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寂静。
黯淡的月光虽然依稀,但足够让赢政看清了小莺子的神情,小莺子有些慌张的说:“大王…”
“嘘,跟紧寡人。”赢政拽着小莺子的衣袂,生怕他跟丢了。他们继续悄声在逆月殿,乱转。没看错,是乱转。
突然,盖聂停住了步伐,赢政顺势也停下脚步,四周张望着,可是小莺子却完全没防备的扑倒在赢政的身上。
赢政感觉背后感觉热热的,而且背后除了小莺子意外还有些别的东西在他背上。
盖聂则放松的伸了伸腰,悠闲的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赢政再次确定四周很安全后,拉着身后的小莺子走到盖聂面前。随着赢政站直身子,一声清脆的声响划开了夜的寂静。一双碗筷夹杂着饭菜碎落一地。
“你干吗?不是让你去睡觉么,这大半夜瞎闹腾什么?”赢政怒斥着小莺子。
小莺子被赢政吓到了,支吾着:“奴才…怕大王…批这么多奏折..会饿…”
看到小莺子这种反应,赢政觉得方才对他的态度着实是有些凶了,便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看着在一旁好似没事人一样的盖聂。
“喂,说好的,刺客呢?”赢政不耐烦的看着他。
“你跟谁说好了?”盖聂轻蔑的看着他讥讽道。
赢政无言以对,尴尬的看着他。
“你刚说有刺客的。”赢政没好气道“要是没有刺客,寡人就要封你个欺君之罪。”
“哼~”盖聂轻笑一声,继而无奈的看着赢政道:“傻师弟,欺君是几品官啊,还‘封’我。”
赢政这次真的觉得自己有些语塞了,不敢直视他。
盖聂看他不语,更加得意的戏谑道:“傻师弟,我何时说没有刺客了?你脑子进不明液体了吧。”
“你脑子才进不明液体了,你等着。”赢政愤恨的看着他,转而看着依稀的月光,长啸一声:“浣若。”
本在高卧且加餐的笔者,被一声长啸惊醒,还未来及说话,又是一声犀利长啸只穿耳膜。
“嫣~溪~浣~若!”见那丫头还没反应,赢政更加气愤。
盖聂无奈道:“这丫头又梦周公去了。”
浣若:“诺~诺~大王。”浣若忙不迭的跑到赢政面前稍稍行了礼后便转头瞪着盖聂说:“没有。”
“你看!”盖聂手指指向浣若的嘴边“哦~又加餐去了。”
浣若便擦拭脸颊边上草莓酱,一边死不认账道:“没有!”
小莺子用几乎是蚊子才能听见的声音浅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动回复。”
“别瞎扯!”赢政打断他们,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浣若说:“快,查剧本,给寡人找罪证!”
浣若道:“大王,别急。”浣若不知从哪抽出‘剧本’紧忙翻着“大王莫要着急,小人这就查。”
不知从哪冒出来落寞王族的声音:“浣若,你是多没有地位啊。‘小人’啧啧啧…”一个深邃背影轻执纸扇,无奈的摇摇头,消失在朦胧月夜中。
在场四人皆汗颜。
浣若:“呃…小莺子,过来。”浣若狂挥手示意小莺子快点过来。
浣若跟小莺子耳语一番后,便跟着落寞王族一起消失在月夜中。
赢政有些迷茫的问小莺子:“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瞒着寡人。有什么话大声说出来。”
小莺子面色犯难,道:“呃…大王,我还是低声跟你说吧,浣若她刚查遍剧本,也没看到盖聂说‘没刺客’。”
赢政惊呼:“神马?”
小莺子则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盖聂却讥讽的问道:“什么‘神马’啊?傻~师弟。”
“神马…都是浮云呐,师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赢政赶忙圆场道,并偷偷拭去额前冷汗。
盖聂像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但却无心在纠缠这种问题,而没有接下去。
“言归正传,大王。现在刺客还在逆月殿。”盖聂目色威严并谨慎的看着我然后又看向亦柔在的方向。
“不会。”赢政不相信的看着盖聂:“亦柔一个弱质女子,怎会是刺客。”
“夏姬,你知道的。”盖聂目光严肃,语气低沉。
赢政没过脑子就说道:“我祖母啊…”继而神情紧张道:“不会是,那个夏姬吧…”赢政的额前开始大滴大滴的冒着冷汗,他已经不知自己是什么样扭曲的神情了,继续骗自己道:“不可能,开什么玩笑,那异术都失传了。”
盖聂说:“千金能买磨推鬼。而买家就是,哼~你的大仲父啊。”
“真的?”赢政诧异。无力的走回亦柔的房间,看着她清澈纯真的脸庞,想不去她竟是如此狠毒。
一夜无眠,清晨上朝时看到吕不韦那张嘴脸更是及其厌恶,虽是怒火中烧,却要强压下去,不让群臣发现异样。唉,做帝王难,做成功帝王是难上加难。
回到逆月殿,奏折依旧堆在那,只多不少。而赢政依旧守在亦柔身边批奏折,装作无事样,这件事一定要要亦柔亲口跟我说,他才会相信。
就这样,批奏折,累了就坐在亦柔旁边,看着她清纯的脸庞,呢喃着,说些不知什么样的傻话。
不是过了多长时间,他又坐到亦柔身边,抚着他额前青丝,苦涩的笑了声,深沉道:“呵~亦柔,都几时了,还不起床啊,寡人可是每天都有按时上早朝,每天都有用心批奏折啊。”
“哼~亦柔,小莺子送来了你最爱的鸳鸯雪花卷,快起来吃吧,晚了就被盖聂那家伙吃掉了。”
“亦柔,你看,昙花开了,你快看啊。”
“亦柔,你快起来吧,寡人真的很想你快些好起来啊。”说道此处,赢政眼中泛起了涟漪。不小心滴落在了亦柔的眉上。
不知是赢政说的话触动了她,还是眉尖落泪的作用,她眉目终于微蹙了一下。而赢政则喜不自胜的紧握亦柔的纤细的双手手,轻微的摇晃她,嘴里则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亦柔?亦柔。亦柔!…”
亦柔终于缓缓睁开迷离的眼睛,赢政则揽住了她全部的视线。亦柔迷离的看着赢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清泪滑落,并用颤抖的声音虚弱的说着:“大王…大王…”
过了数日,亦柔的身子日渐好转,赢政也放心许多,可是盖聂跟他说的那些始终在他的心中像是一块大石悬着,不着不落的。
我赢政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种种疑问,最终决定将亦柔叫到逆月殿来。
“大王,您看,这些是臣妾今晨命下人做的,都是大王您爱吃甜食。”亦柔笑靥如花的看着赢政。
赢政柔情的与她对望,吃过几口甜点后,赢政屏退了下人,用沉重中略显严厉的口气问她:“亦柔,你与寡人成婚以来,可以何异样。”
亦柔面色微怔一瞬后恢复平静,而这一瞬却让他寒了心。
“亦柔不明白大王指的是什么。”亦柔平淡的说着,眼神不敢直视赢政。
“是真的?你说出来,寡人不怪你。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仲父,或是另有其人,快说啊!”赢政的语气越来越僵硬,逼问着亦柔。而亦柔依旧闭口不语。
“你不说?”赢政挥手叫来几个手下,大声说道:“来人,伺候娘娘起驾百花宫。”
赢政这是第一次对亦柔狠心,也许是因为他是真的寒心了,所以心里一点都没有伤感之意,只有严寒。
“不要啊,大王。……去不得百花宫啊,大王,百花宫是冷宫啊!那种地方娘娘去了受不了的…”此时,亦柔的贴身侍女跪到他面前,不停的为亦柔磕头求饶。抽泣的声音,使她舌跟像是打了结,说话吞吞吐吐的。
赢政冷眼看着他,语气十分严厉吼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侍女泪花四溅,回首看了眼亦柔,此时的亦柔紧闭双眼,任由事态肆意发展。
“寡人让你说。”赢政随手拿起盘子,摔在侍女面前,这下可怕侍女吓到了,哭声都戛然而止。
“我家娘娘不是存心想害大王啊,她是冤枉的。”牙齿打架的声音,伴随打结的舌根使赢政听她说话很费劲,却也没有打断她的话。
“是吕邦国!”这四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日,吕邦国来找我家娘娘。他身后还有个衣着妖艳,容貌闭月的姑娘。那是吕邦国花重金请来的,想要让那位姑娘传授异术给我家娘娘。”她微带抽泣声的说着:“我家娘娘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吕邦国对我家娘娘的软硬兼施,最终,我家娘娘在吕邦国的威逼下,被迫听从了吕邦国的计谋。”
“计谋?”本该是义愤填胸的嬴政却强忍住怒火,耐心的听她说着。
“对!吕邦国这样做是设计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就连…就连大王您能当上秦王,也都是吕邦国一手策划的。”她咬着牙说着每个字,似是恨透了。“就连我家娘娘,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未完待续)