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大都督,郑破阳他们回来了!”
负责放哨的明教弟子这时候高声的呼喊起来,他已经看清了这一股马蹄声的来源,为首的正是郑破阳,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大约有一百人的马贼紧跟其后。
“大都督,咱们要不要有所准备?”
放哨的弟子以教中特有的手法告知了邓友德,郑破阳他们现在的情况,一百来号的马贼,如果郑破阳有什么异心的话,他们这一番冲刺起来,绝对会造成毛天骁他们巨大的损伤。
“没有必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毛天骁说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是极力的希望,能够将这一股马贼收编在自己的手中,这一支马贼属于机动力量,如果发挥得好的话,绝对是自己手中一柄尖利的刺刀。
想要自己培养出这一百来号人的骑兵,毛天骁不知道要到何年马月,像傅友德他们经过了大半月的磨练,只能算是骑在马背上的战士,技术水平比这些马贼可就差远了,和真正的鞑子比起来,几乎是孩童和成年人之间的差别。
毛天骁也就是看到了此中巨大的差距,才一心想要降服这一股马贼,只有在这个马贼的基础之上,进行严格的军事化训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拉近和鞑子骑兵之间的距离,也只有如此才能在以后的战场厮杀当中,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从而进一步的壮大自己。
毛天骁这一次其实是在赌,赌他自己对于郑破阳这种人物心理的把握,或许毛天骁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真正的心理学,但是这么多年的特种兵作战经验,还是让他有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感应能力,那就是战场上面的嗅觉。
放在古代,可能认为说的有些玄乎又玄,但是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只是一种战场上的本能反应,有的时候往往能够代表着真实的判断。
“大都督,郑破阳幸不辱命,召回一部分弟兄,至于其他不肯回来之人,已经砍下了他们的脑袋,请大都督过目。”
郑破阳等人一个个翻身下马,他们马背之上的行囊上面此刻是血迹斑斑,在他们扔在地下之后,才从中滚出不少的头颅。
这些头颅上面的血迹尚未干涸,显然是刚刚砍下不久,在邓友德的吩咐之下,之前刚刚被饶过一命的马贼小喽啰,分出几个人,将这些头颅归拢在一起,并且报出这些头颅主人生前的名字,在验证着郑破阳所言非虚。
“郑破阳言而有信,我也兑现我的承诺,只要你们改邪归正,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如果有人再拿曾经过往的事情挑拨是非,休怪我军法从事。”
毛天骁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之前邓友德他们和马贼之间结下的不解之仇,如今将马贼主要首脑绞杀一空,剩下来的这些人,当初的仇恨也就淡了许多。
毛天骁这个时候也是以自己的面子,强行压制下邓友德等人心中的怨恨,至于是否能够让他们和平共处,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毛天骁也顾不了许多。
“大都督放心,属下懂得。”邓友德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毕竟有着不少兄弟确实是死在了这些马贼的手中,虽然不能够具体到哪一个人的头上,但事实始终是事实。
毛天骁对于他们北锁红军来说,有着救命之恩,而且也歼灭了大部分的马贼,算是仁至义尽,现在收编这剩下来的一部分马贼,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表弟,以前是表哥做的不对,我代弟兄们给你们赔个不是,以后我们一定改邪归,若是有谁违背了今天的誓言,你就拿刀砍了哥哥的头颅我绝无怨言。”
郑破阳身上血迹斑斑,有几处伤势历历在目,显然他这一番收拢马贼之行,并不是那么的顺当,这些被砍掉的头颅就能够说明问题。
“但愿你好自为之,大都督有肚量,并不代表大都督就是非不分,大都督的怒火,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了的。”
于私,邓友德非常希望郑破阳能够改邪归正,于公,目前他们确实需要倚仗这一支马贼的机动能力,可以预见在毛天骁的率领之下,恐怕这一支马贼将成为一支真正的骑兵。
这一点邓友德十分的自信,因为毛天骁驭人的手段,他着实见识了一番,像郑富阳这样喜欢耍小聪明之人,在毛天骁的大智慧面前,只能是俯首称臣。
所以他在敬畏毛天骁的同时,自己心中也是在暗自嘀咕,毛天骁年岁并不是很大,为什么脑海之中就有着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呢!
现在他们都骑着战马,所以行动能力十分的便捷,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又回到了广宏寺,张椿等人看到毛天骁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个个也是激动异常。
得知三当家郑破阳改邪归正的时候,张椿也是点了点头,郑破阳这一次收拢残兵,并且将拒不投降的马贼全部砍杀,做一份投名状,算是得到了他们的认同。对于之前的那一笔笔血仇,虽然还不能就此一笔勾销,但是也淡化了许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今后共同作战,应该能够得以消除。
“大都督还真的如你所说,这里还储藏不少粮食和盐巴,有了他们弟兄们终于能够挨过难关了!”
这时候,张椿来到毛天骁的面前,兴高采烈的说道,毛天骁在带领邓友德他们追击江飞云的时候,将广宏寺几处秘密藏匿粮食和食盐的地方,告诉了张椿,他相信以金破虏他们的能力,就算是要带走一部分粮食和大盐,也只能是很少的一部分。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张椿等人在广宏寺几处秘密藏匿地点,找到了很多的粮食和大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现在他们家聚在一起,差不多有六百人之众,却一点也不为粮食发愁,足见金破虏他们留下的粮食,还是颇为可观的。
而有了这些粮食等物资的供给,邓友德这一帮人终于得到了恢复,至少表面上看去,每个人都多了几分精神,连番大战之下,随着他们人数的减少,不少武器装备都能够分配到人手一件甚至两件,如今再看看他们聚集在一起,气势已经翻了几番。
这几天毛天骁并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只是要求众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能够记录下来,这不单单是有关金破虏、柳五爷等人的行踪,还包括其他的一些信息。
古代社会就是一个信息闭塞的场所,和现代社会信息四通八达,完全不能够相比,所以毛天骁只能采取这种最为原始的方法,慢慢的积累信息。
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以后,他身边必然会聚集更多的信息,然后从中选择有用的编辑成册,就能够为他的判断提供足够的信息支援。
邓友德等人,包括郑破阳这个读过私塾的秀才,也不明白毛天下为什么会做这个无用功,毕竟这些人脑海之中的消息,纷乱芜杂,很多就是无用的垃圾。
“三当家的,你说大都督是不是有意排挤你,让你做这个记录的破烂事,我看着不服?”
这几天,郑破阳被毛天骁拉了壮丁,一个个的记载这些人口中所说的信息,有些信息几乎就是吃饭打嗝放屁一些芝麻小事,十分的烦人。
“不得胡言,以后莫要再提三当家的这个词,如今咱们都是红巾起义军的战士,你哪只眼睛看到大都督排挤我了,没有见到邓友德那小子还十分羡慕我呢!”
跟在郑破阳身边的这几个家伙,自然是他的心腹之人,不过这些家伙头脑简单,只能看到表面文章,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要是毛天骁真的排挤他郑破阳,完全可以将他晾在一边,或者给他一个什么虚职,让他远离权力的中心。
现在毛天骁让他记录这些人提供的消息,除了看中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识字之人以外,另外一方面,恐怕是在考验他搜罗这些信息的能力。
目前虽然他还没有和毛天骁进行深入的交流,但是这些天毛天骁做出的一些命令和安排,非常的有讲究,虽然看似各个之间没有关联,但是这些东西在战争来临的时候,完全会成为他们做出合理判断的框架和基础。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大都督也没有给你一官半职,凭咱们这些人马刚刚投靠过来,我看大都督恐怕也给不了什么高官吧!”
一提到这个,郑破阳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因为邓友德等人,他们都是北锁红军之中突围出来的将领,现在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精英分子,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百户军官。
毛天骁如果给他一个一官半职,哪怕就是千户军官,和邓友德他们比起来还是要矮上一大截,这以后还有如何在军中抬起头来?
他们这一帮马贼,想要有出头之日,可就不知道是何年马月了!
“东屿山的弟兄们回来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欢呼的声音,之前被郑破阳扣留的那些北锁红军的俘虏,现在在他去信之后,已经被安全的带了回来。
也就意味着有了这一帮人的加入,郑破阳和邓友德之间的兵力对比,几乎达到了1:10的地步。
“不知道大都督还能否弹压得住邓友德他们?”
不知不觉之中,郑破阳已经站在了毛天骁的立场考虑问题,他立马带着身边的手下来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