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骞和?继父温存叶回到家时, 家里只有张阿姨在,她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他妈妈段丹眉则还没下班。
“骞骞今天在学?校玩的怎么?样?”温存叶把段文骞的书包放到客厅沙发上, “爸爸让张阿姨给你做了双皮奶,就放在冰箱里,给你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听到有双皮奶吃段文骞眼睛一亮,刚想?说?“好”却又猛地顿住,小跑到沙发那抱起的自己的书包说?:“我先把作业写了再来看电视吧。”
温存叶问他:“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吗?”
段文骞答:“不多, 而且很简单,我一会就能写完了。”
“那可以先休息一下再去写呀。”温存叶是个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 柔声关心人时便?很有说?服力,让人不由自主去听他的话, “在学?校都学?了一天了, 骞骞不累吗?”
小孩子总是玩心重些的,段文骞不是一个坐得住的小孩, 他说?想?先把作业写完再去看电影也不是因为爱学?习、自觉性好,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先做作业就看电视的话,等妈妈回来会被骂——这样的先例有过很多次了。
但段文骞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点点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正?犹豫着,结果那边温存叶已经把电视打开了, 上面播放的恰好还是他最?爱看的动画片, 于是段文骞便?抱着书包坐到了沙发前?, 想?着就看一小会儿, 一小会儿后他就去写作业。
然而段文骞看得太入迷,这一看,直接就看到了段丹眉下班回家。
他耳朵很尖,听见妈妈回家的脚步声就立刻从沙发上跳起, 温存叶也随之?说?道?:“好了骞骞,休息的差不多了,你该去写作业了。”
段丹眉才进家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温存叶的声音夹在电视里传出的动画声中,掺着因上了一天班而难以压制的烦躁,轻易就点燃了她的怒意。
段丹眉冷脸质问段文骞:“你今天回家又是只看电视不写作业?”
段文骞抱着书包,瘪嘴小声说?:“我现在就去写,很快就写完了。”
段丹眉却不想?听他辩解,扬手做出要打的姿势:“你整天就知道?玩!”
“他还小嘛,都还没上小学?,就是贪玩点又怎么?样?”温存叶赶紧上来拦住段丹眉,还给段文骞使眼色,“好了骞骞快去写作业吧。”
“我真的就是休息一下就会去写的,没有整天玩。”段文骞却没有要跑的意思,或许是叛逆,又或许是他倔强的脾气和?段丹眉很像,总之?他留了下来辩驳道?,“我今天有点累才这样的。”
“你累?你累能有我累吗?”段丹眉恨铁不成钢,声调越发高,“你还撒谎是吧?”
段文骞看着这副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其实是委屈,想?要段丹眉哄哄他,可段文骞不知道?,有时候小孩吵闹的哭声往往只会叫大?人更加心烦,于是最?后,他挨了顿打,被赶回了自己房间?写作业。
段丹眉说?他写不完的话就不准出房门。
然而段文骞写完了作业,到了晚饭时间?也没出房门——他在和?段丹眉闹别扭。
以前?段丹眉骂他,等气消后还是会来哄他的,段文骞觉得这回肯定也是这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段丹眉是进屋来哄段文骞了,就是哄完后要拿着他的作业继续训两句:“你看你写的挺好的,为什么?每天回家就是不先写作业,非要等妈妈骂了才写呢?”
段文骞窝在她怀中,眷恋母子间?难得的相聚,暂时没讲话来。
段丹眉就说?:“好了,肚子饿了吧?去吃饭。”
晚饭结束,时间?就转到七点多了。
这时段文骞再去看电视,段丹眉也不会再骂他,只是那时段文骞的注意力却不在电视上了,他等到该睡觉前?终于鼓足了勇气,仰头问段丹眉:“妈妈,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不行,你长大?了,是男子汉,得自己一个人睡。”
段丹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工作还没搞完,晚上得接着居家加班,哪来的时间?陪段文骞睡觉?她连和?温存叶进行夜生活的时间?都没有。
“你害怕的话,就找张阿姨陪你一起吧。”
“不是的妈妈,我不害怕。”段文骞摆摆手,“我做的噩梦是关于你的。”
段丹眉微愣:“关于我的?”
“嗯。”段文骞点点头,盯着段丹眉的眼睛认真道?,“我梦见你撞鬼啦。”
“鬼”字落下的那一刹。
整间?屋子的灯骤然熄灭,像是在呼应段文骞的话。
单独的停电段丹眉并?不会怕,她又不是没遇到过,可配合着段文骞的那句话,段丹眉纵使心理素质再好,碰到这种情况心中还是会不由一颤。
“啊啊啊啊——!”
不过真正?大?叫的人是段文骞,方才还说?自己不会害怕的小孩现在猛地往她身上一扑,段丹眉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抱住伏在自己怀里的人,但双手环拢的那一瞬,段丹眉身体就僵住了。
小孩子体温一向偏高,晚饭前?她抱段文骞时,怀里的小孩就跟火炉似的。
而此刻她怀中的身体却很凉,甚至是冷,像是刚从冰柜里取出的冻肉没有一丝温度,段丹眉感觉自己抱着它,就如同抱住了一具尸体。
再者……刚才那声叫喊,是段文骞发出的吗?
仔细想?想?,她听到的那声叫喊又尖又利,不太像是小男孩发出的,反而像……她自己恐惧时发出的尖叫。
这个念头浮现在段丹眉脑海中霎那,叫人毛发倒竖的寒意便?顺着她的脊背狂冒,顷刻就蹿到了头顶,让她连松手去拿自己手机照明?的勇气都没有。
幸好此时灯又亮了。
温存叶站在电源总闸那,重新拉起电源总开关道?,奇怪道?:“怎么?跳闸了?”
“是我弄的吗?”张阿姨从厨房那探出头来,“我刚刚开了下洗碗机。”
“不知道?。”温存叶说?着走进了厨房,“洗碗机功率有那么?大?吗?”
段丹眉咽了咽口水,明?明?身处于光明?之?中心脏却依旧狂跳不止,因为她看见,自己怀中抱着的东西,是沙发上的一个抱枕。
这玩意很柔软,即便?不热乎,也不至于冷的像冰。
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伸手去捞抱枕啊,是抱枕自己跑到她怀中的吗?
段丹眉鸡皮胳膊起了满身,她望着身旁两只手都乖乖放在自己腿上的段文骞,也不觉得抱枕会是段文骞扔的。
段丹眉惊魂未定,喘了两口气后和?段文骞说?:“骞骞,刚刚停电了。”
“妈妈别怕,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你的。”段文骞扭了两下屁.股靠近段丹眉,握住她的手说?,“你害怕吗?那今晚我陪你睡,你就不用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不用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双小手又暖又热,段丹眉狂乱的心跳渐渐慢下,心想?那声尖叫,或许是张阿姨叫的吧?
段文骞却不死心:“可我真的梦见你撞……”
“够了!”段丹眉大?喝一声,不让他叫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瞪大?眼睛道?,“大?晚上的说?这些,你是故意的吓妈妈的吧?!”
段文骞被段丹眉突如其来的生气吓住,他愣了几秒,刚要辩解:“妈妈,我不是……”
“你该去睡觉了。”段丹眉把段文骞揪进卧室,“害怕你就找张阿姨。”
段文骞扒着门问:“那你呢,妈妈?”
段丹眉道?:“我有你温叔叔陪呢。”
见她态度强硬,段文骞清楚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便?满脸失落的躺去床上。
段丹眉也去厨房把温存叶拉了出来:“陪我。”
温存叶挑眉:“你不是还要加班呢?”
段丹眉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很轻说?:“对,你在旁边陪着我吧。”
温存叶很少见段丹眉展露这样柔弱寻依的姿态,他抱住段丹眉语气暧.昧道?:“眉眉,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我们两个生的。”说?完,他又强调,“我一直很想?要个女儿。”
“我哪有时间?生啊?不要赚钱了?”段丹眉叹气,揉着额角烦恼道?,“你炒股收益又不稳定,骞骞马上就要上小学?了,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呢。一个孩子就叫我头疼了,再生一个怎么?养?我如果生了个女儿,肯定是要富养她的。”
温存叶闻言顿了顿,双眼中闪过一次难以察觉的暴躁,又很快消失,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段丹眉耳畔低声说?:“好好好,都听你的,我就是觉得咱们家的钱也够多了,你不用每天都那么?辛苦,我心疼你。”
来自爱人的甜腻情话谁不爱听?段丹眉每天在外辛苦奔波,回到家就是想?轻松些,她和?上一任老公?也就是段文骞的父亲离婚,就是因为那个男人软饭硬吃,天天和?她吵架。
段丹眉不介意养男人,但她不想?养个祖宗,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没那么?软乎的伺候过,一个前?夫,他配吗?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们一家过的幸福就好了。”
所以现在被温存叶好言软语哄了一番,段丹眉就把停电时的恐惧抛到了脑后,她本就是个胆子大?的人,不然能撑起一个家吗?
入睡前?,段丹眉还在想?她今晚骂了儿子,也很久没有陪段文骞玩过了,那明?天买个新玩具给他吧,她还记得段文骞一直想?要高达的手办呢,这孩子喜欢的都是些鬼东西,她不多挣钱怎么?养得起?
第二天清晨,段文骞被保姆张阿姨叫醒吃早饭时,屋里又只剩下温存叶和?他三个人了。
段文骞没见到妈妈,还因着性格像段丹眉异常火爆,故直到温存叶把他送到校门口时,他仍旧臭着一张脸。
温存叶与他相反,心情貌似不错,瞥了眼段文骞难以掩饰的黑眼圈,慈父一般关心道?:“骞骞昨晚没睡好吗?怎么?一大?清早就板着脸呢?”
段文骞不高兴时谁都不想?理,重重“哼”了一声把车门砸上,背起书包走向学?校。
温存叶热脸贴了冷屁股,笑容便?有些僵,段文骞却巴不得他生气去和?段丹眉告状,这样段丹眉说?不定就会早点回家了。
再说?了,段文骞连生父都敢直接甩脸色,何况温存叶只是他继父?
温存叶也清楚这小崽子的脾气,只能咬牙忍下,片刻后,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又勾起一抹诡笑。
气鼓鼓在座位上坐下的段文骞并?不知晓这些事,他的同桌和?前?后几个同学?却明?白段文骞今天心情不好,要离他远点,不然又要被段文骞揍了。段文骞这家伙的妈妈还护短,被叫到学?校里后根本不会骂段文骞,段文骞虽然说?他回家后被妈妈教育了,可谁信呢?他要真被教育了,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呢?
等段文骞气稍微消了些,小孩子心性上来想?和?大?家一块玩耍的时候,就发现所有同学?都避着他,不带他一块玩。
段文骞环顾了一整圈教室,结果就见全班唯有沈秋戟一人盯着自己瞧,不会躲着他。
段文骞立马懂了:沈秋戟想?和?自己一块玩,那他就勉为其难和?沈秋戟玩一会儿吧。
“沈秋……”
段文骞朝着沈秋戟开口,没把人名?字叫完,沈秋戟就先他一步道?:“你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做噩梦了呀,没睡好。”段文骞听完还喜滋滋地摸了把自己的脸,觉着连沈秋戟都开心关心他了,那等段丹眉回家,也一定会关心他的。
沈秋戟原先想?详细问问他做了什么?噩梦,然而这家伙虽然有黑眼圈,精神?状态却很好,偷乐的傻样不像是遇到了怪事的状态,就暂时没贸然开口。毕竟段文骞和?他同龄,普通小孩要是撞邪遇鬼了,绝不会是他这副样子。
于是沈秋戟收回目光,埋头在桌上继续画画。
段文骞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奇道?:“你在画什么??”
沈秋戟道?:“蛋□□。”
“什么?东西?”段文骞听不懂,他也不关心这个,在沈秋戟旁边坐下后悄咪咪问,“沈秋戟,你妈妈平时对你好吗?”
沈秋戟头也不抬道?:“不好。”
段文骞想?着段丹眉昨天骂了他,今早也不见人影,就赌气道?:“我妈妈对我也不好,她肯定是不爱我了!她现在只爱温叔叔!”
沈秋戟说?:“你妈妈昨天不是才来学?校接你的吗?今天也送你来上学?了。”
他今天早上又看见那个身穿红色半裙的女人跟在段文骞身后,陪他一起走到教学?楼前?了。
“啊?”段文骞挠了两下头,“我妈妈昨天没来接我啊。”
沈秋戟笔尖骤停,倏地抬头望着段文骞的眼睛,重复问道?:“你妈妈昨天没来接你?”
“没有啊,昨天是温叔叔来接我的。”段文骞如实回答他,说?完还来气了,“我妈妈从来不接我放学?,我上学?也是温叔叔或者张阿姨送,她都不管我的!”
沈秋戟攥着笔不说?话。
段文骞刚刚听沈秋戟说?他妈妈对他也不好,还以为自己这些话能引起他的共鸣,谁知沈秋戟声都不吭一下,几秒后又再度低头,起笔在纸上画着他看不懂的东西,画了一遍又又一遍,直到上课铃响了还在画。
段文骞回到座位上,杵着下巴想?妈妈,放学?前?沈秋戟却来找了下他,递给他一个黄色的三角状物体,上面还有些红色的线条。
“这是啥呀?”段文骞一边问,一边想?把这东西拆开,看看那些红色线条画了什么?。
沈秋戟本想?说?是“护身符”,转念又觉得他要是说?了实话,段文骞肯定不会听,就瞎编道?:“可以让你妈妈对你好的东西,拆了就没用了。”
段文骞停下拆符的动作,欣喜又狐疑:“真的有用吗?”
要是真有用的话,沈秋戟为什么?不自己用,这样他妈妈就会对他好了。
沈秋戟继续胡编乱造:“有用,我没和?我爸妈住,和?我七叔一起住,用了这个东西,他对我好得不得了。”
“哦。”段文骞收下了,还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行吧,我先试试,要是好用的话我拿钱和?你买,你多给我一点。”
沈秋戟道?:“行。”
放学?时,沈秋戟还特地观察了会儿,果真没再看到那个身穿红色半裙的女人出现在段文骞身边晃荡了,亲眼看着段文骞的继父把他接走,这才走向路边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拉开车门坐上去,对驾驶座的柳不花道?:“大?哥,你不用来每天接我,我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油钱贵。”
他坐公?交车就三块多,柳不花开这种烧油的跑车来接他,来回用掉的汽油绝不止三块了。
柳不花闻言壕气万丈道?:“我缺那点钱?”
沈秋戟:“……”
哦,对不起,穷的人只有他。
柳不花做了谢印雪的干儿子后,谢印雪直接就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他用了,随便?他刷,再加上平时沈家节假日打来的各种“孝敬”,柳不花钱那是真的多的没地花。
可他的话刺痛了穷鬼沈秋戟的心,柳不花从后视镜看到沈秋戟阴沉沉的脸色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间?的炫富之?举对沈秋戟来说?太扎心了,立马清了清嗓子补救道?:“我开车来接你,是为了方便?带你去买新空调的。”
沈秋戟勉强信了。
他今天心里有事,重点也不在这里,回到明?月崖后就直冲谢印雪的卧房,找青年说?:“师父,和?我一起拍照的那个同学?好像被鬼缠上了。”
沈秋戟最?近就和?一个同学?拍过照,且谢印雪当时见了后就点出了那张合影的怪处,因此一听沈秋戟这么?说?,谢印雪就猜出了他说?的到底是谁,不过谢印雪更想?知道?,沈秋戟为何如此笃定。
他问沈秋戟:“是那同学?告诉你的,还是你看见了?”
“是我看见了,她穿着一条红色的半裙……”
沈秋戟给谢印雪仔细描述着他所见的女人模样,最?后道?:“师父,她和?您在照片上看到女鬼,是否一致?”
“一致。”谢印雪颔首,“只是有一点不同,她不是穿的红色半裙。”
沈秋戟被谢印雪这前?后矛盾的话弄得有些愣神?,又听青年说?:“去把你们那张合影照拿来。”
沈秋戟依言照做,跑回自己房间?里将合影翻找出。
而在拿到合影照的那一霎那,他就明?白谢印雪“她不是穿的红色半裙”一句为何意了——照片中站在土墓旁的那个女人,穿的是条雪白的连衣裙,可白裙的下半部分?,却被殷色的鲜血完全染湿,远远望去,就像是穿了条红色半裙。
然而解决完了这个问题,沈秋戟心中却有了新的疑惑——这张照片他之?前?看,除了他和?段文骞以外,他在上面是看不到第三人的,为什么?现在却能看见了呢?
他将心中困惑告诉谢印雪,谢印雪垂着眼睫,摇头说?:“你本门天赋不太好,但命格特殊,不惧邪魅,诸邪不侵,难以见鬼,为何现在能见了,师父也暂时不知。”
这就是谢印雪和?柳不花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让沈秋戟见鬼的真正?缘由:那些鬼根本不敢靠近沈秋戟!
换句话来说?,沈秋戟就算真开了阴阳眼,那些鬼不来,他开了和?没开又有什么?区别?
谢印雪就不像沈秋戟,他虽动动手指就能捏死那些小鬼,然而他身体孱弱,更是个早该死去的人,他如今还不死全靠陈玉清以命换命给他硬续了几年阳寿,在那些鬼怪看来,谢印雪不出手时病态恹恹,和?快断气的人没什么?两样,又怎么?可能会怕他?不缠在他身边等着他咽气后抢占这具身体都算好的了。
“你们的合影是在哪里拍的?”谢印雪先不深究沈秋戟能见鬼的缘由,捡重点说?,“我去看看。”
沈秋戟也觉得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正?如谢印雪所说?,他本门天赋不行,画了一节课的符好不容易才成一张护身符,段文骞拿着那张符,今晚肯定不会出事,可区区一张辟邪符不能保他一世,要从根源上解决此事,就得去找照片上的女鬼坟墓所在之?处。
因为段文骞会被她缠上,就是从这张合影开始的。
事不宜迟,谢印雪立马叫了柳不花过来,开车在沈秋戟的指引下,前?往那天他和?段文骞吃饭的海鲜饭店驶去。
因着入冬太阳落山早,三人到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海鲜饭店的后山花园黑黢黢的没点一盏灯,山上夜风呼啸似游魂野鬼嚎哭更显阴森可怖,他们三人却似散步一般,脸上不见丝毫惧色。
柳不花还举着手机四处乱拍,口中念着:“听说?夜晚对着黑暗处瞎拍照,有可能拍到鬼呢,怎么?我什么?都没拍到?”
沈秋戟联想?到自己和?段文骞的经历,给他出馊主意:“你对着自己自拍吧,也许拍完就发现鬼其实站在你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