子了。”一个妇人打扮的人也羡慕道,“若兰嫁薛家可真是飞枝头变凤凰,日后还不知能享多少荣华富贵呢。”
可是众参与者们寻声望去,却只看到一个粉红色背影在村道拐角处匆匆一闪而过,没有看清新娘的正脸。
廖鑫阳一手拿筷,一手拿碗,压低声音和大家说道:“我觉得不对,我游戏之前是个剧本杀的爱者,根据往我玩剧本的经验来看,这桩婚肯定有问题。”
徐琛也玩过基本,对廖鑫阳的话表示赞同:“你这不废话,不然我们要唱的戏就不叫救姻缘了。”
“那婚礼的问题出在哪呢?”段颖附和着男友说道,“救姻缘……是不是有人要破坏婚礼,导致婚礼完成,而我们要帮助婚礼完成呢?”
李露茗想了想也道:“班主说我们来这就是了给婚助兴的,而且我们要等到婚礼结束才能离开,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吧?”
柳不花却对此持不同意见,他道:“那有没有可能是要破坏这场婚礼呢?你们刚刚没听村民说,薛老爷子前根本不同意杨若兰和薛盛在一起的,结果在却同意了,说不定他只是表面同意,实际要在婚礼大开杀戒,把杨若兰——”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脖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许璐被他这个动作吓到,搓了搓手臂讷讷道:“你想多了吧?”
“你们是新人,第一次参与这个游戏,根本不知道它的残酷。”路陵抱着胳膊冷笑,“我倒是觉得柳不花说的话很有可能,而且搞不薛老爷子还会连我们一块杀,这才是真正的‘助兴’。”
人讨论间,谢印雪一声不吭,只顾执筷专注的吃饭,不过他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碗筷,继续听众人说话。
最终还是晁清河一锤定音道:“我们在这瞎猜这么多,什么不直接找个村民问问呢?”
“晁老师说的有道理。”黎弘也赞成晁清河,“我们找个村民问问吧。”
于是众人加紧速度吃饭,就等着吃完饭后去问人。
吃饱了的谢印雪没干,就盯着坐在他旁边的“姐妹”步九照看——这个人从入座到在,就没起筷吃过一口饭菜,谢印雪便问他:“步先生,你何不吃饭?是菜不吃吗?”
闻言,步九照侧眸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是。”
男人如此惜字如金,还把话题聊死了,因此谢印雪“哦”了一声就转过头,盯着吃得喷香的柳不花看,再不管步九照。
这下子反倒是步九照主动和谢印雪搭话了,他问谢印雪:“这么难吃的饭菜,你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唉……”谢印雪垂眸轻声叹了一口气,“家境贫寒,有的吃就不错了,哪容得下我们挑三拣四?”
步九照:“……”
“谢先生,您……家境贫寒?”谢印雪这话也引来了黎弘的侧目,毕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谢印雪和柳不花去他们学校那天像是开兰博基尼来的。
谢印雪像学坏了,他学着步九照直接把话题聊死:“是。”
黎弘:“……”
黎弘挠着脑袋,恍惚间还自己记忆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这时众人经吃的差不多了,加找人问杨若兰和薛盛的情要紧,所黎弘也没在谢印雪到底是不是真的家境贫寒一太过纠结,和大家一块起身,挨个找村民询问。
然而大家一连问了十个村民,得到的答案都是杨若兰和薛盛感情一向很,若不是薛老爷子不同意,他们也不至于拖到在才成亲。
廖鑫阳就是觉得这不对劲:“那薛老爷子前不同意,怎么在就忽然同意了呢?”
被他拉着问的村民语道:“你傻呀,还是聋了?我说了是薛盛求了薛老爷子很久,薛老爷子被他求的软了,就同意了啊。”
廖鑫阳被村民骂得满脸唾沫星,他抹了一脸额头面颊,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参与者,尤其是步九照、路陵还有柳不花、谢印雪这个老人。
步九照脸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路陵同样如此,柳不花是找不着头绪。
“天就快黑了。”谢印雪却仰头望了一眼渐暗的天色,启唇道,“今天打探不到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们对这个副本的了解还是太少,也不知道这个副本危险之处在哪,但人身处于黑暗之中总归会有些不安,个胆小的生尤其是许璐,她立马附和谢印雪道:“是啊,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天亮了再继续问人。”
“问人?你们要问什么?”
众人说话时声音都没怎么压低,也可能是他们个“外乡人”面孔特殊,所有个挑着草担路过村民听到许璐的话,就和他们说话了。
“这位大兄弟,我们是想了解一下杨若兰和薛盛之间的,你也知道我们戏班子是来给他们婚礼助兴的嘛。”廖鑫阳见挑着草担的这个村民,面孔看去就二十四五的样子,比较年轻,应该和要成亲的薛盛、杨若兰是年龄相仿。
他们刚刚问的村民都是老年人,也许在老年人那打探不出什么,在年轻村民这就行。
“他们俩?”
结果似乎还真是这样,因年轻村民听见廖鑫阳提起杨若兰和薛盛的名字,当即就嗤了一声,笃定道:“他们俩感情的确很,但是我觉得这桩婚成不了。”
“看吧!”徐颖闻言激动道,“我就说这桩婚可能成不了!”
廖鑫阳也很激动,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兴奋的情绪,继续问年轻村民道:“什么会成不了呢?”
年轻村民看了一眼自己担中的道菜,然后说:“那就得问我妹妹了,因我觉得我妹妹和杨若兰她们是一性子的。”
徐琛没有多想,接着问:“你妹妹在哪?可带我们去见见她吗?”
“行啊。”年轻村民答应的很爽快,“那我就带你们去见她吧。”
言罢,他就调头转身面向另一个方向,走在最前头和众人开路。
廖鑫阳、徐琛和段颖等新人都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跟去了。
谢印雪却停在原地没有动,轻声问他们说:“天就快黑了,你们真要去吗?”
“谢先生,在副本中天黑了就不能乱走吗?”黎弘立马停下脚步,警惕道。
“我参与过的副本,有的可走动,有的不可。”谢印雪思忖须臾后说,“不过不可在夜走动的副本引导者npc都会提前做下说明,这个副本闵元丹没有说过,理论来说是可的,你们觉得呢?”
最后一个问谢印雪是抛向步九照和路陵的。
毕竟他们俩人也是老参与者了。
步九照仍然寡言:“我都行。”
“我觉得可能会有危险。”路陵这人看去就孤僻不合群,谁知这次他反倒是认真分析了下情况,“但是一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那就去吧。”晁清河叹了口气,“我们大家一起去,如果有危险了也能互相照应一下,大家如果分开一伙人去了一伙人不去,反而可能还有危险。”
“是的。”应伊水声音小小的应道,“恐怖片中,大家不都是因分开而死去的吗?”
其他人仔细想了想觉着也是,更何况这就摆在他们眼前的线索,让他们放弃有些难,再说大家看天色虽然黑了,可是村道还是有三个村民在走动,天还有月亮照明,使得夜路还算清晰可见,便都一起跟在年轻村民身后。
幸年轻村民也没带着他们往偏僻的地方走,他点了一盏提灯拎在手中,还和众人闲聊:“我叫高禾,我妹妹叫高婉,人长得也漂亮,就是性子不,太犟了,总按自己主见办。”
高禾说这句话时,他们正巧走到村河这,谢印雪望着河漾着月色流动的水波,轻声说:“可随波逐流没有主见,也未必就是一件。”
“是啊……”
众人没料到高禾竟然叹着气赞同了谢印雪这句话,所闻言都愣了一瞬。
而更叫他们不解的,高禾走到桥前就停了下脚步,足尖一转往桥下的堤坝走去。
大伙跟着他在堤坝站着,环视四周一圈也没瞧见个人影,高禾放下了草担没有要再继续走的意思,就问他:“高兄弟,你妹妹在这吗?没看见啊。”
“一会儿就能见了。”高禾从草担取出一把稻草,分发给众人,然后转身在草担翻着什么,头也不回道,“你们先把这个盖在头。”
虞沁雯拿着稻草乖乖照做了,可她还是不明白此举有何意义:“盖草做什么?”
谢印雪也垂眸望着自己手的稻草,眉头轻蹙。
下一刻,高禾就转过了身,众人终于得瞧见他方才到底在草担翻什么——他在翻香,那在寺庙、道馆点燃的香支。
高禾借着提灯的灯火点燃了一把香,怀抱在手中。
香支点燃后发出的幽幽火光在月色下不知何,竟泛着层诡异的红,这缕邪光自下巴投射在高禾的脸,将他原本老实憨厚的面容勾勒得古怪骇人,然而最叫人悚然的是,他脸挂着阴恻恻的笑,对大伙说:“你们不是要见我妹妹吗?”
谢印雪看到那把香的刹那,便明白高禾要做什么了,寒声道:“他要招鬼!”
桥下、河流、稻草、香支……
这个关键物品和地点聚在一块,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招鬼。
谢印雪没立刻反应过来,是因这招鬼之极其少见,若不是他了在七月半中元节带徒弟沈秋戟见鬼,他也不会去查诸多招鬼见鬼的资料,更不会知道这方。
此招鬼之,需要于天黑后在一处下方有河流的桥下,拿一把稻草盖在头,在盘腿坐下闭口不出声,身前再祭三炷清香,如此便能见到见到夜行走于桥或桥下的鬼魂,不过他们会误头顶稻草身前点香的你是土地神,不会伤害你,反而会来向你祭拜。1
只是有点需要注意,那就是见鬼全程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或是动静。
因此召来的鬼魂多生前溺死于河中的水鬼,怨气极重,所一旦你有什么动作或是发出声音,它们便会知晓你不是土地神,对你发起攻击。
“招鬼?!”
段颖、虞沁雯、还有李露茗这个不久前才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而撞邪,在听见谢印雪说高禾此举是招鬼,便立马吓得高声尖叫,扔掉手的稻草想像回逃出文馨楼顶楼舞蹈室那样,也逃离桥边。
然而这一次……她们却未必还能有一回的运。
因桥边经起雾了。
起雾,此鬼魂出时的征兆。
这招鬼之本应鬼魂也能见到你就险之险,更何况高禾只给了他们稻草而没给他们香支,段颖、虞沁雯和李露茗扔掉稻草还高声叫喊着简直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出紧急,谢印雪也来不及解释太多,赶在她们乱跑之前喝道:“别出声,经起雾了!把稻草捡回来顶在头,所有人都盘腿坐下别动!”
他的话尾音才落,高禾身旁的提灯灯芯便风而熄,他们来时明亮的银月像是消失在了云后,至于他们除了能看到高禾手一把香支燃出的炭红外,旁的光线再也难见。
也还段颖、虞沁雯和李露茗还听得谢印雪的话,毕竟黎弘和她们说过谢印雪很有本,于是段颖和虞沁雯赶紧把自己丢掉的稻草捡回来顶,依照着谢印雪所言立马坐下不敢再动。
谁知李露茗刚刚把稻草扔得太远了,因周围没什么光了她找不到自己的稻草到底丢在哪,便带着哭腔慌急道:“我的草呢?我的稻草不见了!呜呜呜……怎么办啊……”
谢印雪听着她低泣实在奈,自己明明都叮嘱了她不要出声,她还在这哭嚎。他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要起身朝李露茗走去,将自己的稻草分给她一些,有个人却比他动作更快——是黎弘。
“别哭了。”黎弘摸着黑快速小跑到李露茗身边,把自己的稻草分出一半塞她手,帮她摆姿势低声叮嘱道,“我把稻草分你,坐别动。”
李露茗吸着鼻子照做了,这回她终于学乖没再出声。
而在黎弘帮完李露茗重新坐后,月亮出了。
它探出云层朝下洒出月辉,可这一次的月色却不再清澈如水,而像是也隔了纱,雾蒙蒙的。
这月景民间叫做:毛月亮。
传说是见鬼之夜,所一旦碰这天气,所有人都最待在家别外出乱跑,否则极易见鬼。而他们却在这容易见鬼的黑夜中搞招鬼之。
这要是还见不了鬼,那才是真叫邪门。
于是当月光洒下的霎那,众人便看到桥下忽地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
它穿着一身艳红似血的衣裳,浑身湿透,长长垂下的黑发遮去了面容,连块肌肤都没露出,自水中浮起后,她便顺着雾气朝众人飘来,路过的地方全是漉漉的水迹。
它也似乎真把盘腿顶草的众参与者当做了土地神,走到他们面前跪下,挨个地磕头。
“我妹妹来了。”
高禾见状却是笑了起来,他说:“有什么话,你们亲自问她吧。”
如果眼神能杀人,高禾在估计经被参与者们的眼神凌迟了,别说谢印雪刚刚提醒了他们别动别出声,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就算要出声,那也是受于惊吓发出的尖叫,谁他妈有胆子和这玩意说话啊?
“高兰。”
谁知还真有人开口了,他直接叫了高兰的名字,至于红衣水鬼听到动静都直接扭头看向他。
众人也想扭头看看,但他们全都压抑这股欲.望,因他们光听声音就认出了说话这人,是老参与者步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